擰開門把手,隻見謝青雲站在門外在打電話。
今天她沒有戴墨鏡,穿著一件長款米色大衣,脖子上的圍巾是深灰色的。
依然是一頭吸睛的大波浪。
“不是說了嗎?最遲今天下午,做不到是吧,讓他們全滾蛋......”
蘇九安每每見到謝青雲,總覺得裡的霸道女總裁具象化了。
女人黑著臉掛斷電話,和蘇九安對視的一秒,臉上的神情緩和不少。
“姐姐快進來吧,外麵冷。”蘇九安急忙讓開一條路。
“謝青山人呢,不會還在睡吧?”謝青雲托著行李箱進了公寓,
細高跟踩在玄關處的大理石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怎麼來了?”謝青山聞聲,握著胡蘿卜走過來,“都說多少回了,懷孕了彆穿高跟,摔著我外甥女怎麼辦啊。”
“少在這裝。”謝青雲將行李箱推給他,自己坐到沙發上,“我過來住幾天。”
“幾天?”謝青山用腳止住還在滾的行李箱。
“嘖,沒想好,我得給自己放個假。”
“你放假住哪裡不好,非要往我這擠?”
蘇九安不敢插話,抿唇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彆提了,到哪裡都能被那個黏人精找到,就你這估計還安全。”女人皺起雙好看的柳葉眉,揉了揉還沒顯懷的小腹,“你外甥女餓了,有沒有吃的。”
“胡蘿卜要不要?”
“你外甥女是要兔年出生,但她不是兔子。”謝青雲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死亡微笑。
“餐桌上還有麵包和雞蛋......”蘇九安默默補一句。
“好,還是弟弟你懂事。”女人起身,走向餐桌覓食。
這個弟弟搞得謝青山有點亂套。
“我才是你弟弟。”
“是嘛,那現在不是了。”女人悠悠開口,“謝先生,記得把我行李抬上去,再把我房間整理出來,我馬上要去躺著......”
謝青山手裡握著胡蘿卜,望向蘇九安。
“沒事的,這個雪好大,我們可以等會再下去。”蘇九安讀出了這個眼神裡征詢的意思。
“你們要去哪裡嗎?”餐桌上的謝青雲問著。
謝青山:“堆雪人。”
隻聽女人輕笑兩聲:“行,陪小弟弟去吧。”
“那等會回來......”
“你幫我把行李抬上去就行。”
“行。”謝青山將胡蘿卜丟給蘇九安,拎起行李箱往樓上去。
蘇九安握住帶著謝青山手心溫度的胡蘿卜,乖乖等著。
男人很快就從樓上下來,換上了一件羽絨衣,手上掛著一條淺色圍巾。
蘇九安站在玄關處,剛剛換好鞋,準備開門。
“等等,把圍巾戴上。”謝青山伸手將他拽回來。
蘇九安傻愣愣的站住,任
憑跟前的男人擺布。
謝青山將圍巾繞上他的脖頸,一圈......兩圈,動作輕柔。
“這是小叔的圍巾嗎?”
“嗯,我今年還沒戴過,乾淨的。”
“我有一條一模一樣的。”說來也是湊巧了。
去年,他在商場專櫃裡看到的,一見到,就覺得,這條圍巾和他是命中注定相遇的,不顧略顯昂貴的價格,一咬牙,全款拿下了。
“那你怎麼認出這條不是你的?”
“因為這條都是小叔的味道。”
蘇九安如實回答,且說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謝青山動作一滯:“我的味道?”
“對啊,小叔身上有股香味,聞著很安神。”
能安神的香,這是蘇九安對香的高度評價。
卻讓謝青山哭笑不得。
他將小朋友快裹成一個球了,才罷休讓蘇九安跨出了公寓大門。
大雪天。
這種天氣,對於一個極少見過雪的南方小孩來說,簡直就是奇景。
蘇九安攤開兩隻戴上了棉手套的手,掌心朝上。
一片雪花聽話的正落在他的掌心。
隔著一層手套,他感受不到雪花是什麼觸感,於是摘下了一隻手套,在冰天雪地裡,露出一隻手。
零下六度的寒風,不誇張,刮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刀刃在手心和臉上跳舞。
但蘇九安一點也沒有覺得冷,用手在空中抓著滿天飄的雪花。
謝青山走到他身邊,用命令般的口吻道:“把手套戴上。”
“噢......”蘇九安努努嘴,雖然不樂意,但也不敢反抗,“小叔,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我們會在下雪天見到想見的人。'”念出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這句話是《祈冬》裡的。
“哎呀,又忘了小叔你是辭不語這件事。”他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謝青山輕笑,俯身開始用地上的積雪滾雪球:“我滾一個大的,你滾一個小的。”
“好。”蘇九安一口答應,蹲下身開始搓雪球。
畢竟是第一次玩雪,他的動作比起謝青山要慢上許多,他要一邊推雪球一邊觀察謝青山的進度,還得保證雪球是圓的沒滾歪。
忙不過來。
謝青山似乎是看出來了他很著急,滾完自己的雪球,便過來幫他一起。
“小叔,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堆雪人。”
“會堆,不過打雪仗玩的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