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癢。
癢到心窩裡了。
其實,他的意思是……讓小叔靠在椅背上。
他也不敢動,腦袋,肩膀,甚至是臉上的肌肉,都在緊繃著。
小叔像是睡著了,偶爾用下巴蹭蹭他的肩。
他今天穿的一件夾襖,不算厚,似乎還能感受到謝青山身上的溫度。
鼻息裡也混雜著小叔的味道,帶著一點酒氣。
是並不讓人覺得難聞的酒氣。
代駕司機的車技很好。
他低下眼,偷偷地盯著靠在他肩上的謝青山。
他很少有機會用這種視角看小叔。
畢竟,小叔的個子不是白長的。
小叔的頭發比起自己的,比較粗,比較硬,觸感有點像上次紮到自己的那圈胡渣。
等了幾分鐘,等謝青山似乎睡的更熟之後,他偷摸的掏出口袋裡的手機。
打開黃澄澄的外賣軟件,點開一家還在營業的蛋糕店。
他還是覺得這頓飯沒什麼慶生的感覺。
倒是很有辯論賽的感覺。
過生日怎麼能沒有吹蠟燭,許願,切蛋糕的過程呢。
沒有怎麼能叫生日。
他挑了挑蛋糕,來不及定做了,隻能是從現有的款式裡挑一個。
快到公寓的時候,謝青山醒了。
抬起頭,緩緩離開蘇九安的肩:“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男人原本通紅的臉消下不少,臉頰中央仍舊泛著一點紅暈。
蘇九安這才敢活動自己的肩關節。
好嘛。
他隻是微微牽扯了一下肩上的肌肉,居然麻了。
麻的好像有數不清的小螞蟻在爬。
“嘶。”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五官也擰在一起。
“怎麼了?”
“麻了……”
靠一下就麻了,蘇九安也覺得自己有點搞笑,尬笑兩聲,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想揉揉酸麻的肩。
還沒等到他的手伸到肩前,謝青山已經在替他揉了。
力道不重,一下一下的舒緩著肩上的酸麻感。
“怪我。”
他的手指隔著衣物,握住蘇九安那隻小胳膊,按揉著。
“給壽星靠,長長福氣。”小朋友眯起眼,“而且還賺到壽星給我按摩了呢,好好按。”
謝青山也笑:“好嘞。”
車子在此時停進地下車庫,兩人從車上下來。
肩膀被這麼一按已經好多了,疏通了似的。
上電梯之前,他急忙打開手機查看訂單。
這家蛋糕店離公寓有點遠,顯示大概還要二十分鐘。
回到公寓之後,謝青山酒勁還沒全然消退,靠在沙發上再度按起鼻梁骨。
蘇九安進廚房煮了一碗薑湯遞給謝青山:“喝這個。”
謝青山不吃生薑,受
不了薑那股味,連帶著看到薑湯也是頭皮發麻。
“我知道小叔討厭薑,但是這個能‘發汗解表’,對解酒還是很有效果的,就當是喝藥了。”蘇九安觀察到男人那張擰起的眉。
“不想喝。”
“不想喝也要喝。”
“那…小九同學,你喂我喝。”謝青山眼波流轉,話鋒一頓。
“好,我喂。”蘇九安坐下來,坐在男人身邊,用白瓷勺舀起熱乎的薑湯,撅起嘴吹了吹,送到謝青山的唇邊。
忽然覺得,自己和小叔身份對調了似的。
衝鼻的薑味熏的男人那雙劍眉越擰越緊,但他還是視死如歸的張了唇。
蘇九安一勺一勺的喂,他便一勺一勺的喝。
渾身的毛孔都在顫抖。
這種東西如果非要喝,應該也是捏著鼻子一口悶下。
一勺一勺,簡直是酷刑。
可喂他的,是小朋友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