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衣服被抽走後,謝青山也沒回過身來看一眼:“你回去休息吧,我洗完就上床休息。”
蘇九安站在門外,還沒琢磨透小叔這有點古怪的舉止。
“那……小叔要是哪裡不舒服,記得給我發信息。”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他也沒再多問,手觸上門把,將門給帶上,“我回去嘍。”
“好。”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謝青山這才鬆下一口氣。
他將雙手撐在洗漱台前,低下眸,直麵欲/念的同時,五指愈發用力扣在冰涼的岩板邊緣。
緩和將近半分鐘後,男人才緩緩伸出一隻手,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湧出,他將冷水拍在臉上。
企圖降火。
可惜失敗了。
他跨進浴室,站在噴頭底下,冷水從頭頂澆下。
不知道淋了多久,火才降下去。
謝青山隻知道自己重新躺上床的時候,連打五個噴嚏。
眼睛和鼻頭都打得發酸。
睡前,他點開手機看了眼信息。
有好幾條,忽略其他,他率先點開和小朋友的聊天框。
小九:[小叔,你洗完了嗎?]
小九:[上床和我說一聲噢。]
小九:[小貓探頭jpg.]
謝青山:[上床了,彆擔心,快睡吧。]
小九:[好,胃怎麼樣?]
謝青山:[好多了。]
回複的同時,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胃痛有百分之八十都帶著表演的成分,不過這個噴嚏是實打實的。
小九:[好,那小叔早點休息,我也睡了。]
小九:[火柴人放下手機jpg.]
謝青山:[晚安/「月亮」]
道完晚安,謝青山卻遲遲沒有退出對話框。
緩緩點進小朋友的頭像,然後逛進朋友圈。
主頁點背景圖還是他拍的那張山和背影。
最近,小朋友都沒有發動態,所以主頁下隻留下一條二天可見的橫線。
即使是這麼乾淨的朋友圈,也還是讓他停留許久。
等他從朋友圈裡出來的時候,群裡的消息已經提示99+。
簡言:[我要投訴,某些人談戀愛談的消極怠工!]
孟庭舟:[你要不直接報謝老師身份證號吧。]
張謨:[我出個差又錯過什麼了?]
季知遠:[今天周年展上那小孩就是小朋友?]
簡言:[對哇,看謝老師那護犢子的樣子嘖嘖嘖,就差把小朋友抱著逛了吧。]
季知遠:[噢,那某人還說是他的學生,那明明是我的學生。]
簡言:[總不能說這是他小侄子吧哈哈哈哈。]
孟庭舟:[多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知遠:[還沒在一起嗎?快期末了,謝老師。
]
簡言:[對啊,謝老師你不行。]
張謨:[謝老師不行,傳下去。]
謝青山:[急什麼。]
簡言:[我們急!進度到底怎麼樣了,謝老師。]
謝青山:[結婚了。]
簡言:[好好好,求您快結!]
孟庭舟:[謝老師是不是不會追人,我教教你。]
謝青山不回複了,退出聊天框,順帶著回複了一下有關工作的信息。
零點二十二分。
他睡不著,眼神落在床尾的那一角。
就在剛剛,小朋友站在那兒,扯他的領帶和衣服。
小朋友的睫毛又密又長,水潤的唇瓣是粉紅色的,唇珠圓潤,仿佛在待人采擷。
不能再想下去。
如果再衝個一個冷水澡,他就真的要病一場了。
翌日,蘇九安是自己乘地鐵去的學校,不想麻煩還生著病的小叔。
臨近期末,各科都開始催著交期末作業,又要忙著準備期末考試。
蘇九安隻覺忙的腦袋疼,論文和賞析仿佛怎麼也做不完。
周末的時候,他在客廳裡做賞析,剛好做到謝青山的文章。
一篇講述了北方人土風情的文章,基調是溫情愉快的,如果不用做題目和賞析的話,這是一篇看下來讓人覺得心底一暖的文章。
但是偏偏,要做賞析。
“小叔,我想采訪一下你。”蘇九安被這些莫名其妙的題目震撼,不禁張嘴想詢問一下當事人的真實想法。
“什麼?”謝青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將注意力從膝上的一本英文書裡轉移出來。
“這篇文章裡,為什麼你要寫路邊開的花是黃色的。”
“哪篇?”
蘇九安從茶幾旁的椅子上起來,將書本遞給謝青山。
“這篇.......”時間有點久遠,男人想了好一會,“噢,記起來了,因為那天路上開的就是黃色的花,答案是什麼?”
“答案說黃花是明豔的,作者通過以樂景襯哀情的手法表達了即將離去的憂愁與不舍.......”
謝青山聽著,勾唇淡笑,搖搖頭:“他非要這麼分析的話,也可以。”
“小叔,你有做過自己文章的理解嗎?”
“很少,有一回我和老孟好玩,各自找了一篇做,兩個人連一般的分數都拿不到。”謝青山回憶著,笑容愈發擴大。
蘇九安:“老孟是......孟老師,對吧?”
謝青山點點頭,合上自己膝上的書本:“對,你應該也有做到他的吧。”
“經常賞析他的詩句。”蘇九安抿唇,默默縮回手,重新坐會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