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蘇九安睜大了雙眸,神色裡填滿錯愕。
“我沒有結婚。”謝青山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怎麼可能？”他垂下眼，下意識的否定這個答案，“你不用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結婚。”男人將他擁在懷裡，臉埋在他的頸間，鼻間呼出的熱氣撲在他裸露的肌膚上,“你怎麼會這麼以為？”
“謝老先生特地回國告訴我的。”他回答,聲音都不由輕顫，“他說......你馬上就要結婚了。”
“是他逼你的？是他讓你走的嗎？”
“沒有。”蘇九安仰起下巴，眼前是懸著頂燈的天花板。
很像一塊幕布。
過往的一幕幕似乎就在這塊幕布上，一幀幀的回放。
“他說，你匆匆回去就是準備聯姻的事宜,他並不在意我留在你的身邊,也不在意你身邊有多少個我這樣的情人存在。他和我說，你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事都是注定了的,比如，注定了和誰結婚,和誰組建家庭,而家庭之外想怎麼玩,隻要不越界，他不會插手。”
“謝老先生說，隻要我安守本分,他不是不能容得下我。”他的眼角再度滲出眼淚,“然後我就在想，怎樣才叫安守本分呢？就是.....等你從德國回來，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嗎？還是說......真心的祝福你？”
蘇九安知道，比起謝家，他的確是很平凡。
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骨氣。
他也是被爺爺哥哥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貝。
這樣自輕自賤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也絕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他說什麼你就信嗎？你為什麼不來問問我？”謝青山終於將腦袋從蘇九安的脖子裡撐起，“你問問呢？”
男人的那雙瑞鳳眼，也紅了，紅的徹底。
眼眶裡的水霧快要吞沒眼前的所有。
“還需要問嗎？你和那位公子哥訂婚的消息早就被報道爛了，我隻要點開新聞就能看見。”蘇九安的情緒也還是很激動，聲音依舊在顫抖，“那時候，我連電視都不敢打開，謝青山。”
謝青山看著伸下，不斷淚流的蘇九安。
心口好空。
好疼。
他冷靜下來，眼睫微顫：“那次回德國，我的確是為了聯姻的事，不過......是為了回去退婚。”
“當時，的確是有很多這樣的新聞，可我不知道國內也是......大概是花了一周的時間，我把婚約取消了，那時候公關處理，不想讓聯姻取消的事情大肆宣揚，以免傷及公司的形象還有股市，所以可能國內，沒有及時接收和傳播我退婚的事。”
謝青山也掉眼淚了，濕潤溫熱的液體，砸在蘇九安的鎖骨上。
這是蘇九安第一次看到男人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
會讓你誤會，小九。”
謝青山的聲音很啞，低低沉沉。
“我怎麼可能和彆人結婚，我們說好的，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
時到今日，謝青山也沒有忘記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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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抱著他，眉眼彎彎地答應他：
“好，等我畢業，我們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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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蘇九安，都已經畢業成了老師。
他們卻沒有和三年前預想的那樣。
但還好，一切也還算是來得及。
謝青山抬眼，注視著蘇九安，眸色熠熠：“小九，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結婚，你答應過我的。”
蘇九安的眼睫上簇滿水花，對上男人那雙瑞鳳眼。
隻是那一秒，就一秒。
像是堅定了某種信念。
驀地，他勾住男人的後頸，順勢向上攀。
吻上謝青山。
吻裡有淚，更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