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早有預案(2 / 2)

梁棟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張尚書還不是內閣大臣,輪不到你教閣臣做事。”

梁棟的心思不難猜,那就是分清楚是誰的責任。

事情是去年的事情,當時方白衣作為首輔把事情給耽誤了,那麼這個責任怎麼都落不到梁棟頭上。再者就是作為上一任內閣排行三的閣臣,梁棟很清楚戶部的現狀。

戶部沒錢,王子騰開口就是二百萬兩白銀,哪來的銀子?你要說等到夏糧收上來,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餉銀不及時,耽誤了西域戰事,責任是誰的?

剛坐上首輔的椅子,梁棟可不想被下麵虎視眈眈的同僚們掀翻下馬。

你彆看文官集團抱團對付勳貴,那是對外。在內部,文官集團照樣鬥的你死我活。

遠的不說,李清這個禮部尚書是怎麼來的?那就是皇帝和前任首輔次輔之間的交易。

梁棟是首輔不假,但他是山西人,晉係在朝中從來都不是主流。

他這個閣臣當初就是為了平衡內閣才僥幸得到的位子,現在的首輔更是皇帝不耐煩方白衣等人,再次僥幸得到的位子。說梁棟運氣好,這話不假。但是站在梁棟的角度看問題,他能在朝中屹立不倒,並且還能不斷上升,靠的就是凡事不沾身的態度。

他這個山西人,要不是在朝中沒有太大的勢力,沒準要與

方白衣一道請辭的。

一句話,想坐穩首輔,杜絕下麵的覬覦帶來的威脅,那就要看皇帝的態度。

正常情況下閣臣是四個,一個首輔,三個閣臣。現在隻有三個閣臣,留著一個位子是給誰準備不難看的出來,但是誰能保證其他的官員不會突然殺出來呢?萬一能抓到現存閣臣的把柄,沒準位子又多出一個呢?

承輝帝似乎也預料到了這局麵,所以早就安排內侍端來了凳子,見到諸位閣臣便笑道:“諸位愛卿坐下說話。”

這個態度一出來,梁棟為首的三位閣臣原本略帶忐忑的心情平靜了。

陛下是個明事理的!這是很自然的內心寫照。

張廷恩也不著急了,著急也沒用,現在看來這個坑隻要沒踩進去,就是萬幸了。

戶部沒錢,這是最現實的事情,二百萬兩銀子,上哪去找呢?

承輝帝胸有成竹的拿起一份奏折道:“這是巡鹽禦史林如海的折子,去年的鹽稅最後一筆款子收上來了,一共一百五十萬兩,有這筆銀子,朕從內帑再撥五十萬兩,問題就解決了。隻是事情不能總這麼辦,不能總指望內帑,諸位愛卿還是要想法子令戶部庫房充盈啊。”

“臣等無能,臣等有罪。”梁棟站起來,其他人也都跟著站起,抱手九十度躬身,就像事先排練過的一樣,整齊劃一的說話。

說實話,看見這一幕的承輝帝很無奈,畢竟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了。

你們承認自己無能,承認自己有罪,就是不解決問題對吧?

這一幕要是賈璉看見了,一定會很感慨的表示,小日子“躬匠精神”的師承找到了。

你看,我都承認自己無能,承認自己有罪了,你還想怎麼樣呢?

承輝帝擺擺手道:“此事與諸位愛卿關係不大,朕就不追責了。鹽稅不日進京,諸位愛卿抓緊辦好交接,抓緊起運吧。西域戰事急不得,也拖不得。”

張廷恩在下麵深切的感受到承輝帝的手腕之老辣,這事情怎麼說呢?去年就該解決的問題,卻拖到今年才解決,沒錢是一方麵,另外一個方麵大概就是等著林如海這筆銀子,還有一個方麵就是施恩於現任內閣。

最隱蔽的一點就是這筆鹽稅的處置,如果不是這個事情以及處理手腕,這筆鹽稅內閣肯定是要雁過拔毛的。

果不其然,梁棟作為首輔很自然的要“反抗”一下的,上前抱手躬身道:“陛下,陝甘總督吳玉輝有奏,西域軍前的糧草,可在陝甘兩省采購運往西域軍前。”

承輝帝也知道梁棟是例行“反抗”,這是首輔的職責嘛。

“朕沒記錯的話,去年九月,吳玉輝上奏,關中四府大旱,求朝廷免收錢糧。既然有旱情,糧食欠收,哪來的糧草出售?”承輝帝的記性很好,但他也不打算放過吳玉輝,轉頭對梁棟道:“讓禦史台派人去關中,看看是否真如吳玉輝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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