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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埋伏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此言誠哉！
老百姓是最樸素的，也是最能感受到切身利益群體。
有賴於士紳們的造勢，賈璉的名聲在南陽城可謂【臭不可聞】。
但來百姓不管這些，他們人微言輕，隻能在路邊默默的看著馬背上的賈璉遠去。
道路兩旁，密密麻麻，攜兒帶女，用沉默相送的方式，表達自己最深切的情感和不舍。
到底來了多少相送的百姓，賈璉不得而知。
自覺做的還不夠多的賈璉，沒有下馬承受百姓的感激，隻是漠然的繼續往前。
大軍沉默前行，一點竊竊私語都沒有，士兵們似乎被沉默中蘊含的力量嚇到了。
人群中突然衝出來了一個滿麵滄桑的衣裳破舊的婦人，拉著兩個八九歲的孩子，攔在賈璉的馬前，二話不說，婦人拉著兩個孩子給賈璉磕頭三響，完事一言不發，拉著孩子就走。
受之有愧的賈璉在馬背上，抬起袖子遮住臉，以示不敢受全禮。
究其根源，未能觸及根本的同時，執行出了問題，變成了貪官汙吏上下其手，官紳勾結，大發橫財。草民，一次一次的被端上餐桌。
夏守忠對張廷恩道：“勞煩張相遣一得力之人，領兵護送咱家去武漢。”
張居正的一條鞭法為明朝財政續命，事實上也加重了底層百姓的負擔。
賈璉：這老師，不要也罷。
“大人為何不下馬謝過百姓？”齊國遠與賈璉並行時，問了一句。
不要問他們臉上的淚水從何而來，他們也回答不上來。
西漢的時候，漢武帝一聲令下，全國富戶都得去給皇帝守陵。
抬頭見城頭上插的是牛字大旗，前軍回報，城中有駐軍，不知所部。
兩宋吸取教訓，更官府權利是可以觸及基層的。一個小吏，都可以讓當地普通富戶破產。
任何以緩解中央財政為目的的變法，最終都會導致底層百姓的負擔加重。
此情此景，人群中有婦女突然扭頭，掩麵抽泣。
張廷恩道：“知道了，武漢那邊，並不輕鬆，待路上夏公自有交代。”
得，賈璉沒想到承輝帝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沒有議價權的底層百姓，注定是被殘酷剝削的群體。
張廷恩：我是怕你自覺於天下士紳啊！
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問題的話，現在的人理解不了，沒有經濟基礎和理論基礎啊。
從黃巢到五代十國，開啟的藩鎮割據，武夫當國。
城中賊驚懼如驚弓之鳥，以為朝廷大軍追至，故而倉皇逃遁，襄陽被收複。
王安石如此，張居正亦然。
如同打開了某個按鈕，壓抑的情緒凶猛的爆發了。
元朝搞包稅製，地方士紳的權利急劇膨脹，形成了皇權不下鄉的基礎。
當然了，這僅僅是從改良的角度看問題。
“半月前卑職便上報，至今未見回音。”
大軍遠去，百姓遲遲不肯離開，原地望著道路上的煙塵。
“一府百姓存亡寄於一人，此非榮耀，乃恥辱爾。”
無數百姓跪於道旁，嚎啕大哭！有父老聲嘶力竭的嘶吼：“賈恩公，彆走，求您了。”
明朝的朱元璋呢，為了節省治理成本，搞出了糧長這個變種製度，大誥的存在，客觀上找補了一點。問題是沒有形成製度，他死之後，民間發生的渠道快速的崩塌，地方士紳與宗族，成為了基層實際的權利掌握者。
以賈璉的認知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經濟做大蛋糕，內部則對外轉移矛盾。
牛守備答：“卑職不知！”
兵少的牛守備，隻好據城而守，等待後援。
上前領命之後，賈璉還非常誠懇的建議：“賊以流竄為主，不宜急進，待各省援軍至，多路合圍，同時以糧救濟百姓，絕其源。不如此，難斷根源。”
賈璉的回答，齊國遠聽不明白，古往今來，不一直都這樣麼？
三日後，大軍至襄陽城下，沿途依舊是一片破敗景象，可見治下遭受兵災之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