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武備鬆弛(1 / 2)

轟!一發炮彈擊中城垛,飛濺的碎片四散,雖然距離狡猾的弗朗機炮還有一步之遙,沒有直接命中,飛濺的碎石也傷了炮手。

這是胡當的第一炮,賈璉從望遠鏡裡看的清楚,心頭一陣驚訝。

這種大炮的瞄準就是個大概,命中率也是看天,走的是信仰流。

當初第一次見到這種大炮時,賈璉就很嫌棄,可惜沒得選。既然那支軍隊無法複製,這個時空的現實中,隻能在裝備上做文章了。這次回京之後,安心的搞一段時間的研發。解決一下火帽問題,再解決一下攻城炮的瞄準表尺。

事情說的簡單,做起來很難,關鍵是度量衡的精度不夠。人類生產的裝備技術進步,伴隨的是度量設備的精度、材料、加工工藝的進步。千頭萬緒,一點一點來吧。

心思回到戰場上,又一發炮彈狠狠的砸在城垛之間的縫間,一門正在快速射擊的弗朗機炮被砸了個稀巴爛,飛濺的血,彈起的炮身和支架,這門弗朗機炮徹底啞火了。炮兵陣地上傳來一陣歡呼聲,扭頭看去,胡當得意洋洋的,笑的露出一嘴的黃板牙。

這種炮能打的準,不僅僅是經驗了,還有天賦。真沒想到,戰俘中還有這麼一個人才。

“那個胡當可以出任棚長,先讓他管理一門怕炮和一棚弟兄,後續再看他的表現。”賈璉交代一句,身邊的參謀飛快的記錄。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謀們越發的習慣這個工作了,全都順利的融入了角色,工作效率也上來了。

單單是京營的改革並不夠,大周需要的是全麵的軍事改革。

默默的在心裡記下了這個事情,賈璉繼續看著戰鬥的進程。成立近代的參謀部,對於皇權是有益的,對此賈璉並不擔心。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各位王爺和權貴們,他們手裡都掌握著一部分的精銳家丁。當然了,在新式的武器麵前,再精銳的家丁,也就是一輪排槍。

排槍麵前,眾生平等。

填埋護城河進行了一天的時間,胡當這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了,早晨起來大家還一樣,都是戰俘罪營的炮灰,現在胡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成為炮隊的棚長。

早就聽說賈大人是個好上司,有本事一定不會被埋沒。人這一輩子,很多時候不是不想搏,難的是一個搏的機會擺在麵前。

戰俘罪營的炮灰們,從胡當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老-子當不了棚長,還不能幻想一下給賈大人當兵?搏一搏,從此能吃飽穿暖,還能立功領賞。

抱著這樣的心態的罪營士兵很多,賈璉刻意的安排之下,不斷有表現勇敢的炮灰被帶到賈璉跟前,獲得了自由身,還有一個給賈大人當兵賣命的機會。

這一段護城河填上後,下一步就是準備攻城了,看著被炮彈撞擊後暴露的夯土層,賈璉下令今天收兵。當當當,鑼聲清脆,炮聲和槍聲陡然密集,掩護著退下來的罪營炮灰們。

炮灰們的晚飯裡多了一塊肉,還有一碗魚湯。吭哧吭哧的吃完後,炮灰們回到營地,累了一天的他們躺著根本不想動,每個人每天至少跑了八個來回,都是百米衝刺,明天一早起來,四肢酸疼還在後麵。不過這些炮灰們並不沮喪,甚至還有點興奮。

罪營的管事出現在眾人麵前,宣布了一個消息“明日攻城,招募敢死隊。加入者,隻要不死,活下來就是正式的神機營士兵。對自己武藝有信心的,可以報名。”

賈璉本以為招募的人不會太多,沒曾想炮灰們非常踴躍,五千人的炮灰,三千多人報名,最終全都留下了,分成三個標,每個標一千人,武器都是一把冷兵器,或長矛,或鋼刀,看個人自選了。反正明天搏一搏,活下來就是正規的官兵了。

連夜出發的胡勇見到了介中流,見麵之後,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京中來的神機營攻勢極為凶狠,火炮和火槍的威力極大,彆看我手裡有兩萬人,但都是被打怕的,任何一段城牆被打開,隊伍都會潰散。僅僅一個白天,就死傷了一千多的兄弟,就這還是守城。介大人,停止吧,不能再打曲阜了。”

“當初我在兗州做守備做的好好的,就因為發現孔家私鑄銅錢的事情,我也沒上報,就被那個狗知府誣陷為教逆,要不是兄弟們仗義,我已經被丟在亂葬崗,屍體也被野狗吃了。狗知府被我砍死了,腦袋掛在城頭上,家裡的女眷也都分給兄弟們了,就剩下一個孔家。不滅了這一家人,我怕今後沒機會了,這仇報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兄弟,為大家夥想想吧。如今東海尊者往東跑,吸引了大量官兵,我們才有這麼一個機會喘息,不能浪費啊。”

“一天,明天我再打一天,你守一

天沒問題吧?不論成功與否,我都撤軍跑路。”

“行,我再守一天兗州,醜話說在前頭,一旦收不住,彆怪我不告而彆。”

“謝謝了,兄弟,這仇報了,你來當大頭領。”

商議之後,胡勇連夜還要回兗州,一夜沒睡。

賈璉這邊睡的也不早,除了崗哨外,賈璉是最後一個睡的軍官。每天例行的睡前查崗後,回到營地的賈璉渾身發酸,熱水燙腳之後,躺下就著了。

早晨一起來,一邊喝粥,一邊看著參謀送來的今日的作戰計劃。

“兗州城牆堅固,硬打傷亡太大了,還是要轟塌城牆之後發起衝鋒,才能傷亡最小。”

彙報的參謀說了句正確的廢話,賈璉也沒反駁,人家說的沒錯。

“集中炮火和排槍,壓製一段城牆,敢死隊輪番衝擊城頭的同時,工兵炸開城門的計劃不可行,城門多半從裡麵堵死了。”

聽到此處,賈璉搖頭道“先打打看看敢死隊的成色如何,城門爆破也試試看,還是不行的話再想法子。嶽帥那邊壓力很大,做人不能隻顧自己。”

“大人,為何不繞過兗州呢?”參謀發出了靈魂拷問。

賈璉不動聲色的搖頭“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一旦後路被斷,補給也斷了,屆時就算打贏了,也是一場慘勝。為了孔家,多死兄弟這個事情,不合算。”

就在賈璉準備上陣的時候,從濟寧趕來的京城急報也到了,接過急報,安頓了信使後,賈璉看著上喻,笑著搖搖頭。人微言輕啊,比不了孫閣老的一道奏折的威力大。

根據賈璉對承輝帝的了解,他是不會撤李三江的,所謂使過不使功,說的就是這個。

像王子騰那種功勞巨大的,主要要求外放自然沒問題,非要留在京城,邊緣化是開始,往後就不好使了,三年五載的風光後,沒準就等到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

真不能高看皇帝的節操,自己這種情況是特例,年齡小,對皇權根本沒威脅,才是賈璉最大的優勢。這點賈璉太清楚了,為此還不惜胡鬨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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