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念嗔起01(2 / 2)

可她剛穿過來,保留著自身清明的意識,繼承了原主破敗的身體。

換言之,什麼都可以感受到,就是動不了。

她竭力橫眉豎眼,滿臉怒容,穿越人的戾氣,黑白無常見了都要繞道走。

果然,這個碩鼠被震住了,後退兩步,睜著猩紅的眼睛,貪婪等待著。

它在這個死囚室裡,咂摸過無數屍體,無非是多等一會而已。

可是,棠梨實在是太虛弱了,即便是如此威懾一下,她也身如敗絮,氣若遊絲,堪堪虛軟下去。

大肥鼠見她並無動靜,又慢慢上前幾步。

棠梨想動動腿腳,嚇一嚇它,下半身痛到失去知覺,也意味著失去了行動能力。

唯一能動的左手,掙紮著晃了幾下,完全打不到老鼠。

碩鼠鉗鐵鉤般銳利的牙齒,開始啃噬她的腳趾。

微弱的痛感,深入骨髓的戰栗。

啃到趾骨時,她抽搐了一下,費力用左手,捏住了一旁的瓷碗。

老鼠停了一下,接著啃噬。

棠梨磕碎瓷碗一邊,老鼠瞪眼看著棠梨。

見她單手握緊瓷碗,鮮血注入碗中,散發著腥甜味。

不一會,接了大半碗鮮血。

棠梨將碗向後推一推,老鼠猶豫一下,果然上前喝血。

滿嘴血紅,怵目驚心。

很快,碗空了,棠梨將碗拿回來,又將手握緊瓷碗,尖銳的缺口處,刺入指掌,這一次刺得更深,才又流了半碗血。

棠梨將碗向後推了一點,大老鼠接著向前幾步,開始喝血。

如此反複幾次,老鼠似乎對她的配合很滿意,頂著圓鼓鼓的大肚子,滿眼亮晶晶的看著棠梨。

棠梨又放了小半碗血,再多已經沒有了。

她虛弱的垂著手,耷拉在碗沿邊,肥鼠已經沒有任何畏懼,爬過來喝碗裡的血。

才幾口就見底了,它貪婪湊到棠梨手邊,舔舐傷口,棠梨痛得微微發抖。

油亮亮的老鼠,停了半秒鐘,咬住了她的掌心,撕心裂肺的疼痛,化作最後一擊。

棠梨手心反扣,攥緊的尖銳碗邊,一舉刺入肥鼠的肚子。

肚皮脹滿,緊繃繃的。銳物刺進去的時候,它試圖咬住棠梨的手指頭。

棠梨越是疼得厲害,越是用儘渾身力量,向下按壓碎片,直到刺穿老鼠的肚子,搗爛它的五臟六腑,她才停下來,額頭儘是虛汗和血汙。

她連動手將黏結在臉邊的發絲,撥開的力氣都沒了,自然也顧不上越爬越多的蛆蟲。

滯重腥臭,慢慢淡去,她的五感開始衰弱,意識陷入潰散和渾濁。

棠梨用力握了握手,疼痛帶來應激般的抽搐,她瞬間清醒不少,艱難向獄門爬去。

下半身癱軟,唯有受傷的左臂,些許能使出一點力,卻也聊勝於無。

可她很有耐心,動幾下,歇一會,再動幾下,再歇一會,比蛆蟲稍快一點就行。

而且,她將老鼠的屍體,扔在了糞桶邊,分散了大半注意力。

那隻老鼠屍體,正在慢慢被蠶食。

棠梨很清楚,倘若不動,等待她的,就是慢慢被分解。

她又向前挪了五厘米,痛並清醒著,腦袋卻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沉,這是快要支撐不住的信號。

“哐當”一聲,牢門被打開。

來者腳步極輕,聲息全無,以至於棠梨先前,全然沒有聽到動靜。

此刻門前洞開,刺眼明光,她呆鈍了片刻,視線有些費力的聚攏,見眼前立著一個男人,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對方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