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念嗔起09(2 / 2)

他便略做解釋道,“本官起初也不確定,這縱火犯就是來自衛所,隻是,前日你向本官解釋,不同區域之人,因受不同水土滋養,麵相上也多有差異,本官細觀那畫像之人,倒像是來自盛京城,且那殘缺的腰牌,也顯示這兩人的主子,必是地位尊崇。”

“平陰縣雖是大縣,可商貿並不流通,此地百姓,多習慣自給自足,或互通有無,商賈也多為本地人,外地人來此經商遊玩居住的,並不常見。如此,能讓本官查不出痕跡,又是從京中而來的人,便隻有出自軍中了。渤東地方都指揮使司,每月都要去左軍都督府述職,那軍中有盛京麵孔,便是尋常。”

“可單憑此舉,也無法斷定,此人就是出自東關衛所呀?”

棠梨相信盛從周不是魯莽之人,貿然派人去衛所送畫像,自然做足了調查。

“本官前兩日宿在醉花樓,從那花魁柳月綺處,看到了東關衛所的戎服,證明平陰縣官府和東關衛所,確實有醃臢往來。本官不確定,縱火之事也是出自衛所,是紀鎮撫親自跑這一趟,坐實了本官的猜測。”

“哦...”

棠梨掃視著盛從周,眸光神色複雜,雖說古代男人狎妓是尋常,可這盛千戶,確實也磊落的有點不要臉了。

方才的滔天敬意,就參雜了一些鄙夷。

盛從周隻覺魏棠梨神色有異,可因著他無臥柳眠花的喜好,且辦案習慣了風吹露宿,走哪歇哪,那兩日剛好在妓坊查案,便剛好宿在那裡,所以並不覺自己言語孟浪,也自然不解棠梨眉眼之中,何來不屑的打量神色。

因而,也語氣不善道,“魏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這個詞,聽著就是折煞棠梨的。

她忙躬身道,“民女不敢,民女隻覺大人,以小窺大,明察秋毫,實乃平陰縣百姓之幸!”

她低著頭,一頓恭維,卻不見盛從周回應,抬頭見其眸色更黯,臉色也陰沉許多,不由心驚,難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得罪了這位權臣?

“大人”,棠梨小心斟酌語氣,“既然破獲了案子,大人為何悶悶不樂?”

“破獲?”

盛從周上下打量了一眼棠梨,感慨當真無知者無畏。

“左軍都司府,統領十二衛所,共六十八個千戶所,約莫八萬多將士,這東關衛所不過是距離此處最近而已。若左軍都司府,快馬加鞭調動人馬,到此處也不過一夜而已!就算左軍都司府不插手,東關衛所也有五千多將士,方才那紀鎮撫,一個小小六品從官,都動了殺錦衣衛滅口的心思,可見此方官員之間,早已相互勾連,一手遮天,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都說不定,談什麼破獲了案子?”

盛從周語氣不善,瘋姑不明就裡,擋在棠梨麵前,發出嗷嗷護犢子的聲音。

盛從周挑眉,噙著一抹諷刺的笑,冷冽的目光打量著魏棠梨。

“魏姑娘,你到底得罪了哪方權貴,若是如實交代,本官尚可念你一介孤女,保你性命無憂,若是還要隱瞞,那本官自不必理會你是死是活!”

棠梨咬了咬唇,眉眼皆是無辜。

她絞儘腦汁去想,實在是原身匱乏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供她去探察窺測一二呀!

“大人,不是民女蓄意隱瞞,實在是民女...民女一無所知呀!”

她眉頭微蹙,眼眸含著一波雲霧,似被風暴吹皺的春水,全然是無助的憂色。

“那這瘋姑,是怎麼回事?本官早就聽聞,她日日在縣衙尋人,今日一看,莫不是尋得是你?”

“大人”,棠梨滿臉苦笑,“我若說我並不認識這姑娘,你肯信我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