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審案養成的習慣,便是不動聲色,逼著對方出牌,也逼著對方亮出底牌。
他自是巋然不動,等著對方出擊。
棠梨卻心中一陣發麻,他們這是談攏了。
盛從周拿到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沒有追究縱火的事情。
一切止於此了,心臟一陣滯痛。
棠梨暗暗告誡自己,盛從周救過自己。
此人已經有恩於自己,做人不可得寸進尺。
既是自己背上的血海深仇,自然是由自己來報。
可若單靠自己,她如何對抗這群手握兵權,又結黨營私的權貴們?
棠梨還未理清思緒,就聽聞殿內傳來斷喝。
“一戶庶民而已,死了就死了,何故折損我一名下屬?”
李延青祭出紀鎮撫,袁洪卻不滿此舉,酒杯重重放在案上道,“盛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盛從周抬首望著袁洪,淡淡道,“袁大人,何謂敬酒?何謂罰酒?”
袁洪道,“敬酒便是,你若揭過此事,從此我袁某人,便拿你當至交好友,我必稟告聖上,擢升你為錦衣衛指揮使。”
須臾,他麵色一冷,眼神陰鷙如夜鴉,流露出一絲,殘忍狠戾之色。
“若是你不肯喝敬酒,定要揪著這點小事不放,壞了本官的仕途和太子清名,那恐怕在渝州府境內,盛大人莫想要,全首全尾離開。”
盛從周輕嗤一聲,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李延青卻苦笑著,端起酒杯道,“袁大人,盛大人,有話好說。我們同朝為官,自該同舟共濟,同氣連枝,何必搞得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延青麵上苦澀,心裡也苦澀無比。
這群武將莽夫,動不動就殺人滅口。
殊不知,殺人容易,善後難。
盛從周若真是死於渝州府,就算他們隱藏得再好,聖上怎會無知無覺?
彆說太子得聖上寵愛,來日必將繼承大統,並無謀逆異心。
就算真有異心,不到造反那一日,誰敢動聖上的親衛?
袁洪卻全無耐心,拍案而起道,“盛大人,我是爽快人,今日如何決斷,你說句明白話!”
李延青和這位錦衣衛大人,交鋒不多,此刻生怕他是個,不懂得權衡利弊,一味莽撞忠心的。
便又增加砝碼道,“聽聞盛大人,至今尚未娶妻,舍妹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