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更鬼火15(2 / 2)

“若非你此番去了渝州一趟,朕竟然不知,李驄從龍有功,位列首輔和太傅,卻還想故技重施,再從龍一次!”

這話說得有些重,盛從周也有些驚異,麵上卻不顯。

卻見靖帝端過太監送來的茶,輕抿一口後,不耐道,“蘇拱之遇刺了,說是去山上遇到土匪,才受了重傷,估計要死在渝州了!”

靖帝將杯子,重重地擲於案上,“不中用的東西!”

盛從周斂眉,躬身跪於案下,脊背筆直。

“這可是朕親封的都察禦史,國之重臣,小小土匪,竟敢行刺,李驄這是...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靖帝登上皇位時,已年過四旬,在位十餘載,兢兢業業。

李家勢大,隻增不減。

他也曾想念及舊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那是太子外家。

可太子有這樣的外戚,將來如何能穩坐天下?

“渝州的事情,此番隻能暫時壓下了。”

盛從周斂眸微盻,似乎並不意外。

靖帝忽然將手,搭在盛從周的手背上,目光嚴肅道,“太子要做選擇了,希文,你知道如何做!朕隻信你!”

“臣不辱使命!”

......

離開宮門時,已是亥時。

盛從周想起幼時,聽聞母親死訊,父親瘋了那日,他也是夜半十分,從昭德門出來,唯有徐公公等在那裡。

那時,他覺得世界廣袤,他獨行荒野,滿心茫然。

十餘載,李家勢大,權傾朝野。

可當日少年,亦在步步成長。

冷帳燭火,挑燈夜讀,十年磨劍,他跨過漫長宮階,一雙手幾乎攥握出血,卻又慢慢舒展開來,掌心之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溫熱,一縷發香。

他翻身上馬,向那一貫空蕩蕩的家中奔去,卻在進入公府大門後,見內廳裡燈火通明。

棠梨坐在桌案上,翻看著案冊,見他回來,眸光一亮,“大人,你回來啦!”

盛從周心頭微熱,就聽棠梨興衝衝道,“大人,我等不到明天了,方才季風回來,我就先問了他情況,還請大人饒恕卑職僭越之罪。”

她說完,不及盛從周回答,就接著道,“大理寺有個仵作師傅,檢查十分細致!說李用從傷痕上來看,確實是死於自縊,左側頸有些微外傷,無法確定是死於勒死,倒是指甲縫裡的汙泥,雖然家人清理過,可貼近皮肉裡的臟汙,卻是清理不乾淨的,那仵作說,若是死於自縊,應是中指和無名指指縫,貼近皮肉處最臟,可李用是拇指臟汙最多,可見,凶手可能是用繩子,將他拖拽到樹上縊死,拇指劃過地麵時,摳進去的汙泥。方才,季風又去問了李用妻女,那二人確實說,當日清理他手指時,拇指汙泥要比中指多一些。”

棠梨講述此事,滿眼明亮,光華閃爍。盛從周似乎能從那雙眸子裡,看清要走的路。

他注視著那雙眼睛,隻覺得裡麵澄清明澈,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季風見自家大人,盯著魏執筆的眼睛,目光熾熱,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

倒是棠梨回頭示意他稟報時,他才慌忙挪開眼睛,恭恭敬敬稟告道:

“大人,卑職派去探查的人,打聽到靈台郎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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