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四坊觀案15(2 / 2)

棠梨聽過一句老話,大澇之後必有大旱,如此,確實將時間範圍縮小很多。

“大人,既是如此,查一下大前年冬天,入住四坊觀的宿客名冊,與十年到十五年前入住的宿客名單,比對一下,就能縮小嫌疑人名單,然後再和此次入住的宿客名冊比對,三次都在案發現場的,必然是凶手無疑了。”

“本座這就著人去核查。”

“還有大人,卑職覺得伯陽王府實在可疑,郡主對王妃不敬,尚且能理解為郡主驕縱,可老王妃失去的丈夫和兒子,按道理應該極為疼愛小世子才對,但是卑職從郡主言辭之中猜測,那老王妃,卻因為不喜兒媳的緣故,連帶著也不喜歡孫子呢,是不是很奇怪?”

“確實奇怪”,盛從周淡淡道,“隻是,錦衣衛監聽百官,如伯陽王府這樣,世子尚小朝中無人的,卻並不在監聽範圍內,加之老王妃和王妃,都是深居簡出的性子,這些年來,便是宮中家宴,老王妃都不曾出現過,聖上也對內院宅婦的生活日常,並無興趣,是以,本座確實不知伯陽王府的內宅陰私。查到榮安郡主和蔣侍郎的私情,還是因為蔣侍郎在監聽之列。

幾年前,郡主年歲已大,期間,太後和皇後,都多次做媒未遂,聖上不想落個,苛待功臣之後的名聲,有意為郡主賜婚。後來,錦衣衛監聽蔣侍郎時,發現這二人由蔣貴月牽頭,竟是在四坊觀這種地方,有了苟且!

聖上於是歇了賜婚的念頭,郡主也聲稱入道不嫁,竟是三十天有二十天,宿在四坊觀中,如她已入道的哥哥一般!如此一拖,年歲也越來越大,勳貴之家自是沒有合適婚配的,也就如此延宕了姻緣之事。”

盛從周解釋完,棠梨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似是所悟,有些困惑道,“大人,大家都說,伯陽王爺是入道雲遊去了,但卑職聽伯陽王妃的意思,便是連王府親人,也不知王爺現下何處?伯陽王若是真那麼愛惜妻兒,如何能做到十多年來,全無音訊,甚至世子出生也未現身?而且,卑職發現,王爺雲遊的時間,和屍骨的時間,也頗為重合!”

她說完,盛從中也斂眉沉思。

“你的猜測,也有道理。隻是十多年前,本座尚未入仕,對伯陽王爺知之甚少,你若是懷疑,本座這就讓人監視著王府的一舉一動,去尋找當日侍候過王爺的仆從,調查一下當日事情的始末。”

“嗯”,棠梨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道,“所以,大人方才,為何要騙他們,說凶手去歲上元節,回到過石槨中啊?”

盛從周的眸光,瞬間冷泠下來,寒光閃爍。

“本座確實是誆騙他們。去歲上元節,本座記得蔣侍郎,城門關閉前出過城,雖知他是私會榮安郡主,可官員此間出城,還是要確認清楚為好。本座後來看了竊衛呈上的監聽報告,說榮安郡主不想上元節這樣的日子,蔣侍郎在家陪夫人,故意鬨情緒霸著蔣侍郎不放。因著本座過目不忘,是以記得清楚。本座料想,蔣侍郎必不會為郡主作證,隻是尋個由頭,讓郡主吃些苦頭罷了!”

怕棠梨有推卻之意,盛從周又解釋了一嘴,“若是誰都能拿錦衣衛消氣,那本座的威嚴何存?”

“大人所言甚是!”棠梨點頭如搗蒜。

“你不腹誹本座因公徇私?”

“怎麼會?大人此舉,替卑職報了仇,為錦衣衛立了威,還能讓那個有情飲水飽的郡主,看看什麼叫大難臨頭各自飛,她若是能吃些苦長點腦子,也算大人做善事了!”

“你這見解,倒是有趣!”

“那大人,卑職回去複原顱麵了!耽誤了這半天,可不能誤了正事!”

棠梨辭彆盛大人,回到房內,換下伯陽王妃的衣服,已有仆從送來午膳,還有製作顱麵需要的黏土。

她見午膳的銀盤裡,有個裝熱水的白瓷瓿,甕裡盛著幾個剝過皮的雞子,旁邊還有一遝折疊的棉手帕,不由狐疑,這是什麼吃法。

那仆從卻道,“指揮使大人有交待,魏執筆可用剝皮的雞子敷臉,消腫止痛。”

棠梨沒想到自己那番言辭之後,盛大人不但不記恨,反倒待她更好,心裡有些異樣波動,石出雲垂化作雨般柔軟。

照著盛大人的指示,照做了一遍,果然臉部舒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