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雲雀」
瑪蒂諾醒來已經是不知多少天後了。
睜眼後視線模糊了片刻,頭也犯暈,大量的信息湧入腦中的後果就是現在這樣,哪怕知道自己「清醒」了,依舊緩不過。
之前的資料,瑪蒂諾見過「朝利雨月」這個名字,是彭格列初代的雨之守護者——和山本武的職責一樣。
山本武給人的感覺是颯爽的天然呆,朝利雨月留下的記錄則是「這個人太日本了」。
江戶末期施幕藩體製,連大名都有上百家,說是幕府統治,但大名自己領地有絕對的主宰權——亂得不行。
朝利雨月就是那個時期離了日本,遠渡重洋外遊曆。從這一行就能看出是相當灑脫的性格,好音樂,遇到麻煩的事情也能保持溫和,並對陌生人施以援手。
留下的記載……也很灑脫。
敘事性是有的,尤其是和阿諾德一板一眼的檔案記錄比起來,看完之後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接觸到指環的火焰,瑪蒂諾也姑且能確「恢複記憶」的原理。
首先湧入腦海的,是對於留下記憶的當事人對「瑪蒂娜·埃斯波西托」印象最深的事情。
那些事後,一些瑣碎的相處也會紛至遝來,有按照時間線順沿,得自己慢慢拚拚湊湊。
並且也不光是單純的「知道了這件事」,瑪蒂諾能感受到當時自己的所有情緒。
庭審起初,一如既往的平靜,接著是對卡爾洛的寬和,然後則是對好多事情的悲傷和憤怒。
其不指向任何人,那個時期的西西好像有什麼能被當萬惡之源的東西能夠擺出來憎恨。
硬要說的話,或許是針對複雜情況下每個人出的決,決的後果……諸如此類的事情吧。
強烈的情緒也隻溢出了很短時間,等庭審結束,的心態也放平了。
那之後,朝利雨月西西停留了一段時間,接著繼續踏上了的遊曆。
偶爾會回到西西,和認識的兩個朋友談起自己經曆的事情,而那場鬨劇般的審判結束後,1840年,卡塔尼亞大學建立了法學院。
西西有固的法律,那麼就此成立研究的機構好了。
哪怕還隻是一群不算專業的學生,們總會畢業,一批一批,對司法公的渴望早無數人心中紮根,隻需要用時間和精力沉澱出結果。
——記憶最後停留1845年。
不知道是需要多次接觸彭格列指環的火焰,還是什麼其原,瑪蒂諾有想起任何從1845年後的任何事情。
不過……
朝利雨月和山本武……長得好像啊。
要說Giotto和澤田綱吉長得像,那情有可原,畢竟是祖宗,帶有血緣關係,長得相似很合理。
朝利雨月和山本武也有點關係嗎?
想著這些有的的,瑪蒂諾艱難坐起來。
發不太對勁。
周圍偏昏暗,光源來自
遠處。這不是熟悉的房間,連一點彭格列基地的代感也找不到。
相反,躺榻榻米上,周圍空出的地方至少有五貼……八平方米,牆壁上繪製著山水草木水墨畫。
很安靜,隱約能聽到驚鹿的滴答聲。
怎麼是全日式建築啊?
等起身後,瑪蒂諾發了更奇怪的事情。
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上浴衣,頭發規矩束起——不是之前小姑娘給紮的辮子,火紅長發用白色束帶紮後頸。
身邊放著自己一直的資料,還有一件折疊好的羽織。
慢吞吞套上羽織,瑪蒂諾抱起那疊資料,始朝光遠處找去。
還記著獄寺隼人也能用彭格列指環火,獄寺是嵐之守護者,應該也能讓想起一部分有關初代嵐之守護者的記憶吧。
等瑪蒂諾推半掩著的紙門,也就看清了坐中央端著茶杯的黑發青年。
青年把深色浴衣穿出了式和服的端效果,端起茶杯的時候手腕露出一小節,腕節轉動得很穩,是非常冷洌乾練的氣質。
即使有「不速之客」,冷淡的表情也有半點變化,上挑的銳利眼睛瞥來,不緊不慢收了回去。
瑪蒂諾不認識,但看到長相的瞬間,原本心頭的疑惑、好奇、不明所以……諸如此類都奇跡般消失了。
感知不到任何情緒。
瑪蒂諾抱著資料走了過去,放空著坐到茶具的對麵。
青年依舊一言不發。
“你是誰?”瑪蒂諾問。
“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澤田綱吉給資料時提過,是最強的雲之守護者,那些資料好像也是由這邊整理出來的。
瑪蒂諾想起什麼:“綱吉說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嘗試聯係你——出什麼事了嗎?”
雲雀依舊言簡意賅:“有。”
“這不像是彭格列基地。”
“風紀財團的研究設置。”
“我睡了多久啊?”
“多久。”
“多久是多久?”
“不知道。”
“綱吉們呢?”
“訓練。”
“……”
情況變得詭異了起來。
青年看著很冷漠,但問什麼都會回答,回答的內容有有解答疑惑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個人看著不像是能閒聊的那種,瑪蒂諾也找不到彆的話了。
去找綱吉們倒也可以……但瑪蒂諾對自己的狀態更感興趣。
很奇,如果將視線從身上移,不一會兒就會恢複成原先的樣子,然後重新看過去,“唰”地一下,所有心情就都消失了。
——區彆於寧靜,似乎是徹頭徹尾的空白。
瑪蒂諾也懷疑過是不是之前和Reborn提到的那種可能,感知不到疼痛,而痛苦似乎也隸屬源。
但雲雀恭彌毫無反應,沏茶、倒茶、飲茶的動一氣嗬成,不像是受到影響的樣子。
奇(),很奇?(),原來所有情緒還存徹底的空白嗎?
什麼看到的長相會變成這樣……
「難道和阿諾德長得很像?」
「長得像也說不通啊,從的情況看,阿諾德和我關係好像還算好?」
瑪蒂諾就這麼鬼鬼祟祟,一會兒抬眼一會兒轉移視線,秒之後悄悄看過去。
探頭探腦的時候被束起的碎發也一聳一聳,像空中跳動,動其很明顯,本人卻覺得自己做得隱晦。
本人還覺得怪有意思的。
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突然,紙門被猛地拉,穿著西裝的飛機頭男人衝了進來。
室內的安靜突然被擾亂,瑪蒂諾也隨之一頓。
這個瑪蒂諾樣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喘著大氣,頭上全是汗,拳頭攥得很緊。
進門之後險些直接摔倒地,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對上雲雀冷淡的眼後立刻座了下來。
“抱、抱歉……雲雀先生。”男人看起來非常難受,額頭青筋直跳,道完歉後半天能說出話來。
瑪蒂諾很想給遞去紙巾擦擦汗,但自己身上什麼也有,隻能先詢問:“你很不舒服嗎?”
“有一些……”
“不舒服還要工啊,還真是辛苦。”瑪蒂諾感歎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