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美人03~07(2 / 2)

私養美人小竹馬 寒菽 31789 字 6個月前

衛峻風不接受:“我、我也沒有那麼傻吧。那不然您教嗎?那肯定不行啊!不行不行。”

爸爸:“為什麼不行啊?”

衛峻風的臉慢騰騰地紅了:“反正,就是不行。”

爸爸覺得他莫名其妙

,笑了一聲:“那你們一起聽我講行吧?你陪著夏芒,反正你們都是男孩子,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我大概給你們講一講,青春期的時候要是一不小心犯錯,可能一輩子就毀了啊。”

衛峻風想了想,還是說:“……還是不行。爸。”他為難地說,“夏芒害羞的要死,你跟他講的話,他要被嚇死的。以後再說吧。”

其實衛父也覺得難以啟齒,要不是老婆逼著他來,他才不想接這種活。東亞人是這樣的,永遠都活在性/壓抑的羞恥心中,就算他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也一樣。

衛父拍了下衛峻風的肩膀:“……那我跟你媽商量一下,要是你媽不同意,這事還是得辦,你私底下跟夏芒通通氣,讓他做一下心理準備。”

衛峻風回去客廳,夏芒已經不在了。

他慌了一下,生怕夏芒是跑了,問:“夏芒呢?夏芒呢?”

夏芒從樓上探出頭來:“哥,我在教敏敏寫作業。”

哦,沒跑啊。

衛峻風差點被自己給嚇死。

他一步跨三台階地跑上樓去,把夏芒抓起來就說:“敏敏,你今天自己寫作業,我要帶夏芒出去一下。”

衛瑜敏抓住夏芒的另一隻手:“等我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再去不行嗎?把人給我留下!”

衛峻風:“不行,夏芒今天要跟我走。”

衛瑜敏:“你火急火燎要帶夏芒去乾嘛啊?趕著去結婚都不用這麼著急吧!”

衛峻風噎了一噎。

夏芒大概知道衛峻風是想帶他去哪,說:“哥,等我看著敏敏寫完作業再去好嗎?下午去應該也開著的吧。”

一向對他千依百順的衛峻風今天卻不肯順著他的:“不行。這事趕早不趕晚。去晚了就得等明天了。”

夏芒:“那好,我們走吧。”

衛瑜敏感覺出來這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麵在打暗號,但是猜不透他們倆在說的到底是什麼。

她轉過身,把一隻手放在椅子背上,疑竇叢生地目送兩人離去:“這在乾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衛峻風讓夏芒把證件帶上,還帶著包,說不定要放病曆本、報告單什麼的。

檢查一圈,最後最重要的是要記得把夏芒帶上。

走到家門口。

夏芒:“我們是讓司機叔叔送我們去嗎?”

衛峻風:“你不是怕被人知道嗎?不讓他們知道的話,我們自己坐車去吧。打車去。”

夏芒:“打車也會在app上留下訂單痕跡啊。”

衛峻風:“那我們坐公交。”

衛峻風飛快地研究好了路線,跟他說:“我昨天晚上已經查過了,我們去省人院,他們在這方麵有專家。”

夏芒墊腳尖,衛峻風主動把自己查到的資料給他看,手機一頁都裝不下,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查好的。

他想,昨晚上衛峻風怕是沒睡覺一直在查這些吧。

公交車到了。

衛峻風問他怕不怕。

夏芒拽緊自己的挎包袋子:“有點。”

衛峻風對他伸出手。

夏芒怔了一怔,想到7歲時的夏日夜晚,小衛峻風也是這樣對小夏芒伸出手,問:“怕不怕?我們牽手吧。”

他從沒有說過,其實他不怕黑暗,鄉下坑坑窪窪的山路他也走習慣了,不會摔跤的。

但是他還是很樂意跟衛峻風手牽手。

因為衛峻風的手很溫暖。

***

夏芒上次來省城的大醫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這些年間,醫院搬遷擴建,增添了許多現代化設備,比他印象裡的要更加寬敞明亮,到處都是人來人往,跟他們鄉下的小衛生院完全不一樣。

衛峻風帶著夏芒到了導診處,問護士他們應該掛什麼科好。

護士問:“你看病?哪裡不舒服?”

衛峻風拉著夏芒:“不是,我弟弟看病,他有點身體發育上麵的問題。”

護士看了一眼夏芒,說:“掛個兒科吧。”

衛峻風:“啊???”他說,“我弟弟剛過了16歲生日。”

護士聞言抬起頭,看著夏芒說:“有16歲了啊?這發育有點遲緩啊,是得掛兒科啊。”

衛峻風:“……”

夏芒:“……”

夏芒為難地看向衛峻風,用眼神求助應該怎麼辦,衛峻風紅著臉,結巴了:“那、那掛兒科吧。我帶你去。”

衛峻風自己心裡也沒底,但他看得出來夏芒有點害怕,那他絕對不能露怯,他要給夏芒撐腰的。

拿到掛號單。

夏芒問:“哥,真的掛兒科嗎?”

衛峻風說:“我覺得你是適合掛兒科的。”在他的心裡,夏芒也還是個半大孩子,剛剛開始長大,掛兒科也沒什麼不對啊。

夏芒主動說:“我覺得是不是應該掛內分泌科……或者……或者乳、乳/腺科。”因為難以啟齒,不免卡殼了幾個字。

衛峻風:“我看看還沒有號。”

沒有早上的號了,掛到了下午的。

衛峻風牽著夏芒去三樓兒科診室,他的手一直在發抖,還要跟夏芒說:“彆怕啊,小芒,彆怕,我在呢。”

夏芒本來挺緊張的,但是當他身邊有個比他更緊張還假裝不緊張的衛峻風的時候,他覺得好笑,把緊張害怕的情緒給暫時擱置了,他安撫衛峻風說:“還好,哥。”

比起緊張來說,夏芒更想逃跑。

要是真的做了詳細的檢查,那他絕對沒辦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醫生很快就會發現他是個雙性人。

而且,他不是有點怕男人嗎,所以掛號的時候特地掛了個女醫生。

兒科門口全是小孩和家長,他們兩個看上去已經摸到成年邊緣的孩子夾在其中顯得有些怪異。

衛峻風眼疾手快給夏芒搶到個座位,讓他可以坐著等。

夏芒覺得自己算是長大了,他這不就是因

為第二性征開始發育所以才得上醫院嗎?被抱著孩子的中年女人看了一眼,夏芒多少覺得不好意思,如坐針氈。

衛峻風樂嗬嗬地跟他們露了個笑臉:“這是我弟弟,還小咧。”

衛峻風站了一會兒,站累了,在夏芒麵前蹲下來,握住夏芒緊攥成拳的手,仰著臉問:“要我陪你進去嗎?”

夏芒一愣,還是選衛峻風不在旁邊的嗎?

那要是他單獨跟醫生說話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拜托醫生幫他隱瞞,不必被衛峻風知道所有實情了呢?

像是抓到一線生機,夏芒忙不迭地說:“我自己去就好了。”

衛峻風有一點點失落,夏芒這是有一點點不信任他,又寬慰自己要理解,夏芒這麼膽小害羞的性子,有什麼私密話,不好意思被他聽見,隻敢和醫生說,也很合情合理。

他們掛的是13號,並不算太後麵,但還是一直從早上9點等到了11點多才叫到他們。

衛峻風等著等著把剛才說的給忘了,下意識地要跟著進診室,夏芒停住腳步,望了他一眼:“哥,你不是說你不進來嗎?”

衛峻風這才記起來,他這才尷尬地走出門去,在門口踱步:“哦,對,我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不舒服的都跟醫生說啊。”

夏芒點頭:“嗯。”

是女醫生。女醫生。

夏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獨自走近診室裡。

結果一進去就看見女醫生的身後坐著三個年輕的麵孔,兩女一男,很顯然,是她帶的學生。

這就出乎夏芒的意料了。

他從簾子後麵走出來看到麵前場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四個醫生齊刷刷地注視著他,更是讓他僵化在原地。

女醫生年約五十歲上下,兩鬢斑白,慈眉善目,溫言細語地問:“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夏芒說:“我、我和我朋友一起來的……”

女醫生問:“跟朋友來的?你爸爸媽媽沒來啊?”

夏芒先前還沒真想到過自己的父母不在這件事,突然被點醒,說不上為什麼,假裝不在意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了心頭,眼眶迅速地紅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差點要流眼淚。

女醫生連忙哄他說:“先坐下來,站在那裡多累啊,是不是?”又跟身邊的學生,“真的還是個小朋友呢,一句話就說哭了。”看看掛號單,再對他說,“夏芒,16歲,不是我們這裡的戶口,從外地來的,身體不舒服還敢一個人到城裡來看醫生,你很勇敢呀。慢慢跟我說你是有什麼問題啊?”

夏芒揉了揉眼睛,想把眼淚揉回去,但是非但沒有止住,還哭得停不下來。

夏芒本來都想好了要怎麼撒謊,並且已經在心裡演戲過好幾遍了,也下定了足夠的決心,可是真的當他見到醫生的時候,麵對醫生這樣寬厚溫柔包容的目光時,關於謊言的任何一個字他都說不出口了。

一開口,成了真話:“我、我長胸了。”

三個學生再一次整整齊

齊地看向夏芒,女醫生本人很淡定,跟在操作電腦的男學生說:“寫啊。”

那個男學生回過神來,打字:患者乳/房異常發育。

還是不撒謊的感覺好。

夏芒心裡好受點了,在女醫生如沐春風、循循善誘的問話中,他一句接一句地把自己的秘密都抖落了個乾淨。

“你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的胸/部開始發育的嗎?”

“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胸/部脹痛,但我當時沒有當一回事,大概是今年春天,天氣開始轉熱了,我記得是春分的時候,換薄衣服了,我發現它、它已經長成那樣了。”

“當時怎麼不來看醫生啊?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知道的。”

“知道的不帶你來醫院啊?太不負責了吧!”

夏芒吧嗒吧嗒地掉眼淚,搖搖頭又點點頭。

“誒!誒!”

他一哭,眼淚還沒有落地,旁邊另外兩個原本拿著小本子正在做筆記的學生火速圍了過來,給他遞紙巾,安慰他。

“不要哭啊,小朋友。”

“沒關係的,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你很勇敢的,啊。”

“來,擦擦眼淚。”

這兩個哥哥姐姐應該還是大學生,麵容比夏芒成熟一些,但也成熟不到哪裡,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還要假裝出穩重可靠的神態。剛才還能裝一下,夏芒一哭,慌了,好了吧,繃不住了。

夏芒哭了一會兒,像是把委屈和害怕都哭乾淨了,亂糟糟的腦子清空以後,思緒反而變得清晰了許多。

冷靜了,他擦了眼淚鼻涕,把濕掉的紙團拿在手裡,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小時候我爸爸媽媽帶我去醫院看過的,醫生說我的染色體是XY,但是我的身體裡長了兩套生殖器官,是個雙性人。我家裡沒錢帶我去做手術,除了器官和男性女性都不太一樣以外,我覺得我身體也沒有疼痛的地方。”

女醫生問:“來過月經嗎?知道月經是什麼嗎?”

夏芒光是聽到這個詞就覺得臉紅,他知道月經是什麼,在課本上學過的,所以下意識地點頭,點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點頭有歧義,趕緊補充說:“我沒來過月經。我是知道月經是什麼的。可可是我不是染色體XY嗎?我這樣的也會來月經的嗎?”

女醫生說:“不好說,是有這個可能性的,要看你的卵巢發育得怎麼樣了。得做個更詳細的檢查才行。跟我到檢查室來,脫了衣服給我看一下。”

夏芒乖乖跟過去,發現三個學生也跟來了。夏芒紅著臉問:“可是隻給你看嗎?”

女醫生問:“你這個案例很少見的,可以讓他們一起看看嗎?”

女學生瞥了男同學兩眼,機靈地往前走了一步,問:“他們不行,我可以嗎?”

夏芒猶豫了片刻,輕輕頷首。

夏芒進了小房間,把上衣給脫了。

女醫生檢查他胸/部的時候發

現他止不住地發抖,還閉著眼睛,好笑地說:“你自己有沒有看過呀?”

夏芒眼睛也不敢睜開,搖頭。

女醫生拿尺子來進行測量。

女醫生:“他這個是乳腺型胸,輕度I級。記下來。”

女學生問:“要拍照留個案例嗎?”

夏芒羞得耳朵都快要滴血了,拚命搖頭:“不,可、可以不拍嗎?”

女醫生說:“那還是遵循你的意願,但是假如你打算進一步進行治療的話,那得建立檔案,到時候還是得拍照留底的。”

夏芒:“嗯……”到時候再說吧。

女醫生:“躺到那個病床上去,把褲子脫了我看一下,你要先擦洗一下嗎?”

夏芒:“我出門前洗澡了。”

都到這一步了,夏芒一咬牙,覺得該檢查的都檢查了吧。

上一次這樣毫不保留地被檢查還是在他五歲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完全是個兒童。自從開始發/育之後,彆說是下麵部分,就算是上半身他也不好意思看的。

醫生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夏芒不停地在心裡鼓勵著自己不要害怕。

他閉著眼睛,聽見醫生和學生的對話。

“嗯,是開始發/育了。”

“沒有女性尿/道,男性陰/莖和女性陰/道發育得都不太完全。”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以前隻在書上看到過。”

“我以前也見過兩例,不過跟他也不完全一樣,你看他這個東西像是陰/囊,但裝得不一定是睾/丸,也有可能是卵/巢,還得進一步檢查確認。”

穿上衣服坐起來。

醫生問:“你自己怎麼覺得呢?你覺得自己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夏芒迷茫地搖頭:“應該是男孩子吧。”

醫生:“你這個情況除了生理情況,也很有可能造成心理上的問題。除了檢查身體以外,我覺得你還可以去掛個心理科,跟心理醫生談一談,好嗎?”

夏芒:“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謝謝。”

夏芒問:“要是問了心理醫生還是不能肯定自己是男是女怎麼辦呢?”

醫生溫和地說:“其實啊,在生理上,天然的性彆裡,除了男性、女性以外,本來就有第三種性彆,學名是‘間性人’,是指在有一些人出生時就具有性彆特征,但這些特征不符合傳統的男性或者女性的身體定義。大概有0.05~1.7%的人天生具有間性特征。世界上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你這如果沒有給你的日常生活造成困擾的話,其實我覺得並不能稱之為疾病,你隻是在身體上有一些和彆人不一樣的特征。”

夏芒再次道謝,他很認真地把醫生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耳朵裡,恨不得拿張紙記下來。

醫生這幾句話像是把籠罩著他十六年的濃霧陰霾給徐徐地吹散了開,向他展現出一個全新的世界麵貌。

原來是這樣嗎?

夏芒尊敬地望著醫生,他再次道謝,但卻跟

上一次說謝謝時的生怯不同,反而帶著一種求知欲,有時候,恐懼隻在未知中誕生,但你勇敢地去了解以後,便不會再感到那樣的害怕了。()

女醫生對他說:先給你開幾個檢查,查一下激素分泌、乳腺和子宮卵巢,你去繳費排隊。沒有醫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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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芒:“我有農村的醫保,異地的可以用嗎?”

女醫生:“我給你看一下,儘量給你減一些。”

夏芒:“多少錢啊?”

女醫生:“扣掉醫保是五百多塊錢。”

夏芒鬆了一口氣:“這個錢我有的。”

打印好檢查單,簽名,遞給他,醫生說:“我下午還在醫院,不過不在這兒坐診了,我去住院部了。加個微信吧,到時候你拿到報告以後聯係我,過來找我。”

夏芒說:“我沒有手機可以加微信,你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嗎?”

前陣子衛峻風是說要給他買個手機,以避免上次遊泳比賽聯係不上的事情再次發生,但他覺得智能機太貴了,他覺得非要買的話弄個老人機就好了。衛峻風不肯,說買都買了,一定要給他買個最好的,夏芒又不願意,於是僵持住。

衛峻風說:“市區那麼大,你要是又走丟了怎麼辦?”

“我16歲了。”夏芒說,“而且,我會緊緊跟著你的,我不會走丟的。”

衛峻風被夏芒用像奶狗一樣的清澈依戀的眼神望著,慢騰騰地紅了臉,他覺得等夏芒快回去之前再買也不遲,再多被夏芒黏幾天挺好的。

所以,夏芒至今還是沒有手機。

醫生便把手機號告訴了他,讓他也留個手機號。

夏芒記好放進口袋裡,最後一次道謝:“謝謝醫生。”

除了感謝,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臨走前,夏芒小心翼翼地跟醫生說:“我十六歲了,可以自己承擔責任了。要是我朋友問起來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就說我沒事就好了。”

夏芒進門的時候衛峻風差點跟了進來,女醫生沒記住臉,但依稀記得是一個男生,說:“呃,等下你找心理醫生的時候還可以跟他談一下性/取向問題,他會幫你解答疑惑的……不用這麼臉紅啊,我們都是專業的醫生,應該做的。性/生活你以後肯定要麵對的,對每個人都很重要的。夏芒,在沒有家長引導的情況下,你敢自己做主來看醫生尋求幫助已經很厲害了,現在正是你生長發育的轉折關鍵時期,我希望你身心都發育得健康,不要留下毛病。”

終於檢查完了。

夏芒一打開門,衛峻風像個門神似的杵在門口,焦慮得不成,沒等他開口就先發問起來:“怎麼樣了?小芒?醫生怎麼說?……呀,你眼睛紅了,你在裡麵哭了嗎?怎麼了?哪裡疼嗎?”

夏芒本人反而比他要冷靜,把他拉到邊上,說:“哥,我們到邊上說話,你擋著人家的路了,彆人還要看醫生的。”

“哦,哦。”衛峻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聽話地馬上往邊上跨了一步,立

() 正稍息,正又要發問,夏芒再次岔開了話題,說醫生給他開了一個檢查,先做檢查。衛峻風隻好把自己的心裡話再次憋了回去,做檢查重要,等做完以後再說吧。

捉急。

夏芒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唉,不敢問。

該不會不光是男性乳/房發育症,還有彆的毛病吧?很嚴重嗎?

又想到小時候,村子裡的人都說夏芒一身的病說不定活不到長大,他好擔心啊,但這幾年看夏芒健健康康的,他還以為已經沒事了。

衛峻風好想為夏芒做點什麼?

他腦子裡亂七八糟地冒出了好多醫療劇的狗血片段,就去做檢查的那麼一小段路,他已經想了很多。

跟夏芒一起等檢查的時候,衛峻風憋不住了,他像一隻淋了雨的狗狗,眼巴巴地盯著夏芒:“小芒,醫生到底怎麼說啊?你還生彆的病了嗎?醫生說要怎麼治療,你實話跟我說就好了。要是需要捐贈器官的話,我覺得我正好可以捐給你吧,我長得壯,我的內臟什麼也都比普通人要大一些吧,割一些給你,我還有的剩下。()”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夏芒感動是感動,也覺得他說的荒唐,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有點想哭,說:沒有,沒有,不需要捐贈器官,再說了,有些器官也不能隨便捐吧,捐給我了你就沒有了,不是你身材長得大的問題。()”

衛峻風傻乎乎地問:“還是醫生說治得了嗎?”

夏芒:“還不清楚。”

衛峻風說:“我之前不還去國外訓練嗎?我有認識外國的教練,他老婆得了癌症都治好了,要是國內的醫生治不好,那我就、就帶你去國外找醫生。”

夏芒又有點想哭了,他忍了忍,說:“去國外多貴啊,去不起的。”

衛峻風說:“沒關係,小芒,我爸爸說了等我和我妹成年以後要給我們各人一套房子一部車的,我可以選擇不要,換成錢,先拿去給你看病。省城的房子很值錢的,肯定夠你看病了,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要是還不夠的話,那我就努力訓練,去比賽賺錢。”

夏芒忍不住了,還是哭了,他彎下腰去,從椅子上滑落下去,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把臉埋在膝蓋裡哭。

衛峻風跟著蹲下來,手足無措,也覺得鼻子酸:“小芒,小芒,你怎麼哭得更厲害了,不要哭啊,你再哭我也想哭了,你到底是生什麼病了啊,嚴不嚴重啊,你倒是告訴我啊。”

愧疚和感動幾乎要夏芒完全給淹沒了。

哪怕衛峻風有一點壞,又或是更有邊界感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簡直是把一顆真心剖出來獻到他的麵前供他觀看每一個細節。也許他就不至於這樣有負罪感了。

可偏偏他遇見的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溫柔的衛峻風。

太傻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夏芒嗚咽地說:“你傻不傻啊?要是你給我捐了器官,你的身體肯定也不行了,你哪還能去比賽賺錢啊?”

衛峻風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不知道怎麼回答。

夏芒說著,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紅著眼睛,哭腔濃重,小聲地說:“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哥,其實我一直知道自己生的是什麼病。我不是個好孩子,我一直在騙你。”

說出來了,夏芒心裡好受多了。

衛峻風大受震驚:“啊?”

真相要是一說出口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說吧,夏芒,你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對衛峻風撒謊一輩子的。

謊言就是謊言,不可能變成真的。

夏芒深吸一口氣,心頭湧上一股一往無前的勇氣,反而笑了起來,但一眨眼睛,蓄在眸中泫然欲墜的一大顆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琉璃珠一樣滴落下去,他直視著衛峻風,說:“哥,其實我生來就是個雙性人。我一直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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