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仙君與神獸(2 / 2)

少有的沒在笑著,也沒裝作任何模樣。

他發覺三白在做什麼時,就抬手拍了拍,理所當然地隨口勸道,“彆浪費靈力。”

三白就停了手,反問他,“什麼?”

可林鐘遠跟沒聽見似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站起身,把窗戶一推,迎著陽光又好似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大好時光,不出去走走玩玩怎麼行?三白,來,變回你白白嫩嫩的原型,咱們出去逛街了!”

三白留在原地沒有動,並不想出去玩,也不想變鵝。

林鐘遠見他這樣,抬手就在他身上拍拍,“變回去唄,變吧,變回大白鵝多方便?最近這山腳的鎮子好吃的可多了,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我帶你好好吃些出雲山的特產,然後去爬山看看花,然後去玩竹筏,可以順著溪水一路下山……”

三白覺得,他就沒遇到過像林鐘遠這樣又鹹魚又煩人的修者。

可說他鹹魚,又順手就救了整個太蕪山,說他救世濟民了,卻又接連著半個月都在吃喝玩樂,問他到底在乾嘛,就說是回顧道侶前世和他走過的地方看過的風景。

從出雲山的山腳小鎮開始,一路喝酒,吃特產,坐船,坐馬車,爬山,仿佛不是什麼被人求救出山的高人,而是終於出來放風的苦學生。

頭三天還隻是玩樂,第四天,放風箏,因為用仙術放風箏被禁止參加風箏大賽。

第五天,途徑某個熱鬨的城鎮,圍觀比武招親,堂而皇之罵會打架不會做人的壯漢連自家養的鵝都打不過,然後威逼利誘讓他用鵝型去打架……最終因為打贏了下不來台,被三白當眾一本正經說‘你當真想讓我走就直說,不必設法讓我娶彆人,天定情緣是你說的,你想反悔我不會糾纏’,導致林鐘遠當初社死尷尬到三天不肯出門見人。

第六天,不小心誤入了某個妖族的地盤,碰上有美人在拋繡球招親,林鐘遠又去圍觀,結果被相中了,繡球直接衝著飛來,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彈飛,撞斷了一棵桃花樹。

第七天,因為和妖族的人打了一架,元氣大傷,林鐘遠一路都哼哼著不肯下地走路也不肯禦劍,讓三白趕著馬車自己坐裡麵,還嫌馬車頂棚擋住了太陽要拆掉,被三白反駁‘你不是說我前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最喜歡坐的就是這種隱蔽性極強的馬車了嗎’而計劃泡湯。

第八天……

等正好半個月過去,三白養傷的進度一般般,倒是生活技巧學了挺多,怎麼做風箏,怎麼和人吵架,怎麼提前躲開林鐘遠的壞水,以及怎麼挑選真正的好酒,全都掌握了。

正好是個晴朗的中午,林鐘遠躺在一個搖椅上曬著太陽,手裡的橘子吃了一半吃不下,無比順手地塞進了旁邊三白的手裡。

“幫我解決一下嘛。”

三白接了橘子,仿佛完成任務似的囫圇個咽了,將一個拜帖放在他手心裡,

“又有人來找你了。”

林鐘遠看也沒看那拜帖,歎了口氣,把拜帖丟在一邊,壓在落了花瓣的石桌上,繼續晃悠搖椅曬太陽,“準備去下個地方玩吧。”

三白在他旁邊坐下,經過幾天的相處,早已熟練習慣了他這樣子,一邊收拾著那堆成小山的橘子皮,一邊問他,“你要躲那些人到什麼時候?”

那些人,就是不斷地想方設法要見這位靈虛仙君,非要來往的其它修者們,還有一位不知何時被人間的皇帝請回了朝堂的曾被貶的將軍。

順著太蕪山的線索,順著他身帶大白鵝的特征,總有這樣的人想要找到林鐘遠,確認他的立場、傾向,或是要拉攏,或是有求於他,或是非要送禮之類。

林鐘遠遊玩了幾個城鎮,那些人就陰魂不散地跟了幾個城鎮。

在他看來,這不是在躲著什麼人,而是在躲避主線劇情。

真的和那些人搭上了,肯定要卷入劇情的。

林鐘遠搖了搖頭,“能活多久,就躲多久咯,大不了玩膩了回我的靈虛峰,還怕他們強行圍攻不成?我又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隻是解決了太蕪山的問題。”

甚至,他也是之後才得知,太蕪山的這個裂縫,是原著裡本不該有的東西,在他親自去看之前,已經有無數宗門大能,甚至修為遠在他之上的人去過,卻都束手無策。

因為太難解決了,不厲害的會折在裡麵,厲害的想著自保不進去,以至於人們在推測金烏的所在時,隻懷疑過屈指可數的幾個地方,那條太蕪山的裂縫就是其中之一。

於是他就成了唯一知曉裂縫之內情況的人,無數人懷疑他找到了金烏的線索。

林鐘遠一想到這些非要見他的人,就想起裂縫裡幻境中看到過的那個自稱金烏的人。

他可是說過,不想管的。

三白丟走了橘子皮,將那拜帖也一起扔了,對於他這要一躲到底的說法沒有意見。

林鐘遠看著他,卻笑著道,“算算時間,你這傷快好全了吧?以後有什麼打算?”

“沒有。”

“我猜,你是打算和我分道揚鑣後,就去做你的正事、大事,行大義、做壯舉去了吧。”

林鐘遠拿起一邊的酒杯,裡麵被他突發奇想地泡了點橘子進去,變成了酸甜的口味,竟然還不算賴,“可你不覺得,像現在這樣悠閒,想玩的時候出去玩,不想了就躺著喝一天酒,也是不錯的生活麼?”

三白坐在他旁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順便吃了桌上剩下的最後一個橘子。

橘子皮很薄,剝開後不小心就會飛濺出橘子汁,他向後躲了一下,衣服的前襟就帶了小水滴。

林鐘遠笑點似乎非常低,就是這樣的一幕,都能望著他笑出來,“你一開始可是連酒都不肯喝,隻有我遞到你嘴邊了,才勉為其難給麵子嘗一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現在不也樂在其中了嘛。”

被他這麼一說,三白的臉色就一僵,又開始皺眉了。

林鐘遠看他一眼,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沒有人能逃過做鹹魚的快樂誘惑。

鵝也不行。

敲門聲很快響起了。

說是送了拜帖,但果然隻是走了形式,並不打算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林鐘遠聽著門外的聲音,就覺得有些耳熟,剛才也沒仔細看那個拜帖,怕不是最初從劍上摔下來那次認識的人。

三白站起身來,“我去趕走他們。”

“不必,這個不好打發。”

林鐘遠把他拉回來,帶著他一起進屋,關上門就開始脫。

“乾什麼?”

“裝病謝客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什麼病,心魔?”

“嗯……就說是因為你好不容易化形了,卻和前世一點都不像,所以我難以接受觸動心魔,從此生無可戀,一丁點情緒起伏都能叫我靈氣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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