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這樣。”奇犽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坐到亞路嘉身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禮物盒給他,其他大件的禮物都放到亞路嘉房間裡了。
基裘聲音尖銳,“但是你把現場弄得太糟糕了,而且也沒有把剩下的旁觀者殺死,這些都是失誤,這些小誤差積累起來就會變成致命錯誤!”
奇犽握著刀叉的手收緊,桀諾又說:“但是第一次任務標準確實可以放寬一些,隻不過可可作為陪同沒有提醒你這些也是她的失職。”
正在餐後甜點的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結果最後鍋甩到你頭上了,你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掰扯一下,“不到必要時刻我認為
不能乾涉奇犽的任務,這是他的任務,並非我的。”
桀諾語氣可惜,“奇犽還是和米可存在差距。”
你最煩這種家長帶頭讓子女互相競爭的行為了,以前在現實世界裡卷生卷死,到遊戲裡還要接受大家長的PUA,你才不會那麼憋屈。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存在不同的,所以也有不同的標準,拿一個標準要求所有人這一點也不合理。”這同樣也是少女時代的你想要說給父母聽的話,“每個人都為自己而活的!”
你從未當麵這麼直接反駁長輩的話語,揍敵客無論是管家還是侍女都認為你是這一代孩子裡脾氣最好的一個,但就是這樣的你,公認好脾氣的你卻可以為了維護奇犽而公然反駁。
桀諾依舊是笑吟吟的,“米可你覺得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嗎?人能隻為了自己而活嗎?”
奇犽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被你搶先,你挺直背脊,揚起下巴,神態恣意張揚,“當然可以。”
桀諾笑了兩聲,“哈哈——”緊接著他麵色一變,夾雜著惡意的念鋪天蓋地地朝你湧來,“錯了,你完全錯了。”
會死的,你的身體本能告訴你,然而你在上周目早已習慣死亡後重新讀檔,所以你對死亡也沒什麼恐懼,桀諾以為這樣就能打斷你的驕傲和狂妄,不過很顯然你不吃這一套,你還能慢條斯理地挖了一勺焦糖布丁,“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錯的。”
“對和錯的標準又是什麼?如果我能來決定這一標準的話,那我永遠都會是正確的。”你直視桀諾的雙眼,目光坦然,沒有任何畏懼,惡意的念有蔓延的趨勢,不遠處的糜稽也感受到了來自桀諾的惡意。
會被殺死的吧?他的身體顫抖著,額角甚至滲出冷汗,他卻一動也不敢動,隻能用眼角的餘光掃向你,而你依舊坐得端正,沒有一點要低頭的意思。
“這話說得可真狂妄啊。”桀諾如是評價。
刹那間,滔天的念壓又被他輕飄飄地收回去,仿佛剛才隻是錯覺,基裘則是悄悄地用手帕擦眼淚,“可可也到了叛逆期嗎?時間過得可真快。”
遊戲商是會做劇情的,未免也太貼合現實了吧,不由地讓你聯想到在現實世界裡大家長麵對子女的反抗,最常用的兩種手段就是打壓和無視,一看打壓沒有效果就將子女的反抗視作耍小脾氣,又或者是幼稚的表現。
你撇撇嘴,但你可不是小孩子,遲早哪天你會逃離這裡的。
這場晚宴有恢複正常,宛若剛才隻是長輩對後輩開了個玩笑,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的,至少奇犽不是這麼想的,他坐在長桌的另外一段遙遙地看向你,看到你麵不改色地反駁桀諾,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
會感覺到愧疚嗎?或許是有的,但還夾雜著隱秘的喜悅,因為你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不是從側麵印證了他對於你的重要性嗎?
沒有人會不喜歡偏愛,就連奇犽也不例外。
衡量人價值的不止一套標準
,當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僅僅隻是坐在那裡就已經足夠耀眼。
*
晚餐結束後奇犽先是跟著席巴回書房,席巴更想聽聽他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含糊的一句“就這樣”,奇犽則是有些煩躁,他原本以為晚餐後能和你還有亞路嘉一起拆禮物的,他還在猜你會送他什麼禮物。
席巴察覺出他的心不在焉,但沒有點明,等到書房後他才開口問:“對於這次任務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要說的東西剛才在晚餐的時候應該已經說過了的。”奇犽並不親近自己的父親,情感裡畏懼占絕大部分,“我做的很糟糕。”
“和你姐姐相比的話的確是這樣的,但她是個特例,她是天生的殺手。”這是不加掩飾的誇獎,哪怕是伊爾迷在進行第一個任務的時候也會出現氣息變化等受到影響的表現,可在你身上沒有任何影響,你收割他人生命時冷靜得就連呼吸頻率都不會有所改變。
“當然,你也很優秀。”席巴瞥了一眼奇犽,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緊繃的唇線來看,算不上多輕鬆,“而且她也很偏愛你,家人之間就是這樣的。”
席巴專門和奇犽私下對話一方麵是為了了解他的想法,另一方麵更是試圖從家人感情入手,至少讓奇犽成為桎梏你的鎖鏈。
你太過自由,恣意張揚,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仿佛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你固然是個天才,可你這樣的心態也不由得讓包括席巴在內的長輩產生警惕心,如果你哪一天生出想要離開的想法呢?現在的你表現出對揍敵客教育理念的反對,這隻是一個開始,最後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無人可知。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要把你留在揍敵客,一味地約束你是會適得其反,最好的方法控製你在乎你的人或是事物,而奇犽顯然是個很好的選擇。
“如果不能追上她的腳步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被她拋在腦後的。”席巴緩緩說道。
是會被拋下的意思嗎?奇犽微微睜大眼睛,他從未有過這種猜想,在他看來他的未來裡理所當然有你的存在。
“不會的,她不會那麼做的。”他忽然抬起頭,直視父親的雙眼,儘管他仍然對父親席巴存有恐懼,但是對你的信任在此刻壓過恐懼,他重複了一遍,“可可不會那麼做的。”
席巴反問:“你又是為什麼這麼覺得的?”
因為她溫暖的懷抱,因為她柔和的目光,又因為她勾住自己的小拇指,與亞路嘉立下約定,有太多太多的證據可以用來佐證,他抿抿唇,“因為……我們是最親密的人,所以我選擇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