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2)

【那年還是良妃死去的第三年,還是趕著忌日前後的事,皇阿瑪這邊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話,還是當著所有人麵說的,老八知道的時候,就是一場大病,感覺要是再嚴重些,都用不著日後了,皇阿瑪就能夠給老八送走。】

胤禩甚至感覺心被人抓在手裡,五臟六腑被擠壓,喉嚨都堵得死死,仿佛在那一瞬間呼吸都停滯在那裡。

話在腦海中不停的環繞著,仿佛恨不得塞滿了所有的地方。

四阿哥也愣了一下,這……?

對比之下,對太子的話,竟然算得上留情了?

不,這兩者完全沒有相比的可能性,如果說之前說太子的時候,的確感覺皇阿瑪的話直戳最疼的地方,他們感覺到了,但是沒有那麼大的實感而已,而眼下這句話真真就是把言語如刀,刻得淋漓儘致。

他們不同於太子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但總歸皇阿瑪對他們也很是重視關愛,父子之情也絕不在少數,彆說八弟了,誰又沒有孺慕之情呢?

尤其是老八那邊,日後如何不談,就如今而言,八弟絕對算得上深受寵愛,伴隨著出行各處,能帶著也一般都是帶著的。

就這言語刀子下來,怕是比什麼刀槍劍戟都更為傷人。

【說起來這件事是不是還被後來寫進的罪名中?】

【對,沒錯,就是那個病中讓人來看望,結果老八還能站起來迎接,所以是大罪之一。】

【你想想這件事就離譜,他是傷寒大病,又不是癱瘓,能起床迎接有什麼奇怪的,又不是病的出氣多進氣少了,如果真是那樣,就不是什麼大病了,那是直接病危了。】

【不過更離譜的是,皇阿瑪那邊也是這麼想的,他不應該是病重,他應該是病危。】

【或許就像是你說的還有父子之情這東西,但是你就算唄,在經過了那麼當著所有人的麵,罵了那種話,也說了什麼父子之恩絕矣之後,已知不知道應該還能不能叫做兒L子的兒L子,得了大病的情況下,讓人去看了,看到沒有那麼嚴重到病危的情況下,回來就讓人停俸銀、俸米,這應該怎麼說?】

【感覺不夠嚴重,這邊添點堵,加把火,你再病得重些?】

【真說是等到病好的時候,那才是恢複了俸銀俸米。】

【很難不想這是不是故意的。】

此時此刻,四阿哥胤禛談不上什麼設身處地,隻是稍微聯想一下,假設這話落在自己身上該當如何?

四阿哥抿緊了嘴唇,下一秒當即打住,他不想再想這些了。

再看看八阿哥胤禩那邊,此刻他已經裝不下去了,那臉色也白的可怕,腿上仿佛鑄了鐵,每邁出一步,仿佛都已經用儘了全部力氣,也好像每一步都是最後一步。

想要後退,想要掙脫,但是如同掉進了網羅之中,掙紮之下捆得越來越緊,厚重的繩索隨時都好像融入血肉,融入五臟六腑,把所有的東西都用繩索勒得四分五裂。

甚至後頭

離得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大阿哥心中的思緒那都難以平複。

但是再想想他那邊,如果那個真的是他的話……

隻想要太子之位,最後那個結果,何嘗不是誅心之舉呢?

隻是他對那個局麵之下的自己,有怒有憤恨,但是仍舊覺得日後還有機會,一切衝心,但是經過些時間去調節一二,也能夠恢複的很好。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能夠像是他現在這般嗎?

他是皇阿瑪的長子啊,被皇阿瑪看重的長子啊……

不過好在,他還有機會,他還能規避。

不過即便是這個念頭長存,大阿哥整個人也不由得被這話弄得有些沉默。

【或許像是你說的,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就以老八當時那個情況,除了當事人之外,大抵沒人能夠體會。】

【談不上從天上到地上,但是就那麼一出下來,若是一般皇子怕是直接被頂死了。】

【但是皇阿瑪大概想不到,在這種事情之後,朝臣還能繼續保舉老八,一個接著一個上,群臣一起上折子。】

【再不願意,再提老八怎麼奸詐,怎麼父子之情斷絕,怎麼逼迫他立太子,不少朝臣就主打一個不離不棄。】

【真就是彆管皇帝怎麼貶低,一點沒耽誤群臣對於老八的印象。】

【身後有從老大那邊轉過來的軍功貴胄的支撐,亦是有漢臣的支持,甚至再往大了說,那幾乎就是滿朝文武了,尾大不掉,把自己最後坑的很慘是一回事,但是不得不佩服老八這本事。】

大阿哥本來心中浮起來的那點忌憚,被這句話給打散的一乾二淨,軍功貴胄的支持,從他這邊轉過去的。

這事的感覺一下子都變了些。

【是不是性情太好了,不會被人容易拿捏不談,但是人家那本事也是真那裡的,實打實的,到後頭雍正那都沒在這種事上扯什麼,真說是老八上位,仁君賢主絕對能夠稱得上,雖然能不能收拾皇阿瑪那爛攤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不怎麼說皇阿瑪抽卡抽出來一堆ssr金卡呢,這手氣絕對是無可比擬的。】

話或許很好,也說明了日後他大抵還是受到很多人的承認的,但是這些胤禩卻是已經聽不下去了,步子都如同木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提線。

並不是不重要,隻是有些東西,難以抵消什麼。

有些東西三哥沒有說,但是他也能夠感覺到這裡麵可能還藏著更多。

或許不是想要看到病危,或許是想要看到……死呢?

可能嗎?

如果有人突然告訴他,皇阿瑪是想要他死的,他必然不可能相信。

但是這話出自三哥的話中。

而三哥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

尤其是這種東西之前還發生過類似的事,隻是那個時候出現在太子身上罷了,隻是歸根結底,太子和他名為兄弟,份屬君臣。

此時此刻,胤禩更想要離開此地。

但是這條路好像走的太久了,他們這般緩慢的腳步,仿佛很遠都離不開。

不,不是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