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幸想得美滋滋,見康沉安靜的間歇瞥向自己,她連忙收起一臉喜意,擔憂地問:“聽路柯說,平時都是保姆給你們做飯,但保姆是他外公外婆請來照顧他的,所以他這一走,保姆也跟著走,你吃什麼?”
“一般點外賣。”
“外賣?這也太不健康了吧,你可以請個專門做飯菜的小時工啊。”
“小時工?”康沉嘴角扯開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你現在是在給自己找兼職麼。”
???
饒是許幸反應速度還算快,也愣了好一會兒才聽懂他在說什麼。
這逼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怎麼的她也算得上是半個人民教師好嗎?那雙手可是用來細心嗬護祖國花朵的,怎麼可能淪落到去給他當小時工做飯做菜!
康沉皺了皺眉,忽而鬆緩,“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家,你來倒是剛好,一天兩百,每月再補貼一千交通,食材費我出,包吃不包住。”
“——好啊!”
半個人民教師也需要在日複一日的做飯做菜中汲取靈感,這樣才能爭取早日成為一名完整的人民教師啊。
雖然她並沒有告訴康沉自己很少做飯做菜,但她好歹也是個名牌大學生畢業生,菜譜總是看得懂的吧。
做菜還能比念書難?不存在的。
到了小區樓下,許幸態度異常親切地和康沉告彆,康沉卻一挑眉,“你不是說要請我吃泡麵麼。”
許幸笑容一僵。
他這意思是要“登堂入室”?
金主大人暫時不能得罪,何況這話還真是她隨口作出來的妖。
想到她給李緣君發信息之後,李緣君也回了一條今天要晚回,她勉強點了點頭,“那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給你煮麵。”
康沉解了安全帶,毫不客套地跟著下了車。
***
李緣君買的這個小區有點年代了。
星城房價近十年來節節攀升,李緣君雖然靠著賣影視版權發了財,但狠不下心買一套大豪宅。
兩人坐電梯上樓,電梯裡一片黑暗。
許幸手舞足蹈解釋電梯裡燈壞掉的原因,一揮手,啪嘰一下,意外貼到了康沉臉上。
“……”
“……”
黑暗中兩人都很安靜。
許幸感受到手邊溫熱柔軟的觸感,有點驚訝,這麼軟的嗎?這是不是皮膚鬆弛呀?
一時鬼迷心竅,她竟然戳了一下。
“……”
“……”
正在這時,電梯門打開,樓道感應燈自動亮起。
許幸對上那道沉靜而又灼熱的視線,一時竟有些心慌意亂。她慌慌張張收手,拿鑰匙開門,連貓眼裡傳來的燈光都沒看到。
“那個,你快進來,不用換鞋。”
許幸腦袋混亂,根本沒注意到家裡的燈竟然是開著的這件事。
換完鞋一抬頭,就看到癱在沙發上的李緣君,以及一個……攬著李緣君肩膀的男人?
臥槽。
這麼可愛的嗎?
康沉拎著路小柯上前,淡定介紹,“我侄子。”
許幸還未反應過來,康沉又補充道:“你學生。”
……?
她看了看康沉,又垂眼打量小蘿卜頭。
小蘿卜頭很配合,小臉仰著,笑起來月亮眼顯得特彆明亮清澈。
許幸看見他笑,突然覺得自己那顆老心臟都要融化了。
她蹲下身,拍了拍小蘿卜頭的腦袋,柔聲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蘿卜頭歪了歪腦袋,似是在思考,有幾根短發隨著他的動作,不安分地在頭頂搖擺。
很快他又把腦袋歪了回來,古靈精怪地和許幸咬耳朵,“我叫迪迦!”
……?
她的學生是個奧特曼?我滴老天鵝呀。
迪迦小朋友剛說完悄悄話,康沉就毫不留情地將他往後拎了拎,囑咐道:“好好上課。”
小迪迦抬頭,似乎還從叔叔的眼裡讀出了“彆作妖”三個字的警告。
馬上就要上課了,許幸來不及寒暄,也來不及問出心裡的疑問,隻略略和康沉說了兩句,就牽著小蘿卜頭往裡走。
小蘿卜頭是她班上最小的一個學生,許幸好不容易將其與“路柯”這個名字對上號,終於想起,康沉好像有個小表哥就姓路,隻比他們大一歲,高一個年級。好像還是……許悅的同學。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到了許悅。
核對完信息,她很快收回心神,準備開始上課。
小蘿卜頭隻有三歲半,又是康沉的侄子,許幸本來是想多留神照看他的,畢竟幾歲的孩子都熊得很,一個沒注意就有可能打起來。
小蘿卜頭看著還挺乖,應該不是頑劣分子,但他就那麼丁點大,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也說不定。
隻是現實的發展永遠都是那麼出人意料,路小柯小朋友一脫離他叔的視線範圍,就開始朝脫韁的野馬方向發展,課堂紀律十分自由散漫。
許幸說著說著,這哥們就跑講台上來了。
他還自作主張給其他四個比他大的小朋友安排了戲份:
“你要當奧特曼嗎?我是迪迦,你當雷歐好不好。”
四歲的小男孩一臉無辜地看著小蘿卜頭,“我不認識雷歐……”
小蘿卜頭言之鑿鑿,“雷歐很厲害的,嗯……就是比迪迦差一點點,但沒關係,我可以幫助你的。”
趁著小男孩還沒反應過來,他又用軟軟糯糯的聲音恐嚇道:“如果你不是雷歐,那你就是哥斯拉哦,哥斯拉你知道嗎,是特彆醜特彆醜的大怪獸!”
“我不是怪獸!我不醜!”小男孩委屈巴巴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