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妥協?堂堂肅王世子,此舉何意?
來不及細想,他的鮮血已經如烈火般灼燒著她的眼睛,冷漠的眸色如冰川消融,手中的短刃幾乎握不穩。
明明一刻前,她才下定了決心,今日要麼是她死,要麼是她殺了他。
楚璟抬起自傷的手臂,朝她伸手,喚她:“同我回去。”
他執著於此,不肯放她離開。
血腥味順著密林中濕潤的空氣蔓延到晏菀的鼻尖,她竟然覺得胃中翻湧,幾乎有了應激的反應。
“嘔~”
她喉間一縮,眼前如同蒙上薄紗,雙腿一晃,幾乎站不穩。
與此同時,一雙大掌已經迅速扣在她腰間,撐住了她。
晏菀再抬眼時,楚璟已經到了她近前,這姿態親密得很,看著好像兩人又變回了曾經的夫妻模樣。
但這裡的每個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會再與從前一樣了。
晏菀看向不遠處,見他的長劍被扔在地上,仿佛被人遺棄了。她不理解的想,難道楚璟就不怕,她借此機會殺了他嗎?
她還沒說話,楚璟先沉聲道:“將你手中的短刃棄了。”
晏菀還未來得及說些拒絕的話,他又告訴她:“四皇子毒發,行宮就要亂了,我們快些回去。”
說罷,他將短刃奪下扔進後方的寒潭中,轉眼又抱著她坐上馬,疾馳而返。
晏菀眉頭一跳,將原本準備好的推拒之詞咽回了肚子裡。
四皇子的毒發時間,比她預料的要早了一些,梅莘那處,不知道是否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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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楚豐的住處。
楚豐躺在床上,麵無人色,氣息微弱。
太醫連連搖頭,直言現在沒有彆的方法,隻有得到那味藥,方能有救。
皇帝麵色冷漠,揮袖屏退眾人,唯獨留下了皇後。
她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請求:“陛下,張院正說豐兒身中永鴆,需要九霄花方能得救。”
見皇帝蹙眉不語,皇後暗中咬碎了牙,垂淚哀求道:“陛下,那是我們的兒子,您一定要救救他啊!陛下!”
“永鴆?怎會如此突然?”
這世上被下了永鴆的就那麼些人,到底是四皇子需要九霄花,還是旁的人在上演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楚弘的目光難掩懷疑,質疑道:“這毒朕可都儘數交給你了,四皇子怎麼中毒?”
難不成,皇後背叛了他,與人圖謀他私庫中的九霄花。
想到這裡,皇帝的眼神越發的諱莫如深,緊盯著皇後的臉。
皇後聞言一噎,心想果然還是逃不過這一關。
枕邊人十年如一日的多疑殘暴,她對此心知肚明。
九霄花事關重大,對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若是她解釋不清楚,今日便是豐兒就這樣死了,皇帝也不會拿出這味藥給她。
“是臣妾娘家。為了方便下手,臣妾一直將毒藥藏在顧家,由父親代為保管。”
“父親一應日常用具用毒浸泡,毒物便無聲無息的流入毒殺目標的手裡,不會引人懷疑。陛下也曾感歎,這法子甚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