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讓外戚再次偉大 烏鞘 5917 字 4個月前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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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談吐溫柔得宜,小皇帝正值初顯頑皮猴氣的年紀,每每有憨言冒語,他都能溫言哄緩,親近且不失禮敬。

外甥被哄得乖巧可人,牽著沈宜的手,一口一個沈大人,親厚宛若慈父與驕兒。

這一路梁道玄始終沉默,但腦子裡卻將自己所知史書上全部奸宦的名字過了遍。怎麼看怎麼覺得,眼下小皇帝就和宦官混得像一家人,將來若是沈宜想借這層身份興風作浪,怕是如魚得水。

然而他又想到,自己可是個外戚,和宦官在史書上的罵名可謂五五開,雖然有衛霍這般優秀的外戚代表給他們裙帶集團長臉,卻也有王莽和楊國忠與賈似道等“猛將”濃墨重彩,總之,他和沈宜一起跳黃河裡,誰洗得清洗不清還真難說。

大家在文武百官與黔首百姓心中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乾政惡人,梁道玄便覺自己方才所慮實乃杞人憂天,總之現下沈宜是太後的人,自己妹妹不至於如此沒眼光,親爹的投機血脈應該靈光。

小外甥皇帝健康成長比較重要。

“國舅大人,禦苑此地名為杞菊南浦,北是太液池與天麓水榭,太後慣常攜聖上於此際玩耍,便在這裡停步如何?”

沈宜話音落下,不等梁道玄首肯,小皇帝薑霖就像隻兔子一樣竄出去了。

“不肯豈不是抗旨?”

梁道玄笑得誰也看不出他之前胡思亂想過,沈宜也低頭一笑:“聖上很喜愛您送的布老虎,雖隻見過您幾麵,卻也常常在太後麵前提起,國舅殿下還要常來伴駕才是。”

“我家中表哥的小兒子也是這個年紀,我自然會些逗弄孩子的辦法。”梁道玄望向正撒歡的薑霖,目光染了溢於言表的溫情,“雪天路滑,出來嬉戲恐龍體不安,但這個年紀的孩童若是拘著,怕是更教人頭痛,我會得空就來為太後分憂的。”

沈宜對小皇帝的關心不像作偽,梁珞迦也提及要梁道玄多來伴駕,培養舅甥感情,小孩子雖尚未曉事,但多陪一分多愛一些,他必然可感覺出來且心生親厚之意。

“國舅大人的敦睦仁善不止是向著孩童,前幾日陳老學士入宮向太後請安,對您的舉止談吐與風姿儀度皆讚不絕口,說是帝京累世公卿書香門第的公子都略遜一籌,僅是言談進退間的從容諧趣,便不是那一般沽名釣譽虛雅欺人之輩可比擬的。”

陳大學士給自己誇成這幅樣子,大概是在一次又一次對自己這聲名在外的紈絝降低了期待值後,喜從天降,一時飄飄然,感謝太後給他一個如此好報答的恩情。

彆人誇是場麵話,是結交的態度,他如果真篤信不疑,豈不成了井底之蛙?

故而,梁道玄也不去接這番客套,隻報以同樣藹然的笑:“這還沒開始上課呢,若是陳師傅真教起來,怕是要來太後這邊哭訴了。”

沈宜也是掛著不變的笑,目光終於從小皇帝身上,落在梁道玄臉上:“其實……蒲公公曾以同樣的話語對國舅大人讚不絕口。”

() 提及一位消失了的宮中大太監,梁道玄心頭一緊,他是不想卷入過多內侍省紛爭,之前霍公公言語談及,他便沒再追問,此刻由沈宜再提,大概是想讓自己知道了。

梁道玄很配合,多知道一些可以知道的事不算什麼禁忌,太後授意也未嘗可知。

“說來也是,我之前未見蒲公公人影,問霍公公也是不知,他去恩榮觀養老了麼?”

恩榮觀是老邁無親的宮人奉旨頤養天年之地,有皇家供給銀米,雖不甚富麗,據說卻也在幾次修建之後頗為闊綽,隻是入了恩榮觀的老宮人未免和外界多言皇家內事,少不了免去些自由。

“蒲雲壽已經落罪伏法,是太後的懿旨。”

梁道玄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敢問他犯了什麼過失?”

“說來,此事還和國舅大人有關。”沈宜的笑中平添一絲惋欠之意,目光仍是幽靜與梁道玄毫不避諱的對視,“太後委以重任於他,暗中請國舅入京,誰知他卻路上招搖,給人聽去了消息。這也就罷了,我們刑餘之人在宮中是做奴為婢的,到外麵有些趨炎附勢的才會叫咱們一聲大人,他有了年紀和尊貴,一時難把持,硬要彰顯出來倒也不算大錯,回來遭太後申飭幾句也就罷了。畢竟,國舅大人自承寧伯府動身,消息怎麼都藏不住。但他偏偏做出一仆二主的事來,讓太後再留他不得。”

“他見過我回京後,又去見了太後以外的人?”梁道玄腦筋轉得總是足夠快。

“正是,國舅大人不想知道,他是去見了誰麼?”沈宜仿佛是真的好奇,教人看不清他的玄虛。

梁道玄不想猜大家都知道答案的啞謎,隻道:“會好奇我究竟何許人也,急著探問的,大抵朝中也就那兩位:先一步抵京的洛王殿下和執掌朝中政要的梅硯山梅宰輔。”

池子就這麼大,他這個新入水的王【】八能不能掀起浪,也隻有在其中者才會需要掌握先機快人一步。

“是梅宰輔。他的用意不過是想聽蒲雲壽告知國舅大人你的深淺與口風,但太後實在憂心唯一的兄長教人拿捏住把柄——畢竟那個時候,太後也尚未與國舅大人會麵相認,於是便懲處了這吃裡扒外陷國舅大人於人言之危的奴才。”沈宜言畢,略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