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男人抬眼看他:“送不送警察局你決定。”

這樣的咒罵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容攸然臉上帶血,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男人白淨手腕上的猙獰疤痕。

今晚,他看見父親把他藏起來的錢全部搜刮而去,還看見父親扯著他的手臂,要把他帶到不知的名的地方賣掉腎臟。現在再看見男人手腕處顯眼的猙獰疤痕,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什麼是好人?

這個不管他吃喝,還抓他賣腎的“父親”就是嗎。

這個所謂的父親想賣掉他的腎。

但沒事了,他被男人緊緊牽製住,像一條爛透了的掙紮死狗。

後麵,還會被關起來。

對,光送到警察局怎麼夠,這樣的惡人就應該在牢裡待一輩子。

這樣他永遠不會再威脅到自己。

容攸然的大腦混亂地飛速運行著。

但這樣的沉默讓男人以為他還在念著所謂的父子情。

男人嗤笑一聲:“家暴這件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今天我可以阻攔一回,可明日-你被打死了又怎麼辦。”

“我不會被他打死。”容攸然驟然清醒。

他喘著粗氣,瘦到快要掛不住肉的臉上還有一道血痕,可他卻像不疼似的,立刻掏出兜裡的舊手機。

按鍵的手還在抖。

打電話的語氣卻很堅定。

聽完他的電話內容,褚崢眉一緊。

“小孩兒,這不是警察局的電話。”

“嗯,舉報吸毒。”

掛斷電話,容攸然冷著臉抹去眼尾的血跡,卻沒注意將臉上的血拖得更長了,他把手上的血往身上抹了抹,刻意將話語說的雲淡風輕。

容攸然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想從男人的麵上看出幾分恐懼。

你手下按著的人吸過毒,還販毒。

你……不怕嗎?

褚崢的確有些驚訝。

但沒多問,他隻抬眉:“心挺硬,想你爸被判個幾年?”

容攸然愣怔住了。

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這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但很快容攸然扭過頭,硬著嗓子道:“關你什麼事!”

褚崢笑笑,眉眼亮燦卻沒多少良善意味:“小沒良心的,我現在可是在幫你。”

容攸然被他笑得麵紅耳漲,索性側過視線,看向被男人扭鉗住的廢爹,背過身後的手卻悄悄攥緊了鋼鐵生鏽的晾衣杆,以做兩邊防備。

此刻,他的心裡也很矛盾。

希望男人彆再說話,彆再笑。

可同時又希望他可以多說一點,打破這片死寂。

褚崢把他的警惕模樣看在眼裡,聲線懶洋洋的:“想判多少年,說個數讓我聽聽,或者你把你爹做的違法亂紀的事都告訴我,我找人幫你安排安排,壞事做多了,指不定一輩子都得耗在牢裡。”

聽到容享貴可以一輩子在坐牢,容攸然的眼睛突然一亮。

但少年的情緒隻外顯了那短短幾秒鐘,很快他就恢複了硬邦邦的模樣,像隻炸了毛的小獸,猶豫著要不要接受獵人投喂過來的食物。

“真能讓他坐很久的牢?”

“嗯。”

他同男人對上視線。

下一刻,小獸碾動犬牙,凶狠地咬住了誘人的食物。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下,十三歲的容攸然頂著糊了一臉的血傷,倔強著挺起薄瘦的腰脊。

“十年起步。”

那時候警察駕駛著警車,尖銳且呼號著穿過長長的街道,來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