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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兩頁法典,然後就抬眼,看下鋪的位置,又看陽台。
心煩意亂之際,他看見自己上鋪的床位——簡易收納架上,紅色的紙玫瑰和其他幾樣日用品擺在一起,看起來並不顯眼。
其他人的藍色玫瑰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羅四方他們五大三粗的,經常隨手扔東西,隻有劉聲還留著,這個人比較文藝,所以他把藍色玫瑰擱在自己的琴包上。
雲詞看了會兒。
居然開始想這玩意兒一直放在上麵是不是會落灰。
然後他踩著梯子,上去把那朵紙玫瑰拿了下來。
拿下來之後,又他收進書櫃裡。
結果坐回書桌前沒幾分鐘,他又蹭地站了起來。
書櫃裡,可能也會被書壓著。
……
“詞哥,”羅四方摘下耳機,見他爬上爬下,又在書櫃裡翻來翻去的,不解地問他,“你乾什麼呢,找東西嗎?”
“……”
雲詞沒找到合適的存放位置,已經坐回書桌前了。
他麵無表情,一隻手垂下,把紙玫瑰藏在書桌底下:“嗯,找東西。”
羅四方:“找什麼,要幫忙嗎?”
雲詞冷聲提醒:“你遊戲開了。”
羅四方急忙戴上耳機,全身心投入戰鬥,沒再多問一句。
雲詞這才鬆口氣,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藏,又為什麼要緊張。
他又翻了幾頁法典,最後乾脆把書合上。
拿出手機,鬼使神差打開淘寶,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下,搜索關鍵字:“儲物盒”。
“存放禮物的盒子”。
“盒子,精致。”
一連換了幾個搜索詞條。
頁麵幾次刷新,甚至刷到了一個很眼熟的盒子——有點花哨,虞尋同款,他拿來放藥的那個。
雲詞猛地驚醒,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紙玫瑰最後還是放回了床頭,原來的位置。
動來動去的,顯得太刻意了。
……
傍晚,羅四方提議:“假期最後一天,要不晚上我們出去轉轉?畢竟大家都沒回家過節,還剩幾個小時,就當過節了。”
王壯懶癌犯了:“今天這節日過得還不夠驚心動魄嗎——我檢討寫了大半天,上回寫檢討還是在高中,誰能想到上大學了還能寫上檢討。”
彭意遠:“不過晚上整這麼一出真的挺熱鬨的,好像還有人拍視頻發網上了。”
雲詞沒說什麼,他對散步沒興趣。
他正隨手刷著手機,隔幾分鐘就刷一次。
刷的是微信。
更準確地說,是微信裡的某個聊天框。
但是黑色頭像大半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不是說報備麼。
() ……就這麼忙?
雲詞抿著唇(),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介意某人今天出門大半天不報備。
羅四方提議完?[((),征求大家意見,征求了一輪最後到雲詞這,問他:“你呢詞哥。”他說完,發現雲詞一直在刷手機,這種刷手機的頻率,他隻能聯想到一種可能,“你在打遊戲?開心消消樂?”
“……”
雲詞反手熄了屏:“嗯。”
羅四方:“第幾關了?”
雲詞淡淡地:“二百五。”
羅四方對一切遊戲都感興趣,包括消消樂:“……那還挺高的,你經常玩?”
雲詞:“偶爾。”
羅四方:“喔,那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散步去——”
雲詞正要說“不去”。
羅四方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去東門那邊找虞哥。”
……
安靜片刻。
雲詞視線落在熄了屏的手機上,然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也不是不能去散會兒步。”
學校裡掛的裝飾燈在晚上亮了起來,整條街比往常亮堂許多。寒風依舊在刮,雲詞走在最後,走到半路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臉上,涼涼的。
劉聲問:“是不是下雪了。”
羅四方仰起頭:“好像是……是下雪了!”
“但這雪花太小了,”王壯伸手去接,細微的雪花落在手上變成了很小的一滴水漬,“……估計過一會兒就沒了吧。”
幾人很快走到蛋糕店附近。
雲詞隔著條街就已經看見那塊熟悉的牌子,透過蛋糕店那扇大玻璃窗,他看見流子在拖地,虞尋的身影站在貨架旁。
“虞哥!元旦快樂!”羅四方第一個推開門進去。
他解釋,“我們出來散步,串個門,順便看看你。”
店裡沒什麼人,他們進去之後一下把收銀台前麵的區域擠滿了。
虞尋的視線穿過他們所有人,落在最後麵。
雲詞最後一個進去,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進門之後站在靠著門的地方。
流子正好去儲物間整理東西了,608寢室幾個人聊了會兒。
王壯:“你店裡生意怎麼樣?”
虞尋說:“不怎麼樣。”
王壯正要安慰,虞尋又說,“如果生意好的話,就不在這做了,睡不了覺。”
王壯:“…………”
真是意想不到,但想到這個人是他虞哥又頓時覺得意料之中的答案。
羅四方轉移話題:“對了,我們來的時候還下雪了。”
虞尋聲音閒散:“是嗎。”
“……”
雲詞沒有插話。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
沒來的時候突然想來,真進了店裡,又忽然想走,情緒變得奇怪且多變。
過了會兒,他乾脆推開門出去了,站在門外,試圖讓寒風把自己吹得更清醒一些。
() 幾分鐘後,身後的門傳來“嘎吱”一聲。
虞尋在他身側站定:“怎麼不進去。”
雲詞吐出兩個字:“吹風。”
虞尋:“?”
雲詞又說:“穿多了,不行嗎。”
虞尋說:“行,你說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都行。”
雲詞插在衣服口袋裡的手縮了下,指腹碰到手機邊緣,想到下午刷了半天手機的事兒。
然後他又不動聲色地,掃了虞尋的手一眼。
手裡是空的,沒拿東西,剛才在貨架上也沒看見他拿手機。
是今天都沒有玩手機,還是玩了手機但是不記得給自己發消息了。
……
操。他想這個乾什麼。
寒風似乎並沒有把人吹得更清醒的作用。
他腦子裡的念頭更亂了。
虞尋跟著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然後問他:“看什麼。”
雲詞彆過眼,說:“沒什麼,你……”
你今天沒帶手機嗎。
這句話卡在喉嚨裡,最後變成一句,“想問現在幾點。”
“我沒帶手機。”
他說這句謊話的時候,由於心虛,把外套口袋裡的手機攥得更緊了,他冷著臉,手指繃著繼續說,“看了你好像也沒帶。”
虞尋“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沒電關機了。”
“昨晚斷電,又被抓去寫檢討,沒電很久了。”
“充電器也沒拿,”虞尋說,“想著晚點回寢室再充,怎麼?羅四方他們也沒帶嗎。”
怎麼。
他也說不清。
隻是得到了不是不給他發消息這個答案後,某個地方居然鬆了下。
“……”
雲詞說:“不知道,等會兒問他。”
關於手機的話題暫且翻過,之後兩個人又安靜地站了會兒,從吹風變成了看雪。
在雪落下來的時候,虞尋突然說:“給你變個魔術,剛學的,要不要看看。”
“?”
雲詞側了下頭,看見虞尋從口袋裡掏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虞尋又說:“伸手。”
在虞尋鬆開手的同時,一顆糖落進了他手裡。
很小的一顆,應該是從櫃台上的那一籃子糖裡拿的,糖紙五彩斑斕。
這場初雪下得大了一點,幾片白色雪花落在虞尋伸出來的手上。
雲詞怔怔地接過。
這場魔術最大的效果並不是變出了一顆糖,而是改變了他的心跳。
心跳忽然變快了,像昨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