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人已經回來得差不多了,帶回來的東西擠滿了整間寢室,六個人一間的寢室裡,聊什麼的都有,亂得很。
雲詞收起手機,趁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擠進了洗漱室。
門關上之後,這裡又成了隻有他們兩人的密閉空間,也是寢室裡唯一能和其他人
() 隔開的地方了。
雲詞想問“怎麼了”。
虞尋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手摁著他後腦勺,吻強勢地壓了下來。
這人認認真真接吻的時候,很喜歡用手去掐他的腰,隔著毛衣布料,掌心炙熱的溫度傳過來。除了燙以外,還有點癢。
“沒什麼,”虞尋鬆開他說,“就是突然想親你。”
從這以後,“去洗漱嗎”幾乎成了某個心照不宣的暗號。
就是去得頻率太勤,也會引人注意。
羅四方的電腦解禁後,他又進入遊戲,繼續大殺四方,隻不過遊戲間隙,他奇怪地問:“你倆為什麼老跑洗漱間?”
兩人幾乎同時回答。
雲詞:“刷牙。”
虞尋沒說話。
“……”
雲詞在羅四方看不見的地方,拽了一下虞尋的衣角,以防他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答案來。
虞尋確實很想說點大實話,被拽之後妥協:“我?洗臉。”
“最近氣候有點乾,”他說話時人往後仰了點,不經心地說,“我臉有點出油。像我這種帥哥,很注重皮膚管理。”
羅四方:“……”
說得他有點想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活得太糙了。
六人寢,談戀愛這事不方便談得太明顯。
這天,寢室晚上照常熄燈。
彭意遠哀嚎:“放假一個多月,在家呆的忘記還有熄燈這回事了,我手機電沒充。”
王壯把充電寶扔給他:“不用謝,明天請哥吃飯。”
嘈雜的聲音持續了好一陣。
臨近十二點,這些聲音才慢慢平息。
呼嚕聲四起。
雲詞刷了會兒手機,有點奇怪虞尋沒找他聊天,剛準備去戳那個黑色頭像,和他說句晚安,就聽見下鋪傳來一些動靜。
不像是翻身。
過了會兒,動靜更明顯了。
他正準備起身探頭看一眼,下一秒,一隻手搭在上鋪床沿上,然後一個黑影直接翻了上來。
虞尋翻上來之後,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無聲地示意他小點聲:“噓。”
“?”
“睡不著,”虞尋半眯著眼說,“讓我抱會兒。”
很難講和在流子車後座接吻相比,在寢室偷偷抱著睡覺,哪個更有心理壓力。
虞尋睡覺的時候穿的隨意,衣服很薄,輪廓線條很明顯——上鋪實在空間過於狹小,根本擠不下兩個人,隻能都側著。
雲詞有種偷摸乾壞事的感覺。
虞尋並不在意:“這幫人睡眠質量你還不知道?就算寢室半夜有消防警報,他們都不一定能起來。”
“……”
是實話。
虞尋有點困了,聲音低下去,呼吸灑在他耳邊:“萬一真醒了就直接說。我男朋友就睡我上鋪,我還不能抱會兒?”
雲詞微弱的理智熄滅了。
他翻了個身,儘量不製造出什麼聲音,然後在黑暗中,和虞尋麵對麵。
湊近後,等視力緩和了一會兒,這人的眉眼輪廓才在他眼裡逐漸清晰起來。
“能抱。”
雲詞聲音也低下去。
虞尋這麼翻了幾晚。
由於其他幾名舍友確實都睡得很死,之後兩人放鬆了一點警惕。
這天晚上,熄燈後。
虞尋三兩下翻上來,手撐在床單上,俯下身,正要親上去。
然而另一邊,睡前喝太多水的羅四方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他聽見對麵斜上方床鋪有細微的動靜,由於半睡半醒,大腦反應不過來,於是乾脆直接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一束光直直地照了過去——
照在上鋪。照亮了某兩個,擠在同一張床鋪上的身影。
羅四方愣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在乾什麼?”
“……”
操。
有一瞬間,萬籟俱寂。
等待回複的過程顯得極其漫長。
過了會兒,雲詞脫口而出:“打架。”
虞尋漫不經心:“夢遊。”
“……”
在羅四方的注視下,雲詞感覺自己一路從手指頭麻到了頭皮。
他掃了虞尋一眼,暗示他統一一下借口:“到底說哪個。”
虞尋還沒親上就被打斷,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很配合,他直起身,當著羅四方的麵捏了一下手指骨節,然後語調散漫但帶著幾分威脅性質地問羅四方:“是不是很難理解。”
羅四方左耳一句“打架”,右耳一句“夢遊”,眼前的畫麵還有點震撼,他坦誠說:“是完全不能理解。”
虞尋在想怎麼把這兩句毫不相乾的話整合在一起。
“總的來說就是——”
他最後整合得簡單粗暴:“我在夢遊狀態,找他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