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憑著兵部尚書的許老爺,憑著許昭和二皇子的關係,許暉許曠在朝中謀個閒職倒也不難,何況朝中官員紛紛告老還鄉。

隻是,許家三代,從未有許家子孫掛著閒職,許老爺不會打破這個家風!許家子孫,可以為文人,不可為文官,可以沙場賺軍功,不可閒職受恩封。貪念害人害己,一個不成器的兒孫就能埋葬整個家族,恩封實則是溺殺。

許暉心中的不平越發強烈,許顧氏幾番枕邊風吹過,讓這許暉胸中怨氣埋的更深。缺了一條膀子,五萬兩銀子豈能補償!這許昭兒身為長子,自小就被許老將軍許老爺視為許家繼承人全力培養,少年就被帶入軍中,小小年紀已經是戰功赫赫的少將軍,沙場繳獲的金銀珠寶無數向來許昭獨吞,沒有許家的家勢支撐,許昭怎會少年成名。什麼獨獅子守門,都不過是為了保證長子一支獨大的借口,其他書友正在看:。

許昭和二皇子非同一般的情分,更是讓許暉許曠妒忌,一個不滿,引發了心底那些埋藏了太久的怨憤。

許顧氏許萱姑嫂二人相交甚歡,每日裡都要相互探望一番,聊上大半個時辰,日子久了,許萱倒是也懂事了幾分。這暗波逐流的尚書府大麵上越發祥和,許夫人到了一心撲在那孩子身上,管家大權大半都給了許顧氏這位二少夫人。

萬青的兩個兒子已經兩周歲了,一對雙生兒說話行事天生默契,讓他們喊琳兒姨娘的這個孩子大哥,兩個小家夥各自歪了腦袋,把這孩子從頭到腳都看了個遍,相視而言“和你不像”“一點都不像”,兩個小家夥翻了翻眼睛,直接衝著許夫人喊“我要妹妹”兩個小家夥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說罷相互擠了擠眼睛,帶著陳姑姑於婆婆揚長而去。

尚書府裡最為受寵的當然是這對小公子,講規矩?兩個小公子才兩周歲,能把話說清楚就是不易,講什麼規矩?認大哥?這小哥倆連叔叔姑姑都不認,祖父都是哄了好久才開口喊了一聲!這尚書府裡,兩個小家夥隻認師父爹爹娘親和身邊的下人。不認識的人,不管給這小哥倆什麼,小哥倆都不會伸手接過,小哥倆直言,“怕中毒。”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間毒物,千種萬種,無色無味,侵膚入嗅,皆可奪命。北道每日裡都給小哥倆念叨這些,從周歲起,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年,涉及毒醫易陣,這小哥倆早就銘記在了心底。

北道在尚書府的消息慢慢傳了出去,欽天監田晚耕第一個上門拜見掌門人,論輩分,田晚耕勉強算是北道的曾徒孫,見到許家的兩個小哥倆都要喊聲師叔祖,如此恭敬,還是碰了一鼻子灰,一個照麵,北道就把這位欽天監監主轟了出去。田晚耕回複當今皇上“門主親臨國都,必是一朝盛世。”

隨後,國都各路官員紛紛帶著重禮來這尚書府,重禮多數都是為小哥倆量身而贈,天機門門主的弟子,分量實在太重,哪怕是借機交好尚書府,也是值得。錦上添花之舉,這世間實在最為常見。當年許尚書卸職離都,相送者寥寥三兩人,此時彼時,無非過眼雲煙,位高權重如何?隻是一時罷了。

當朝一片祥和,君臣共喜。如若真當這皇上仁慈,那才是迂腐到家。許尚書自從到了國都就一直小心翼翼,無限風光,無限險峰。平番王的勢力豈能這麼輕易滅除,新皇如此仁慈,不過是擺個樣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對於皇上也是如此。往昔東臨世子絕命,東臨王還有七子,就是不立世子,而且放出話來,再立世子且待二十年後,小子們都給老子忍著!就如同許昭立功,卻把許老爺提回國都放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小子們,不管你們是龍是虎是獅,老子們都活著呢,你們都隻有給老子拚命的份,安安生生的給老子當兒子,老子記得你們的功勞。

皇上不能把許昭放在高位上,就憑許昭和二皇子的交情,那幾個皇子豈不是要瘋狂的拉兵買馬,相當於鼓動幾個皇子爭霸,這幾個臭小子爭霸後,就該和皇上爭霸了,兒子弄死老子並不稀奇,尤其是在這帝王家。所以,當今皇上實在英明神武!憑著這皇上調理兒子的本事,治國,豈能無方賬本上都記著了,且一筆一筆慢慢的核算,不管是誰,都跑不掉。當今皇上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商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富國之術應有儘有,雖說領兵打仗確實是皇上的軟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愁國不強民不安。

運河水位恢複正常後,海船令終究是在這位皇上的手裡發了出去,鼓勵大成國商人出海去外邦,不僅賦稅減免三成,還有大成海軍在近海遊蕩,出海吧,到那海外各國,金銀珠寶在向你們招手!

出海減免三成賦稅,看似皇上很大方。

萬青得知這消息時,狠狠翻了個白眼,出海實在不易,風險最大,減免三成,回來的財富倒是給這皇上賺去了大半,而且風險自擔,穩賺不賠的唯有皇上!經商實在不易,官商官商,唯有官商才是王道,賦稅為零,安全無憂,銷路不愁,一本萬利!正如許昭的葡萄酒莊子,萬青的兩成乾股每年十萬兩銀子,那百味居一年也有將近六萬兩的收益,官商!

轉眼又是春天,萬青日日夜夜惦念著茶園,該回去了,和家人團聚了這麼久,終將分離,萬青想帶著萬長一起回嶺南,。一來,萬長年紀還小,二來,對這個幼弟,隻有跟在自己身邊,萬青才放心。萬青不放心這萬顧氏啊,現在的萬長身上帶著一股浮華氣,真把萬長徹底給養殘了,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兩個小家夥這些日子總是喊著爹爹娘親都和金寶銀寶睡。明顯有人指點!連續兩夜,萬青和許大公子中間隔著金寶銀寶睡在同一張大床上,許大公子竟然有了新嗜好,隻穿褻褲,挺著的物件能造出這麼一對雙生子,不得不承認這物件實在是沒白長。

春天了,是該修理大地,為了好收成,為了國泰民安,為了一朝盛世。皇上密旨,許昭去南方暗剿平番王餘孽,派一千兵,白銀十萬兩,五艘大船,二皇子隨同監軍,各地官兵聽憑許昭和二皇子調遣。銀兩充足,兵實在少,皇上用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南下,南下,萬青終於可以南下。而且,可以坐著大船,帶著萬年,帶上大頭黑豹。許昭遞給萬青一摞銀票,萬青扒拉著算盤一一相加,三十六萬八千兩整。終究是兌現了,在那賬本上看到的數字,化成了這一摞銀票。

許昭金雕傳信給陸九,讓陸九在運河中遊碼頭等候。許昭著實思量了很久,帶上陸九,難能和二皇子同行,陸九是該有自己的天地。

皇上這一用意,實在是算計了個周全,許家在南疆勢力最為厚實,秘密清繳餘孽,還不如說是利用許家威名平複南方民亂,這麼點兵,十萬兩銀子,沿途招兵征兵都富富有餘,二皇子監軍,這些功勞終究是算在二皇子頭上,這哥倆私交甚好,在這南方就伴清繳十年也不會覺得煩悶。何況平番王一子已經到了南疆外,夥同大成敵國誓報家仇,清繳了大成國內,還有那疆外的餘黨,如若十年能還予大成南疆一個太平,二皇子必定是功勞最大。

一場民亂後的大成,實在是千瘡百孔,過了中原,這運河兩岸在沒有往日的繁華。陸九上船後,金寶銀寶一起喊著伯伯,許昭麵色微變,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對陸九有些分不清。

到了南邊,這大船基本上就是走走停停,許昭和二皇子順著運河一路拔了幾個平番王的暗樁,順便收拾一翻當地的官員,這大船,往往一個靠岸就是停留一整天,這殘局終究需要慢慢補平,這民怨需要慢慢撫慰,許昭二皇子就是要把這平番王餘黨趕到南疆,如此南疆一決勝負!千瘡百孔的大成國實在容不得更多的動蕩。

萬青跟著這大船慢慢挪移,終究也知道三等普洱可以賣上四兩銀子,如若是大官的海船,倒是真的賦稅全免。南下南下,萬青很是著急,她的普洱大業才剛剛萌芽,如若可以,萬青也想發展自己的海船。許昭帶萬長實屬不易,平日裡不僅讓軍師教萬長讀書,更是親自傳授萬長武藝兵法,這一路事事都帶著萬長,三個月下來,萬長果然是成熟穩重了很多。

小弟倆已經一板一眼的跟著北道練功,i北道武學是以打坐為根基,這些兩年來珍貴草藥給這小哥倆泡澡,小哥倆的體質已經是異於常人,金寶甚為穩妥,銀包偏於活潑,終究是性子不同,不知道再過一兩年會不會南轅北轍相差千裡。兩個小家夥最為親近北道,然後才輪到萬青和許昭。對陸九,這小哥倆也是即為親熱,抱著陸九的大腿,就會往陸九身上爬,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坐在陸九肩頭,抱著陸九的脖子喊伯伯。

許昭終究是明白,萬青所求不過是親人平安,親人,無關地位聲威。許昭嘗試把萬長當成自己的弟弟,萬青就會對許昭露出還算真切的笑容,兩廂就好,才算是夫妻,才算是一家人。

金寶銀寶偶爾會喊著,要妹妹,要一個漂亮的妹妹,更是要爹爹娘親陪著金寶銀寶睡。

七月,金雕帶回國都書信,許暉與五皇子走得極近。五皇子是龐貴妃的兒子,19歲,無正妃。

二皇子笑容平淡,“還真是迫不及待。”

許昭也是無奈,修書帶給許老爺,許萱已經十五歲,到國都後與二少夫人交好,而今許暉這為二公子已經自己選了一條路,隻要不把許萱搭進去,許昭無所謂,。

晚間,許昭拉著萬青喝酒,在這大船上已經三個月多月,兩人日夜相對,偶爾躺在一張床上,雖說隔著金寶銀寶。虧這兩個臭小子口口聲聲喊了要妹妹。還有萬長,許昭把這小舅子當自己親弟弟對待。不論如何,萬青該給許昭幾分麵子。許暉如此行徑,許昭心下已經暗傷,在尚書府,許暉許曠諸多針對,許昭隻是冷臉,而今,是徹底冷了心。

幾杯酒水下肚,許昭把這事情說給了萬青。

萬青隻是苦笑,顧家人從來都不曾簡單,自己娘家的大嫂,加上許家的二少夫人,都在這國都,怎能不生是非,隻是這手筆著實太大了,千不該萬不該把那許萱算計進去,這樣的行徑,傻子都明白,這是要把許萱扔進五皇子的船上,從而牽製甚至搭上許家,逼迫許家做出選擇。顧家啊,終究是露出一嘴的獠牙。

事情到這個地步,隻能說是許家內宅過於混亂,當屬許夫人最為不堪!整日裡在這內宅中,竟是被這一個顧家女兒掀起了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