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兩人沐浴後,隻穿著裡衣在屋子裡 。

萬青把那紅梅插在一隻白色粗口瓶子裡,梅花太多,還剩下幾枝。萬青抱著這幾枝到了內室,取了針線框裡的剪刀,把這長枝剪成三段,□了一個大口粗瓷壇裡,這粗瓷壇是古物,最為拙樸,萬青喜歡,就擺在裡屋子裡。現在插滿一壇紅梅,甚是喜慶。

許昭坐在桌前,麵帶笑意,眼底都是妻子的身影,喜歡這樣靈動的妻子,喜歡眼底含笑的妻子。

萬青隻是喜歡這梅花,隨意的插在瓶瓶罐罐裡,不需修形,也是一翻自然的美。

“海船正月十九交付。” 許昭笑著,聲音沉穩。

這話衝到萬青耳邊,就像那金山掉下來一般,“可以出海?”

“可以。” 雖說萬青這財迷的樣子實在有失總兵夫人的身份,隻是,這個財迷的萬青才讓許昭看的真切。

萬青立即取了賬本算盤出來,筆墨紙硯都放在一旁備用。

許昭當年的那一疊銀票,隻是公賬上挪用了三千兩,萬青把賬本銀票都推給許昭,“大公子過目。” 說罷,算盤也送了過去。

許昭強忍著胸口的那團抑鬱之氣,淡淡的說,“夫人盤過就好。”

萬青一臉笑,眉眼上翹,“十六萬七千兩。公帳裡挪用了三千兩。”

許昭冷臉,從櫃子裡取出一疊銀票,全部放在萬青麵前,“夫人繼續盤賬。”

萬青看了一眼這厚實的銀票,喝了一口濃茶,五指紛飛把拉算盤,“一百九十萬兩。” 萬青報數。

“海船還需二百二十萬兩。剩下的銀子全部用於收貨。夫人隨意安排。”

“我隻要一艘海船,船上人手還請大公子幫安置。” 萬青是不要這便宜,哪怕真是天大的便宜,你我終究是你我,還是分清楚的好。 都是為了兒子,那就各自儘力。

許昭這張臉瞬間冷硬下來,劍眉上攢著絲絲怒氣,兩眼微眯,隱著的是那份暴戾。

萬青垂了眼,隻盯著算盤珠子,一顆珠子一個數字,滿盤珠子排列開來,就是無窮無儘的數字,每一個數字都有自己的際遇,哪怕是尾端最微不足道的一筆。誠然,萬青和許昭眼下還不能帶著這些數字排列在一起。

許昭終究是不懂萬青心底那份絕然。

紅梅正豔,爆竹正鬨,兩個人在這個大年夜,如此收場。

海船近了,這隨船出海的貨物,不外乎茶酒糖絲綢瓷器,不知這大船能裝多少貨物,萬青手上的銀子,確實所剩無幾,那南疆的藥脂,倒是可以上船,而且,有多少上多少。想到這藥脂,必然就要找陸九。

萬青確實是被銀子勾昏了頭,迎著許昭那一身隱忍著的怒氣,萬青提筆給陸九和大山夫婦寫信,其他書友正在看:。

藥脂,定要大力收購,多多益善,快船運至海口。

所有藥脂交與許家運回海口。

許昭看到萬青筆下寫著陸九的名字,胸口陣陣暗痛,連喝了三杯濃茶!

終究是淡淡的發話“陸九已有家室,有話帶予他,告訴我即可。”

萬青抬頭看了一眼許昭,點了點頭,這話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們各有家室,不可私下印綬。許大公子啊,當年,您可是派了陸九回來看著我打理莊子,如今,連通信都不合時宜了。“恩,大公子帶話給陸九,藥脂多多益善,儘快運來。”

許昭看萬青這態度還算恭順,結過了萬青遞來的紙筆,腕動字齊,“全力收貨,尤重藥脂。” 僅此八個字,再無他言。

原來啊,這哥倆一直都在倒騰南疆楠木草藥,許昭這兩年賺下的銀子,多半是這靠著這南疆的生意。這海船船底所用木料多是那南疆的楠木,許昭在南疆帶兵十年,對這南疆最為了解,打下了周邊小國,而楠木紅木更是收羅了個儘數,如今,海口造船所用楠木,幾乎都是這位許副總兵的。

那些藥材,賺的那麼三瓜兩棗的銀子,對許昭而言,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

萬青卻不知這些,即便是知道,這等生意想必也是插手不能,這兩年裡,一直為這木皂藥脂經營著,賺了幾萬兩銀子,已經很是滿意。

天明時分,萬青和許昭一起到了床上,守夜實在是累,幸好這一年裡隻有這一個大年夜,萬青躺下就睡了過去。

許昭一肚子的火氣,怎能睡著。待到萬青睡熟,後背緊貼於他,這才胸口舒坦了一些,閉了睡了片刻。

從初一到初五,這總兵府一直清靜,一家四口和北道,過了個愜意的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