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郢的布局,怕是人未動風聲就先到了。
周郢淡淡一笑,眉眼流轉之間全然都是湮滅的不屑,“晚上的聲勢太大,我怕——你的人不夠用。”
京城的洶湧不同於南城,這幾年的孟君言太招搖,太強勢,像是一隻不可控的怪獸幾乎是動了所有人的蛋糕。
如今周家入京,或許出了這裡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能聞到消息了。
“那就央央跟我走,你看在京城是我護得住她還是你的麻煩找上她?”孟君言的話幾乎是一擊致命的給了周郢當頭一棒。
周郢給不了的孟君言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因為他們是血親,是血脈相連的手足,理由和借口都充足恰當。
如今的孟君言有了足夠的實力同周郢說這番話了,京城炙手可熱,人人追捧的新貴。隨之而來的孟央央也會是這京城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受人簇擁,披星戴月。
到那時候的周家或許有這個意向,他興許能保住妹妹那一點點的愛情體驗。
麵對周郢的沉默孟君言知道自己贏了,“你和央央的車在後頭,我給你們開路。”
孟君言不是一個人來的,車隊中藍色賓利在前,中間黑色路虎緊隨而後的是幾輛黑色阿爾法。
孟央央有些猶豫。她看著陌生的周郢沒有來得一陣陣心慌,那個她不熟悉的周郢又出現了。出現的讓她覺得,她與他之間的牆又豎起了。
“哥,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孟央央拉了拉孟君言的衣袖。
孟君言明白孟央央的不安,可這樣的不安總要解決的,孟君言強硬的將人塞進了車裡,“路上你們可以先好好聊聊,聊好了我們今天就可以做個決斷。”
這句話不止是對孟央央的說得更是對周郢說的。
他們之間的糾葛是該做個了斷了,總是這麼折騰下去,作為他們的關係網會很受牽連。
周郢正襟危坐,孟央央望向窗外,霓虹閃爍車內忽明忽暗,兩人之間又失去了話語。
孟央央很窒息這樣的氛圍。
因為這樣的氣氛好像顯示著兩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宣告了死亡。
可她又沒有辦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她真的沒有辦法在如此清醒的情況下去麵對曾經自己瘋了一般著迷的人。
原諒她一直做個膽小鬼。
“其實你猜到了不是麼?”
“當年出國確實是家中的安排。”
“我被斷了所有能外界交流的工具,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身處異國了。”
膽小鬼不止一個,相愛的時候沒有人會是理智的。
靜默如兩人到了冰點的氛圍,周郢就這麼平淡如水的說出了兩人的心結。
不堪,且、可笑。
可笑的理由,可笑不爭的事實。
那短短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刃狠狠的刺向了孟央央的心裡。
他們彼此都清楚他們為什麼相愛又相恨,又為什麼忍不住靠近又離開。
周郢沒法否認的是他一遍遍的糾纏央央而後又再一次的將她拋下。
而央央沒有辦法確認當時的情況下周郢是什麼樣的姿態,他默認?還是覺得自己也隻是不重要,所以沒有必要給一個理由。還是他連理由都不想給?
孟央央壓著內心的暗流,酸了牙,“今天就可以講了嗎?周家的大少爺。”
“不對。應該叫你長房長孫吧。”由酸轉諷,孟央央抑製不住的恨意率先占了頭腦上風。
孟央央簡直要恨透了,恨透了自己明明接受了卻又這麼多年猶如一個小醜一般去肖想去留戀,去作繭自縛,像一個精神病人自導自演的懷念她和周郢發生過的一切 。
這麼多年的一切現在就像泡影,她的自作多情終於被戳破了。
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堪。隻是她始終難過自己這一關,她開始懷疑著自己的真心,懷疑著自己的愛人能力。
怪不得孟君言那番話裡的‘恨意’如此直白。
孟央央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她對感情一直都處於空白階段,她不明白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的,不明白愛一個人會有怎麼的想法,更不明白愛一個人之後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百變的劇情反轉讓人應接不暇。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一個名叫‘周郢’的手筆。
你要問孟央央當初真的沒想過周郢失聯分手背後的緣由是不可能的。
隻是她太膽小了,她隻能裝瘋騙過自己,騙騙自己的自尊心。
淚水蓄滿了眼眶順著麵龐就那麼掉了下來,孟央央沒有辦法去擦,她的手抖得指甲都掐進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