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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母看著柏琰,心裡有愧疚,也有難過。

她知道柏琰和柏滿相處的不夠融洽。

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和柏滿相處了整整十八年。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八年?

柏滿是她親自喂養長大的。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柏琰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家裡吃了很多苦。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家裡有一個酒鬼父親,一個賭鬼母親,家裡顛三倒四的。難為他還是長成了如今這副英俊又優秀的模樣。

她上前幾步,輕聲地說,“阿琰,你爸早就說過了,你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家裡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但是阿滿,我們養了他這麼多年,早就有了感情。我們還是會養著他,給他優渥的生活,但是他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困擾的。”

不會造成困擾嗎?

柏琰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習慣了被人眾星拱月,習慣了作為柏家獨子時能享受的一切,他能甘心做一個富貴,卻屈居於他之下的閒人嗎?

或者說的再難聽一點,等以後老柏總將權利統統交給他之後,柏滿能甘心在他手底下討一口飯吃嗎?能甘心討好他,看他眼色活著嗎?

這時候,柏滿剛好背著雙肩包從屋裡走出來。家族基因決定了他的長相隻能算是一般,但他的一雙圓眼還算是討喜。

柏母將他教育的很好,他看上去和其他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很不一樣。

他看上去很聽話,也很乖巧,在校成績也很出色。他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但是全身名牌,通身有一股富家子弟的氣質。

在柏琰沒有轉學到明德國際的時候,他也是班上的大名人。

同學討好他,女生暗戀他。

隻可惜,柏琰出現了。

柏滿眼睛彎起,笑著喊了一聲,“媽。”

隻不過在柏母沒有看見的時候,他的眼神暗了下來。

柏母剛才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明明爸爸以前將他帶到公司,手把手教他處理公司事務,明明全公司的老員工都知道,他是太子爺。以後,他會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在柏滿和柏母說話的時候,柏琰已經轉身離開了家。

一出門,他就給張淮打了個電話。

電話裡,張淮的聲音顯得元氣滿滿,“早高峰,有點堵車,最多十分鐘就到。”

柏琰嗯了一聲。

他目前還在考駕照,在拿到駕照之前,張淮隻能一直充當他的司機了。

——

班長包了一輛足以坐下五十人的大巴車。

袁善上車之後,和藺媛坐在一塊。

和她們隔著一個走道的,就是徐菲和唐西西。

袁善來的時候,藺媛正在補口紅。

她隨身帶著化妝包,時不時就會給自己補個妝,時時刻刻都保持著精致亮麗的形象。

看到袁善鼓鼓的書包,藺媛一臉好笑地問,“同桌,你書包裡都裝著什麼?該不會還帶著書吧?”班上女生出行大多隻帶著一個小包,小包裡裝錢包。至於她自己,帶的是化妝包。出門秋遊帶書包的,除了同桌,她還真沒遇見第二個了。

袁善大大方方地拉開書包拉鏈,“書確實帶了,不過大部分都是零食。”

書包裡的零食都是袁母幫她裝的。書是她自己選擇帶的。

徐菲看到,哇了一聲。

女生大多都喜歡吃零食,她雙手合十,“能給我吃一些嗎?”

袁善很大方,“想吃什麼自己拿。”

沒一會兒,袁善的書包就空了大半。

藺媛她們邊吃零食邊聊天,袁善則戴上耳機,開始練英語聽力。

三刻鐘之後,大巴車停在了停車場。

12班的學生三三兩兩地開始下車。

袁善背著書包,跟著藺媛一起下了車。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歡樂穀這種遊樂場所。因為是周末,所以有很多帶著孩子的家長,更多的是和她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袁善抬著頭,正看著正上方的“歡樂穀”三個大字的時候,她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哢擦聲。

她側頭一看,才發現是藺媛拿著相機偷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