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伏雙搖頭,很輕地按了下胸口。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時,一桌菜都已上齊。
季伏雙悶頭吃飯,筷子隻徘徊在麵前的一畝三分地,她從未覺得吃飯如此煎熬。
許是因為心不在焉,她沒留神對麵遞來的筷子。
很快,“啪嗒”一聲脆響打斷她的思緒。
她自然而然地掀起眼簾,恰好撞上一雙烏沉沉的鳳眼。
鳳眼似有深潭,吸引著人不自覺沉溺。
如果這雙眼沒有與任何人相似,她此刻也許歡悅,可如今,多看一眼都覺自己罪孽深重。
所有謊言被揭穿,她無地自容,再也無法承受那樣的眼神。
她故作鎮定地收回視線,如果可以,短時間內她都不想再跟“好巧”、“恰好”之類的詞彙扯上關係。
然而,因為緊張,她手上下意識用力,筷子就夾著另一隻筷子伸到自己碗裡。
回神已經遲了,季伏雙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對麵就先響起一聲輕笑。
她慌得撒手,對方卻徑自從她碗中夾走她吃剩半截的花菜。
眾目睽睽,他仿若未覺,將半截花菜送入口中。
“很好吃。”
季伏雙忽覺臉熱,放下筷子,隻留下一句“去洗手間”,就匆匆離開。
她在洗手間呆了很久,用冷水衝了很多次臉頰,直到那股熱氣退去,她才鬆氣。
相比於如何麵對喻一栩已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幾分鐘之前,她收到方鐸來電。
電話未被接通,她便收到對方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是她情竇初開時,寫給顧承川的情書。
那封情書在她寫好不久,就丟失了。很多年以後,她才鼓起勇氣寫第二封,可那封情書尚未完結,顧承川便已出事。
她想收回情書,不單單是因為對喻一栩的愧疚,那也是她的過去,不該落在旁人手裡。
與方鐸約定見麵時間,季伏雙心事重重地離開衛生間,不想卻撞上一人。
“對不——”
話音被扶在她肩頭的手打斷,那雙手骨節分明,指節修長,隻看一眼,她就認出。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雙雙,”喻一栩叫她,但她腳步不停,他隻能追上去拽住她,“現在見我一麵,都讓你那麼不開心嗎?”
季伏雙垂著眼簾:“我沒有,你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喻一栩苦澀地笑,“你說走就走,說分手就分手,怎麼還不允許我多想?”
“對不起。”
季伏雙慢吞吞地掰開他的手:“那天是我沒說清楚,既然你追問,那我就把話說清楚。”
她的聲音很慢很輕,好像在說彆人的事,隻有這樣,她好像才不會感到心痛。
“喻一栩,我們分手,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如今我已大學畢業,你還是在校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