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回程的大巴車乘客挺多的,兩人隻能坐最後麵。
江悅庭玩一天很累了,剛上車就昏昏欲睡。
後麵的空調開得很大,調了也沒辦法,溫睿隻好從江悅庭的小書包裡翻出了薄毯給他蓋上了。
下車時江悅庭還困得睜不開眼睛,回到家連澡都不願意洗就想去睡覺,溫睿拉住他把他脫光光,推到淋浴下麵粗略地洗了個澡。
“給你倒杯牛奶,喝完刷了牙就可以去睡了。”溫睿本來還想給他弄點宵夜吃,可看他這幅模樣想想還是算了。
夏天夜風特彆涼快,胖胖就特彆喜歡睡在陽台。
可江悅庭還是很怕熱,總喜歡把肚皮晾在外麵。
溫睿怕他涼了胃,偷偷摸摸給他蓋了肚子。
江悅庭閉著眼睛沒動靜,過了會兒覺得熱直接把毯子給掀了。
溫睿隻能去拽他的衣服,可過不了多久睡夢中的江悅庭又下意識去掀衣服。
溫睿側躺在他身邊看著他一舉一動,眼神兒柔和,見他急躁地掀衣服就忍不住想笑。
他幫江悅庭把衣服拉了回去,江悅庭還想去掀,被他按住了。
江悅庭掀不動,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些煩躁,可也隻能放棄。
溫睿看他老實了,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
等麵館樓上的住戶搬走以後,溫睿和老人開始籌劃裝修店麵的事兒,不過他倆摸不清哪家裝修比較好。
溫睿打電話問了下霍啟鳴的意見。
兩人往來挺多的,那次他還帶著江悅庭去霍啟鳴的那個小彆墅弄了回燒烤,當時還有霍謙。
霍謙有些小孩性子,三番五次地逗弄江悅庭。
江悅庭也不惱,還主動給他遞烤串吃。
等對方連連誇他懂事,高高興興地把烤串吃到嘴裡時,江悅庭才麵無表情地說:“我吐了口水。”
霍謙的臉色頓時變了,一副吃了蒼蠅屎的模樣,他氣惱地問:“你、你說真的假的!”
江悅庭沉默了下說:“騙你的。”
霍謙提著的心還沒放下來就看見江悅庭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頓時又慌了:“你到底吐沒吐口水啊?!”
江悅庭隻留下了句意味不明的“你猜”就去找溫睿去了。
霍謙在那裡狂躁了半天,糾結江悅庭到底吐沒吐口水,就算沒吐他也總忍不住腦補對方吐了,恨不得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不是霍謙傻,主要是江悅庭太正經,說多麼離譜的事兒都像說真的。
霍謙簡直要慪死了,小孩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最後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不過他長了個記性,打死也不再去招惹那個小壞蛋了。
霍啟鳴給溫睿介紹了個裝修隊,對方價格十分優惠,而且速度非常快。
“謝謝,等空下來請你吃飯。”
霍啟鳴:“行,到時候再聚聚,去市裡吃頓好的,好歹你這都是做老板的人了,也不能太摳。”
溫睿笑了起來:“好,地方隨你挑。”
裝修材料,店麵設計,還有樓梯怎麼改合適……溫睿事事過問。
張懷斌輕鬆好多,成天領著江悅庭瞎轉悠,一會兒看看那倆人下棋,一會兒又去學人家打太極……
江悅庭剛開始不願意陪著他轉,可溫睿那邊他又幫不上忙,店裡灰塵又多,溫睿不讓他過去,他隻能跟著老人,就當不讓他哥哥分心。
現在江悅庭已經在老人的帶領下給街角大爺下象棋了,他一開始棋藝不好,老人又喜歡瞎指揮,輸得很慘。
大爺也不覺得欺負小孩丟臉,美滋滋地拉著江悅庭下了一盤又一盤。
次數多了,江悅庭的棋藝就上來了,最後贏了回那個老頭轉身就拉著張懷斌走了,惹得那老頭在後麵直嚷嚷“再來一盤唄,再來一盤,剛才不算的”。
張懷斌哼笑:“臭棋簍子,連小孩都下不過。”
江悅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有什麼勇氣嘲笑一個棋藝比他高那麼多的人。
裝修每天都得乾到夜裡八.九點鐘,江悅庭和老人吃完晚飯在學校散了會步,悠哉悠哉打了圈太極才往店裡去。
誰知道半路上竟然碰上了劉明揚。
對方騎個電動車從兩人身邊經過,明明都走出一截了又拐回來問江悅庭:“小孩你現在怎麼跟溫睿在一起生活了?你自己沒家嗎?”
江悅庭不想理他,張懷斌聽他那語氣就不舒服,他不耐煩地說:“關你什麼事兒?”
“呦大爺你火氣挺大啊,算了,不說了,我還有事。”劉明揚說完就開車離開了。
他路過麵館時看見溫睿站在店裡在和人說著什麼,心裡有些不爽。
其實國慶那次,他逼著溫睿幫他舅家炒菜,他心裡也有那麼點愧疚,可後來他舅媽總在他耳邊念叨,溫睿這人不能深交,一看就靠不住,有困難都不會幫你的,他就動搖了,不過他還是替溫睿說了些好話。
後來寒假回來,他想做家教,他舅媽說溫睿才不會把這活兒讓出來。
他說:“他不是那種人吧。”
他舅媽嗤笑:“不信你打電話問問,他肯定說什麼那邊不讓……總之會拿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拒絕。”
他將信將疑打了個電話,誰料對方竟然拿出小孩子不願意假期補習的借口來敷衍他。
他當時就怒了,還有一學期就要考初中了,哪家小孩沒抓緊?溫睿竟然拿這種理由搪塞他。
他那會兒覺得他舅媽說的真對,溫睿這種人真不能深交,想當初那家夥家教的工作還是他介紹的!
劉明揚看著溫睿的身影就一肚子火氣,這人來這邊還沒一年居然還弄了個老板當……心機也夠重的,怕是把人家孤寡老人哄得團團轉吧……
他看了眼他們家租的那間店麵有些糟心,他舅媽比較謹慎,租這家店麵為了點租金和房東拉了好久的鋸齒戰,好不容易租下來了,又卡在了裝修……
這假期都過半個多月了,裝修隊還沒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