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門外兩個世界,裡麵的路還是土路,屋子都是平房,這裡好像廢棄了一般,基本沒看見哪戶人家是亮著燈的。
裡麵沒路燈,霍謙隻能拿手機照亮。房子之間也不挨著,兩人隻能沿著被人踩出來的土路往裡走。
到了裡麵房屋稍微多了些,不過基本沒看活人,每家都是房門禁閉,有些屋子亮著燈,有些黑漆漆一片。
“這裡人都喜歡鬼混,這個點還太早,估計都沒回來。那家夥出賣了他大哥,被收拾了一頓,隻能拿錢哄大哥開心了,這段時間沒錢出去鬼混的,隻能待在家了。”
兩人沿著一排房屋,走到儘頭,裡麵那家亮著燈。
“到了。”
江悅庭站在牆邊示意霍謙敲門。
霍謙戴上頭盔,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裡麵傳來一聲醉醺醺的詢問聲,“這大半夜的,有病是不是?”
江悅庭聽到那人趿拉拖鞋的聲響。
“咯吱……”
那青年剛打開門腦門子就被頭盔狠狠重擊了下,他慘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給踢翻了。
霍謙迅速拿出準備好的黑布袋套在了他頭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江悅庭告誡他不要暴露身份,他隻能這麼做了。
江悅庭快速閃進屋子將門關上了。
屋子不大,亂七八糟的,味道很難聞,酒氣熏天。
那人叫得很慘,江悅庭冷眼旁觀,他拿過桌子上的酒用眼神兒示意霍謙把人鉗製住。
那青年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揍,整人都不在狀態,好不容易得空說句話,剛一張口就被人拿酒瓶子塞住了嘴。
江悅庭隔著黑布往他嘴裡塞的酒瓶子,惹得青年一陣反胃,他掙紮著想擺脫桎梏,可卻無法反抗。
酒咕咚咕咚往他嗓子眼裡灌,他拚了命掙紮。
霍謙看他這個樣子都能感覺到他特彆難受。
小半瓶酒一會兒灌了個乾淨,江悅庭抽出酒瓶冷冷地注視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
霍謙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知道他還要不要收拾這人,他剛準備說話誰料江悅庭竟然舉起酒瓶子對著那人腦袋就是一下。
“啊!”那青年痛叫。
霍謙當即就懵了,他眼睜睜看著黑布被淋濕,不過看不出血紅色,隻能看到那塊濕了。
江悅庭手裡還握住砸碎的酒瓶子,他的視線落在了青年的右手上,他踩了上去。
霍謙心裡生出不詳的預感,他還沒來得及阻攔,江悅庭就已經將尖銳的碎酒瓶紮到了青年的手背上,在青年尖叫之前江悅庭已經率先捂住他的嘴。
霍謙隻聽到了一聲悶哼,親眼看著尖銳的酒瓶碴子紮進了那人的肉裡,皮開肉綻,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種血腥的場麵他當然見過,但是如果想到這是出自一個小孩的手筆,那麼這足以讓他毛骨悚然。
那青年疼得整個人在地上抽搐。
江悅庭渾身上下滿是戾氣,就在霍謙懷疑他會殺了這個男人的時候,對方竟然鬆了手沒再折磨那人,而是直起身掃視了眼屋子,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人的手機上,他走過去把手機拿了過來扔到了那人身上,做完這些他才轉身出去。
他不想要這個人的命。
霍謙鬆了鉗製青年的手,那人發出慘叫,疼得蜷縮成一團兒,手機滑落在他身邊。
霍謙皺眉看了會兒那人的慘狀,也出了門。
江悅庭見他出來,問:“走嗎?”
霍謙有些沉默,眼前的小孩身上已經不見了剛才的殺戮與暴戾,但他還是心有餘悸。
“江悅庭……”霍謙後悔了,他太任性了,他不該好奇,不該帶這個孩子來這裡,這樣他就不會見到這個孩子這麼凶殘的一麵。
“不要告訴哥哥。”
霍謙一愣,“什麼?”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哥哥,求你。”
霍謙第一次聽到江悅庭用請求的語氣和他說話,他深吸一口氣:“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做了。”
“我不能保證。”
“你說什麼?”
“我不會主動傷害彆人。”但是彆人不能動他的底線。
霍謙煩躁地抓住了頭發,他一腳踢飛了石子,他真他媽是腸子都悔青了!操!這他媽怎麼辦?!眼看著這小孩長歪了,還得替他瞞著?
江悅庭:“回去吧,我怕哥哥會提前回去。”
霍謙心煩意亂,隻能領著江悅庭先回家去了。
溫睿還沒回。
霍謙現在隻想靜靜,他往臥室去。
江悅庭叫住他:“你等等。”他去了臥室,從抽屜裡拿了一千塊錢。
霍謙看他遞了一千塊錢過來詫異地問:“你哪兒來的錢?!”
“哥哥給的零花錢。”
霍謙聯想到霍啟鳴給他的零花錢就覺得憋悶,他的零花錢居然沒小孩的多?雖然是因為他花錢太大手大腳,動不動就請手下的那幫小弟吃飯唱K,他小叔看不下去了才克扣了他的零用錢。
“這是要乾嘛?”
“報酬。”
霍謙好看的眼睛微眯:“小孩你侮辱誰呢?”他答應江悅庭給溫睿報仇,可不是為了這幾個錢。
“不是給你的,給你手下的兄弟,你請他們吃頓飯算是答謝。”彆人沒必要幫他。
霍謙想想也是,他手下的那群人和他一樣也都高三了,雖然都不願意學習成天亂轉,但盯梢確實費功夫。
“那也不用你的錢,我自己不會請啊。”開玩笑,他怎麼可以用小孩子的錢?
江悅庭:“各付一半?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墊付那些錢。”
霍謙盯著他漂亮的臉蛋看了會兒,“行。”他抽了五百,“我需要冷靜一下,你彆來煩我。”說完就進了臥室甩上了門。
江悅庭坐到沙發上,胖胖湊到他身邊,他摟住了狗,有一下沒一下地給狗順毛。
他不知道霍謙能替他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