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庭見狀走了過去,伸手把空調葉推到了上麵,他道:“彆這麼吹,去那邊坐著吹會電扇,一會兒就涼快了。”
溫睿眼角眉梢滿是疲憊,他懶得爭辯,就近找了個凳子坐了下去。
江悅庭看得直皺眉,心密密麻麻的疼,他最不喜歡看他哥這副憔悴的模樣,他走到櫃台旁幫下麵把背包拿了出來,從裡麵拿出保溫桶,他說:“喝點湯嗎?李叔和阿姨都說味道不錯。”他說著又去給溫睿拿了個碗,還從自動出筷機裡抽了雙筷子。
溫睿聞言打起精神,他伸手想盛湯,“我自己來。不是說隨便弄點嗎?怎麼還熬湯了?累不累啊?去網上搜得食譜嗎?”
江悅庭避開他的動作給他盛好了湯,溫睿接過他遞過來的湯嘗了一口,忍不住誇讚他:“嗯!好喝。”
江悅庭坐在他身邊,幫他提了下貼著後背的體恤衫,他說:“都濕透了。”
溫睿阻止他:“彆碰了,臟兮兮的。你坐遠點,我渾身上下又是油煙味又是汗味,很難聞。”
江悅庭哪肯理他,他掀起溫睿的體恤,露出了他的脊背,後麵跟被水洗過一樣,他隻好抽了紙巾幫他擦了擦:“衣服脫下來吧,濕濕的不舒服。”
“不了,在外麵多不好意思,你把我衣服放下去,我手還要吃飯,不能碰,不乾淨。等會兒吃完飯我回家洗個澡。”
江悅庭聞言隻好幫他把衣服給放了下去,把手伸進衣服裡給他擦汗,溫睿躲了下,“你彆弄了,一手汗,臟。”
“不嫌棄你。”江悅庭頭也沒抬,一本正經地拿紙巾給他擦汗,“要不你請個廚師吧?彆太辛苦。”
溫睿吃飯很斯文,不管再餓都慢條斯理的,他等嘴裡的東西嚼完後才說:“沒事的,我不累,再說都乾了三四年了我也習慣了。”
江悅庭:“……待會兒回去洗澡完要睡一覺嗎?”
“可以睡會兒,不過要早點過來準備,周末夜裡學生都要來上課了。”
“好,我陪你。表格我做好了,夜裡給你看。”
溫睿:“這麼快?”
江悅庭麵無表情地說:“不是怕你送我走嘛,就想著快點。”
溫睿聞言一臉為難地說:“那你趕不上了,我這其實是緩兵之計,其實我早就和你霍叔把這事兒給定下……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悅庭給掐了眼,嚇得他一激靈,腰部瞬間突向另外一邊,堅決避開對方的魔爪。
江悅庭臉色有些不好看。
溫睿真是哭笑不得:“寶貝我就開了個玩笑,你彆這樣好不好?我也不是那種在背後給你做決定的人啊。”
江悅庭把手裡的紙扔進了垃圾桶,唇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就你會演。”
溫睿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你又生氣了。”
江悅庭皺了下眉,反問:“我那麼容易生氣?”
“也不是,就是在一些方麵就容易動怒。”
“你的問題上?”
“不是,”溫睿想了想,“應該是在我們的問題上。每回你生氣就不肯交流,我說十句你就回我一個嗯,這樣不好。”
江悅庭回想了下自己賭氣的行為,確實過分了,即便是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才拒絕交流,可他還是有意無意地傷害他哥。
他問:“那如果我做了錯事,你對我很生氣呢?你會怎麼樣?”
溫睿基本沒和江悅庭發過脾氣,除了當年因為對方傷人的事兒他很憤怒外,這麼久了他基本沒生過江悅庭的氣。
他老老實實搖搖頭:“不知道。”不過要說生江悅庭氣的滋味挺難受的,因為那種情緒還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傷心,有了那麼濃烈的情緒,生氣就變得次要了。
“我記得,有回你生我氣了就沒理我,從學校接我回家一路上都沒和我說一句話。”
溫睿尷尬地說:“你還記得啊?”這都過去好幾年了,小孩記性都這麼好的?
“但你沒忘過馬路牽我的手,就好像我生氣的時候不會拒絕你觸碰我,我們隻是不知道那種狀態下怎麼開口而已。”
溫睿彎了彎眼角:“嗯,這麼說也挺對的。”
其實他們不是有意傷害對方,不是懷著報複的心理賭氣不理人,隻是想在那種情況下有個冷靜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