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1 / 2)

狌初九不由得問道:“你夢見我什麼了?”

姚玉容甜甜一笑,心安理得的又閉上了眼睛, 輕聲道:“忘記了。”

忘記了!?

這可不是狌初九想要聽見的回答。

“喂!”見狀, 他忍不住捏住了她的臉頰, 不高興道:“你耍我?”

“我沒有啊。”他捏的不重, 姚玉容笑著拍開他的手, 戲謔道:“我就是調戲你一下而已。”

看著她一副又要再睡, 不肯起來的樣子,狌初九眯了眯眼睛, 欺身而上。

他將她按在床上,不假思索的便用手去搔她的腰肢,“彆睡了!起來訓練了!”

猝不及防之下, 姚玉容就像是被突然放入的鯰魚所驚動的魚群一樣,立馬驚叫著掙紮了起來。“狌!初!!九!!”

“嗯?”他笑眯眯的騎在她的身上, 整暇以待道:“怎麼?”

姚玉容心裡雖然惱恨,可身體上卻癢的笑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顯得眼睫濕潤又微微泛起了桃花一樣的緋紅。

她咬著牙去搔狌初九,然而他卻微笑著毫無反應。

哇不怕癢的人一點都不可愛!

姚玉容沒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好又好氣又好笑的抓住了他不肯停止的手, 用力坐了起來。

她喘著氣把狌初九反過來壓在身下,瞪著他氣道:“你怎麼這麼討厭?”

“那是我討厭,”少年被她壓住了雙手, 暫時停止了反抗。他躺在她身下, 眨了眨眼睛, 顯得格外無辜的問道:“還是你夢裡的我更討厭?”

“你更討厭!”姚玉容嗔了他一眼, 鬆手將散亂的長發撩到腦後道:“沒有人比你更討厭了!”

但被他這麼一鬨,她也徹底沒有了睡意。少女不服氣的鬆開了他,不甘心的嘟嚷道:“好了,我起來就是了!你要訓練什麼?”

狌初九扶著她的腰,懶散散道:“什麼都可以,我無所謂。”

姚玉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道:“那你等我去洗漱一下。”

說完,她就彎下腰來,在少年柔軟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我要去練琴和背書。”

“喂!”見她起身要走,狌初九卻連忙拉住了她道:“我等下還有彆的訓練。”

言下之意就是,他等不了她,也沒法陪她,他們隻有現在能在一起。

姚玉容微微一愣,卻順理成章的推遲道:“那我們就晚上再一起訓練。”

狌初九不滿道:“可是我特地現在跑來找你。”

“為什麼?”她歪了歪頭,好笑道:“你想我了?”

“嗯。”狌初九平靜道:“我想見你。”

姚玉容有時還不大習慣這樣的直接,頓時怔了一下。

現代人也經常會把自己的心思藏得七繞八拐,就更彆提更隱晦的古代了。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傷害,姚玉容挺能理解那些不敢直抒胸臆的曖昧之語,但有時候拐彎抹角的試探也是一種情趣,可如果總是不肯坦率相對,一直回避,就又會令人感到無趣和厭煩了。

費心費力,又沒有一點甜頭,就隻是純粹的浪費時間。

成年之後,她就越來越不耐煩在感情上的無謂拖延了。

這個世界那麼大,每個人都那麼忙,哪有多餘的時間給你浪費?

因此,她挺喜歡直球。而狌初九平常沒心沒肺油嘴滑舌,關鍵時刻卻頗為直接的性格,也是她覺得他足夠可愛的一點。

想到這裡,姚玉容摸了摸他的臉頰,笑著道:“那你去訓練的時候,繼續多想想我。”

狌初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盯著她道:“那你呢?”

“我彈琴的時候,也試試想想你。”姚玉容眉眼彎彎道:“青葉姐姐小時候教我,練琴不僅要練技藝,還要練琴意。你等下去訓練的時候,試試聽聽看,我的琴音裡有沒有想你?”

“哼……”狌初九卻嘟嚷道:“我又聽不懂琴。”

世人皆知安公子擅琴,據說她練琴之時,謝府牆外總會聚集一大批民眾,仿佛隔牆開了個演奏會一樣。

但她不僅精擅各種傳世樂曲,還經常搜集鄉間小曲,民間小調,這些在傳統士人眼中不入流的俚曲,卻在她手下變得靈動活潑,煥發出不一樣的生命。

白讓知道她這個愛好,曾經得到半張殘譜,送給她以後,姚玉容頗感興趣的重新補完了一整首曲子。

她之前正在練習這首她自己第一次改編完整的曲子,時常感覺一些音符還是略顯突兀,於是反複修改,最近剛剛才定稿。

說起來,這算是她第一次彈奏練習最終版本。

其實音樂和畫作很像,這種藝術,一旦創作出來後,便會有無數的人賦予它們不同的解釋,有些也許與作者恰好一樣,但有些也許根本背道而馳。

每個人的感受,都是很私人的事情。而一首曲子,原作者也許是想著大海的潮汐,但聽眾卻可能會覺得,自己像是聽見了穿過樹林山穀的颯颯風聲。

姚玉容也不清楚那半首殘曲原本該是什麼樣的,但她現在彈完一遍,覺得頗為滿意。於是再而三,再而四的重複,逐漸讓還有些生疏的指法漸漸熟稔,及至遊刃有餘。

彈完之後,她又泡在書房裡,看書背書複習戰爭開始前夫子們在學院裡的教導,免得開課後遺忘太多功課。

學到一半,鳳十二才過來——她習琴的時候,他在另一邊練習劍弓騎射,可以說是弓馬嫻熟。

九江人都說,謝家雙璧是書琴雙絕謝摩詰,勁弓神箭謝華璧。

但“謝華璧”的對手,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的敵人可能根本就看不清他們在哪。

這種神奇的事情,姚玉容以前在現代時,也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國球國家隊裡有一位外號大蟒的職業選手,他近視散光,比賽不戴眼鏡,卻還特彆擅長遠台技術。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見那麼小移動速度又那麼快的小球的,於是被人開玩笑的稱為“帝國第一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