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2 / 2)

此時,聽到敲門聲的周大誌悻悻放下高高仰起的木凳,衝著門大喊:“誰呀?”

應有初調整自己的語氣,接著用怒不可遏的聲音回吼道:“吵什麼吵!做什麼這麼大動靜,打擾到老子看書了!再吵老子砸了你家門!”

吼完,他仔細側耳聽著屋內的動靜,發現安靜下來了,應該是周大誌暫時被他唬住沒再動手,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要是周大誌沒停下來,他真的要破門而入了。

看來這招有點效果,但治標不治本。

應有初走之前末了還衝著門吼一句,“崽種,彆讓老子再聽到。”

他回到家沉下心來細想,他能阻止周大誌一次兩次,但次數多了,這招就沒效果了,而且他不能時時刻刻都關注著隔壁的動靜。

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他不管怎麼想都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何春芳難以自救,周大誌又本性難易,怎麼都是無解的。

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何春芳被家暴嗎?

根據律法,何春芳主動和離比較容易實現是,丈夫犯法這一條。

他通過村口的情報組織知道周大誌最近染上賭博,但賭博構不成大的罪名,而且何春芳舉報丈夫犯法也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這是什麼狗屁律法,應有初在心裡罵娘,他想得頭疼,暫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應有初扭頭一看,是俞安提著籃子回來了。

俞安見相公在院子裡坐著就搭話:“相公,我剛剛回來的路上看到栓子和二柱一起呢。”

應有初想到栓子不是被周母抱出去的嗎?

就問:“栓子沒和他奶奶一起?”

俞安回想一遍,“他奶奶好像在旁邊和彆人說話,現在栓子和二柱就在水井旁邊的大樹下玩呢,相公你料事如神了,小孩子果然更好說話些。”

應有初了然的點點頭,回想周母抱著孫子出去沒多久,何嬸就遭到家暴,不難猜出周母是知道自己兒子一直都家暴媳婦的,她非但不阻止兒子打人,還在周大誌要打人前把孫子帶出來,方便周大誌下手。

他在心中暗自歎氣。

村口水井邊。

二柱拉著栓子蹲在樹根旁,一人手握一根小木棍,二柱興奮的和栓子分享著這個他新發現的螞蟻洞。

“栓子,彆乾看著啊,快幫忙捅捅。”二柱催促著。

栓子眼神呆滯,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二柱瞧著四處竄逃的螞蟻快爬到栓子的腳上了,他還一動不動,二柱一著急就推了栓子一下,栓子心不在焉的摔了個屁股蹲,這一下他也回了神。

“你在想什麼?剛剛問你都不說話。”二柱說。

栓子繼續蹲著,拿著棍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在想我爹爹。”

二柱見他終於肯跟自己說話了,高興的順著他的話問:“你爹怎麼了?”

栓子抬頭看著二柱,他瘦弱的臉頰顯得眼睛格外的大,眼裡透著清澈和不解:“我爹爹很奇怪。”

這一下勾起二柱的好奇心,“怎麼奇怪了?”

栓子想了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我爹爹很喜歡打我娘,但我娘和我說他們隻是在玩,”他停頓幾秒後強調一遍:“爹就是在打我娘,我不想我娘再被打了,我該怎麼辦呢?”

五歲左右的孩子心智雖然不成熟,但也能分辨出是非。

二柱撓了撓頭,“你爹爹好壞哦,我的大黃就是被他打死的。”他附和著。

兩個小孩在這件事上達到共識,栓子的話也多起來。

“嗯,壞,可是我打不過他怎麼辦?”栓子喪氣的垂下頭,有一次,他娘被打的時候,他上前抱住他爹爹的腿哭著不讓他打娘,結果他被踹飛好遠。

“你打過我爹爹嗎?”栓子想到二柱平時這麼厲害,便問道。

二柱歎氣搖頭,“我打不過。”他要是打得過早就找他報仇了。

兩小孩邊捅螞蟻窩邊歎氣,二柱無心的說出:“要是你爹不在就好了。”

對呀,如果爹爹不在了,娘就再也不用挨打,他也不用這麼害怕爹爹了,栓子想。

“怎樣才算不在了呢?”栓子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便問二柱。

二柱一副深沉的表情說:“死了就是不在了,我的大黃死的時候,我娘就是這麼給我說的。”

死了…就不在了?

栓子在心裡反複的想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