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2 / 2)

錢玉詢眸子微眯,出招也越發陰狠,兩人內力相撞,希七被逼退幾步。

他莞爾輕笑,“七哥,你不行。”

錢玉詢耳尖輕動,身影快得在雪地裡沒有留下一絲足跡,手臂上流出的血液凝固在空氣中。

錢玉詢找準時機,折斷希七的手臂,用希七手中的長劍刺進他的胸膛,再抽出。

霎時間,大量的鮮紅血液噴湧。

長劍陷進雪裡,天地之間一片死寂,風聲已停。

錢玉詢的白色衣袍染上了大片的殷紅色,希七嘴角不斷溢出的血液從腰間往下滑落,落進雪裡仿若一幅歲寒紅梅圖。

錢玉詢皺了皺眉,垂眸見自己的白袍被血染紅,心中更是煩躁。

又要多花錢買衣服了。

希七黑色的衣袍瞬間染成褐色,被強力折斷的手無力地下垂,他跪在雪地裡,像沒了線牽引的木偶。

“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錢玉詢眉眼間帶著成功後的欣喜,蹲在希七麵前,看著他唇瓣嚅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錢玉詢上前封了他的穴道,希七胸膛上流出的血液漸漸變少。錢玉詢皺了皺眉,用希七的劍挑斷了他的經脈。

不知情的人看來,錢玉詢就是在虐殺送上門的獵物。

“若不是說好了不殺你,我才不會浪費這顆藥。”他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希七嘴裡,“回你的希夷閣去,以後可彆來找我了。”

希七沉重地閉上雙眼,倒在雪地裡。

錢玉詢站起身,見地上沉積的雪花覆蓋上希七的發絲,一股寒氣纏繞在錢玉詢的指尖,緩慢攀援向上。

四下死寂,他的腦中卻出現一個輕柔甜美的聲音在問他。

“你不冷嗎?”

嘖,怕冷的人真煩。

錢玉詢抬眸,彎腰將希七扛在肩上,血水染上白袍,血液透過輕薄的衣衫傳遞著溫熱。

“沒有下一次。”

錢玉詢警告自己,也是警告昏死過去的希七。

……

林觀因一直坐在桌案旁等著錢玉詢,燭火緩慢燃燒,蠟油從燭心滑下,發出細微的響聲。

房門一關將她隔絕在一個安全空間內,林觀因聽不見外麵的一點聲音。

她身上顫抖不停,腦中在不斷胡思亂想。

七哥是誰?

錢玉詢會死嗎?

錢玉詢死了,她又找誰幫忙?

林觀因急忙扯下自己身上的錦囊,拿過桌案上的燭台,燭台傾斜,融化的蠟油滴到林觀因白皙的手背上,濺起三兩紅點。

林觀因揉了揉手背,恐懼、疼痛、未知……所有情緒接踵撲向她。

林觀因打開錦囊,兩個錦囊中都毫無變化,一個繡著“魚讓真”的名字,另一個是她最後的任務。

沒有,沒有任何關於錢玉詢的消息。

竹簍裡的兔子悉悉索索地動,林觀因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將竹簍抱在懷中。

直到次日,日月變換,晨光熹微透過木窗,灑到林冠因的鞋麵上。

吱呀一聲——

錢玉詢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雙眼紅得像兔子眼珠的她。

她抱著竹簍,枯坐了一晚上。

林觀因緩慢地抬起僵硬的頭望向他,長卷的睫毛眨了兩下,眼中乾澀得緊。

錢玉詢渾身是血地站在她麵前,嘴邊還帶著詭異而瘋狂的笑意。

林觀因緊繃乾澀的眼中似有淚珠氤氳,看著錢玉詢的身影都有些恍惚。

“我回來了。”

錢玉詢的聲音很輕快,半點看不出受過傷、奔波了半夜的樣子。

林觀因嗓子乾啞發緊,她輕咳了兩聲,想問他卻又說不出話來。

她掃過一眼,他腰間的樹枝不見了蹤影,身上還有這麼多血,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

可他還在笑,很是輕鬆、享受的樣子,身上的血色襯得他的容貌更加穠麗。

錢玉詢在她麵前蹲下來,那雙清澈又明亮的眸子闖進她眼底。

“你眼睛好紅。”他說,“像剛殺了人。”

沒有人用過這樣的比喻!

林觀因下意識揉了揉眼,揉得眼周更加泛紅:“我太困了。”

錢玉詢此時的興致很高昂,一直追問著林觀因:“為什麼不睡?你們困了不都是要睡覺的嗎?”

“因為你沒有回來啊。”林觀因嘴角向下壓,心情沉悶。

她在桌案旁坐了一晚,沒有變換過姿勢,如今的腰背已經酸疼得厲害。

“哦,”錢玉詢輕輕應了聲,語氣溫柔又親昵,“原來你在等我。”

“你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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