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試一次吧。”
……
在一個潮濕幽深的地下倉庫裡，堆放著成堆的殘破機械裝置。有機械義體，有外設裝備，還有一些機械工具。
一個頭發白了些許的老人，坐在一張工作台前，一隻義眼投射出微微的藍光，掃視著眼前損壞的能量核心。
他的一隻胳膊完全被各種小型的修理工具替代，在老人的操控下，機械轉軸不斷轉動，輪換著各種不同的工具進行著修理。
而在他的身旁，有一張小小的桌子。一個胖乎乎的手拿起一塊類似壓縮餅乾的東西，放進了麵前的一碗水裡，然後這碗水迅速變成了一團糊糊狀的食物。
他倒出一半，分給了一旁的眨著大眼睛，滿臉期待的少女。
少女想了想，把一部分又倒了回去。
“凱文，你應該多吃點。我食量小。而且體力活都是你乾的，你消耗比較大。”
一旁的老人的聲音傳來，語氣中透著笑意：“莫莉，你就彆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看他胖乎乎的樣子。像是缺吃的嗎？”
“古德！我是易胖體質，喝水都長胖的那種。每天隻吃營養餅乾我也能長胖，你又不是不知道。”
“噓！”古德示意幾人噤聲，此時他的目光變得極其專注，機械臂上的工具不停地變換，“就快要好了。”
隨著最後一條線路被連接上，老人手中原本黯淡的能量核心重新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還有38%的能量！”古德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想了一下，給出了心中預想的價格，“賣個幾千應該不成問題。”
幾個人都有些興奮，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金額。
“這下可以給你屁股上安火箭了。”莫莉將最後一口糊狀的食物喝下，咯咯咯笑個不停。
“是助推器！”凱文翻了個白眼，人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古德，“可以嗎古德，我……”
“你……為什麼想要安裝一個助推器呢？”古德刻意將語氣放緩，眼中透露出一種慈愛來，撫摸著凱文有些粗糙的頭發。
“因為……我想看看天穹。”凱文的眸子透露出晶瑩的光芒光亮來。“我想飛上去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聽說那裡有溫暖的陽光，有草地，還有小兔子。我還聽說那裡的人們從來不吃營養餅乾。”
聽到凱文的願望，古德沉默了。
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凱文，就算安裝上助推器，也根本抵達不了天穹。
對於所有生活在下城區的居民來說，天穹熟悉而又陌生。人們都聽說過那裡，但又不知道那裡的樣子。他們隻能在一些新聞裡看到天穹內的隻言片語和極少的視頻圖片。
天穹內的有錢人似乎刻意地隱瞞了天穹內的一切。
那裡的生活有多麼美好，多麼愜意，生活在下城區的人甚至隻能靠想象。
“那你該減肥了。”莫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不然到時候助推器到一半就推不動你啦。”
“莫莉！”凱文氣得背過身去。
“哈哈，好啦，彆生氣了。等能量核心賣出去，我帶你去看格鬥賽，怎麼樣？”
凱文又轉過身來，沒好氣地道：“拉倒吧，你是自己想去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大猩猩俱樂部的塔讚，你房間都貼了他的海報！”
“喜歡塔讚怎麼了，他多強壯啊！而且他還沒有安裝義肢，我就喜歡這樣純粹的‘完全人’。這次聽說他要代表大猩猩俱樂部參加格鬥賽，很多人都支持他呢……”
每次提到塔讚，莫莉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讚美之詞滔滔不絕。她沒有注意到，凱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機械臂上，眼中的神采微微黯淡。
從他記事起，他就沒有胳膊。當時古德在垃圾堆裡找到他，他幾乎已經快死了，為了救活他，古德賣掉了自己的小破房子，才湊夠了手術費用。然後他們一起搬進了這間地下倉庫。
凱文曾經問過古德，自己的胳膊是怎麼沒的。但是古德卻隻是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個嬰兒會在垃圾堆裡，還失去了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