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女配傾國 少辛 6134 字 4個月前

永安巷半條巷子是道台府,另一半是府衙,青色的馬車在這初晴的早晨安靜的停在巷子口,和那探出牆外的梅花相映成趣。

張有生穿著青色的長袍皺眉抄手立在鋪了青磚的巷子裡,聽說有人找他,怎麼出來也不見人?

楚筱悠從素色的簾子縫隙間看出去,就瞧見王仁遠猛的從後麵竄了出來,堵住張有生的嘴,用麻袋套住了人,跟著的幾個手下擁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張有生痛苦的哼叫聲清楚的傳到了楚筱悠的耳朵裡,讓她霧蒙蒙的眼都明亮起來,那些堆積在胸口的憤怒和哀傷都隨著這些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她那漫長的人生中,可從來不知道收拾一個人還能用這樣直接粗暴有效的辦法,她以為大家坐在那裡拐彎抹角的說話,然後在心裡想著計謀,用那些見不光的辦法將一個人不帶血的殺死。

綺畫差點就要鼓掌,小腦袋都貼在了簾子上。

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王仁遠一招手,幾個手下就消失在巷子裡,他幾步跳上馬車,馬車噠噠的啟動,悠閒的出現在集市上,淹沒在了人群中。

王仁遠一進馬車,楚筱悠就熱情的捧上了一杯熱茶:”仁遠哥哥幸苦了!”

小女孩微仰著一張臉,那漂亮的眼睛都冒著星星一般,看的出非常高興。

王仁遠就高傲的喝了一口茶水,轉眼就眯眼笑起來,蜷曲著一條腿,那有力的胳膊擱在腿上晃悠著一隻手:”這算什麼?小事一樁,以前我還這樣打過蘇州的一個同知,什麼名字忘了,就是瞧他不順眼,太霸道了些,想出出氣,以後要是誰惹了你,就跟仁遠哥哥說,保管打的他爹媽都不認識!”

她認識的人多半是女眷,哪裡能夠對女人這樣動手,即使要打也該是她自己來,這樣想著她忽然就很期待跟著王仁遠學功夫:”仁遠哥哥明天早上有空嗎?要不就從明天開始教我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吧。”

王仁遠覺得自己求之不得,輕咳了一聲,嘴裡卻道:”大哥說你身子弱,還得要修養兩天,不如還是推後幾天吧。”後麵的話就成了商量的語氣。

楚筱悠像個孩子一半撅起了嘴:”所以仁遠哥哥聽大哥的,就不聽我的?”

王仁遠對上楚筱悠那霧蒙蒙的眼,就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錯誤,不得不改口,連連點頭。

守門的小廝把鼻青臉腫的張有生從麻袋裡掏了出來,張有生被打的話都說不出來,走也走不穩,隻能叫下人們扶著,雖然不知道是誰乾的,可總也逃不開那幾個人,王道台已經進府了,他要叫那些敢對他下手的人知道知道,爺爺不是好惹的!

同知府的後衙,錢師爺掐著幾根胡子,打量著那個正在跟張同知說話的前道台的公子楚靖瑜,瞧著瘦弱好看,但不知怎麼股子裡卻露出一種軍人的淩烈的氣質和強大的氣勢,這些都掩蓋在了他讓人心生好感的表象之下。

張同知先前和楚靖瑜的父親關係不錯,楚家雖沒有族人,但楚靖瑜兄妹的外家卻了不得,當年秦老侯爺追隨先帝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秦老夫人更是奶過如今的皇帝,那地位權勢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尋常人家所能比擬的。

所以張同知儘管心裡不滿,臉上還是帶著笑,溫和的像個長輩:”賢侄說帶來了救命的法寶,不知道指的是什麼?可否詳細一說?”

“王亮在陝西逼死了下任的一個同知,不知道世叔可否知道?”楚靖瑜就那樣淡淡的看著張同知,好像都能窺見靈魂深處的震顫,那直呼王亮名字的氣勢,像是手握千軍萬馬的將軍。

張同知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楚靖瑜提起這個事,他還是皺起了眉頭,然而又不想在晚輩跟前露了怯,就隻淡淡的點了點頭,輕描淡寫的道:”聽說是那個同知貪贓枉法。”

楚靖瑜忽的笑了笑:”世叔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王亮為人很辣又刻薄,那個同知據說家裡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會是貪贓枉法的人?不過是不願幫著王亮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被扣上了一頂大帽子,最終不得不自殺而亡,現在他來了杭州做道台,做您的頂頭上司,世叔說,您是不是該先保命?”

張同知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但楚靖瑜這麼清楚那就不簡單了,而且能這樣說,肯定有什麼重要的緣由,他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鄭重起來:”賢侄可是有什麼妙法?”

“換個人來杭州做道台!”

錢師爺被嚇的一不小心掐斷了一根珍貴的胡子。

太陽出來了,整個杭州都籠罩在一層蒙蒙的霧氣中,王仁遠去接應楚靖瑜,楚筱悠這裡到意外的迎來了客人。

劉彤脫了外麵大紅色的大氅,打量著楚筱悠這裡的陳設,竟然跟先前在道台府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彆,而且楚筱悠瞧著還比之前更有精神,她笑著和楚筱悠一起在榻上坐下:”瞧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母親幫著給你們兄妹兩個做了幾身過冬的衣裳,也不知道你們用不用的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帶什麼,還叫容媽給你做了些喜歡吃的點心。”

丫頭將東西帶了上來。

滿滿的幾大包袱。

自來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她們是一起長大的玩伴,能在這個時候劉家的人還對他們表示著關心,實在難得,楚筱悠微紅了眼眶拉著劉彤的手:”你不知道,我們剛剛搬了過來,東西都帶不出來,衣服就更不用說,我哥哥這兩日連個換洗的衣裳都沒有,虧的你和伯母還惦記著我們,這份情,我一定記得!”

劉彤抿嘴笑起來:”瞧瞧你,才兩日不見,怎麼到這麼見外起來。”她歪在迎枕上低低的和楚筱悠說話:”前兩天我還見了一次張雪萌,她那個人還是那樣,滿嘴的胡說,沈夫人怎麼就把她養成了那樣,以後出了門還不知道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