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守住他爹的臉麵,不給欒家丟人,欒縱添斜背著書包大步走進了溫家。
看到溫魚當街揍人的溫誌華還沒緩過來神兒呢,這會兒也不敢招惹她,隻苦笑著道:“彆愣著了,趕緊回家吧。”
替溫魚?一路的簍子忙給她。
哦,到家了。
接過婆母準備的東西,溫魚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大門。
溫家早前條件好,起了房。但是大環境所致,那會兒沒有出過鄉的老百姓能想到最好的,就是胡基房。
當地人叫胡qi(四聲)。
村子裡誰家蓋新房,喊上關係要好的鄉鄰四舍幫忙打胡基、做飯,上房梁,直到完工搬家暖新房就完事兒了。
院子長十多米,卻隻有兩三米寬。在院子裡放點什麼,都擋道兒。
原主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小添?你咋來啦!”
屋裡傳出婦人意外的聲音,溫魚的目光還停留在陌生又奇異的胡基牆上。
積年累月的雨水將角落的灰白色牆皮打濕,露出了裡麵的胡基土坯,仔細看,裡麵還摻著麥秸稈子。
實際上這就是後世人說的土房,比當下打穀場要飯的流浪漢住的茅草屋要好上一個級彆。
隨著74年他們村的知識青年返鄉,家家戶戶的日子好起來,整個村子逐漸改頭換貌,溫家的土坯房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能因為溫家堡住的都是姓溫的,抱團,這麼多年溫魚所在的村子一直是先進是被表揚的,發展的也最快最好。
“小添,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來,溫魚邁步進了屋。
不小心看到女人在喂奶的欒縱添卻嚇得正要往外走,和溫魚撞了個正著。
看到她了,欒縱添才鬆口氣,“怎麼那麼慢?烏龜都比你爬的快。”
當著原主家裡長輩的麵,他這個當兒子的這麼說話,溫魚抬手就扒拉了他腦袋下。
欒縱添臉上有不自然的窘迫,“你乾啥打我?!”
“再這麼說話,我還揍你。”
不能讓原主家裡人擔心她被一個小屁孩兒欺負吧?要不然她家裡人該多難受。
欒縱添也是不會看場合,要是在欒家,她就當沒聽見了。
“你乾啥?!”
倆人正誰也不服針尖對麥芒,裡頭出來一個半頭白發的老婦人,把手裡的雞蛋糕往欒縱添的手裡塞,“小添,你吃,彆理她。”
“娘……那是……”
屋裡抱著孩子的葛秀勤追上,直接就撲了過來,去拿老婦人遞給欒縱添的雞蛋糕。
‘啪!’
一巴掌把兒媳婦的手打開,高勝英對欒縱添陪著笑道:“小添快進來,這是你二舅從市裡帶回來的,嘗嘗。”
被打的葛秀勤臉色難看,嘴裡嘟嘟囔囔,“自己親孫子舍不得給,彆人家的倒是殷勤巴結。”
被她抱在懷裡的孩子踢騰著腿下地,鑽到門口就要奪雞蛋糕。
溫魚快他一步拿走,居高臨下看著小地瓜,“想吃啊?”
“姑姑,姑姑!你給我!”
溫魚剛過來,不好做的太過,打算把雞蛋糕一分為二。
誰知道偏偏這個時候,葛秀勤陰陽怪氣起來,“黨黨,咱不稀罕彆人的東西,過來吃奶,媽明天就讓你爸去給你買新鮮的,那都放十來天了,發黴不能吃。”
高勝英是個要麵子的,從大兒媳婦張嘴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