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時打了個來回,羅吃水叫人去莊秋分婆家偷偷傳話,說他在隊裡菜地的小房裡等她。
每個村每個隊都會在自己的地盤兒蓋一個小房子,澆地、打藥劑的時候,能有個歇腳納涼的地方。
集體的,裡頭沒人收拾,輪到誰用誰就隨便用。有草鋪,也有不知道誰家拿去的破爛被褥。
羅吃水澆地的時候喜歡喊上幾個弟兄去打骨牌,就在小房裡用磚頭、木板擺了個方桌,木頭墩弄四個凳子。
對莊秋分來說,羅吃水就是一塊兒腥肉,饞嘴發情的騷貓不可能拒絕。
這邊,羅吃水叫一直跟他們乾活兒的倆兄弟去路口蹲下地的莊家老大。
莊秋分比想象中來的還要快,羅吃水正在抽煙。
看著男人懶懶散散翹了二郎腿坐在那裡,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木墩凳,愣是叫莊秋分看出了高級氛圍感。
“坐。”
像是在招待一個老朋友,羅吃水朝著進來的莊秋分示意了下。
看著她夢寐以求的男人,莊秋分莫名臉紅心跳加速,竟有些嫌棄自己身上被枕邊人沾染的難聞味道,“我站著就好,啥事,你說吧。”
是聽說過有的男人喜歡招惹已婚婦女,黃花大閨女容易犯事,如果羅吃水真的願意接受現在的她,那她肯定高高興興答應下來!
“不急,走一路過來挺辛苦的吧?坐。”
莊秋分怕自己身上的氣味兒被羅吃水察覺到,忍痛坐到了距離羅吃水最遠的對麵。
羅吃水繼續抽煙,看著外頭。
他不說話,莊秋分注意到了桌上碗裡的水,笑著端到了自己跟前,“你特意給我準備的?”
看著就是乾淨剛倒的,旁邊還放著暖瓶。
羅吃水‘嗯’了聲,連一個眼皮子都沒給她。
莊秋分都習慣上趕著了,這會兒羅吃水要是對她態度突然很好,她反而會懷疑。
不冷不熱的羅吃水,更叫莊秋分著迷。尤其和家裡那個光會說好聽話的男人比起來,莊秋分捧住碗,低頭品嘗起來羅吃水為她準備的涼開水。
肯定是心疼她趕路過來,叫她潤嗓子的。
她這想法剛落下來,羅吃水彈了彈煙灰,瞅她手裡的水碗一眼。
莊秋分還當羅吃水在等她喝完,積極仰頭喝了個乾淨。
她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歹毒心思,會被羅吃水知道。
一個是對她服服帖帖,說隻想和她睡,不願沾其他女人的丈夫。一個是她親哥,誰沒事了會去跟人說她的計劃?
以至於又狠又自作聰明的莊秋分看上去無害且還有點任人擺布的意思!
要不是堵過她親哥,羅吃水真就懷疑她男人的話了。
遠遠有口哨聲傳過來,羅吃水提著暖瓶,打開,往碗裡又倒了些水。
“再喝點。”
莊秋分隱隱有些期待,端起來就喝了個精光。
羅吃水再倒,莊秋分正要說自己喝不下了,就見有人走了過來。
“水哥?你咋在!”
兩兄弟還真跟不知道似的,像是猛地發現莊秋分,“看來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哥兒倆笑得意味深長,一溜煙兒跑走,快到根本就來不及帶走木訥的莊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