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中選出表現最好的三隻猴子,備用。
時機一到,給猴臉畫鬼臉,到了晚上,將猴子帶到一處府邸附近,打開籠子,這三隻猴子能夠翻牆入室,去找麝香香囊。
那個佩戴香囊的人,很容易被竄出來搶香囊的“鬼臉”嚇一大跳。
如果是一般人,最多嚇得心“砰砰”跳,而據說有心悸毛病的“沈郎君”,肯定會被當場嚇死。
哎呀,英年早逝,真是慘呐!
黃三郎如是想,將弓交給隨從,拔出腰間佩刀,往遍地狼藉的一處小院走去。
黃家的打手們,在寨中各處給地上的敵方傷者“補刀”,小院子裡,一臉鐵青的黃大車,坐在背著手站著,看著麵前跪地一人。
這個遍體鱗傷的中年人,認得黃大車,如今不停磕頭,祈求對方放自己一命。
“我也是被江五郎逼的,他,他投靠了那個沈郎君,威風得很,逼我一起合夥行事,不然...”
“之前,我和彆處寨子拚殺,折了許多人,實力大不如以往,所以隻能聽他的...”
黃大車看著這個傷勢不輕的老相識,聽對方哭訴自己是多莫心不甘情不願,不得不給沈郎君做事,心中怒火絲毫不減。
如今,人人都知道他的諢號是“鐵骰黃”,但其實他最初的諢號是“黃虎”。
殺人無數的黃虎。
從一個要飯的乞丐,變成鄱陽城裡開賭檔的檔主,這可不是靠耍嘴皮子,或者投骰子投得好就能做到的。
可惜,幾十年過去,許多人都忘了這點,好像他隻會投骰子,不會拿刀殺人。
黃大車自己都不記得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黃家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敢玩命。
見老三走過來,看看其隨從肩上的猴子,黃大車想到了“沈郎君”。
沈郎君,果然有問題,來到鄱陽,借著遊學名義,到處結交朋友的同時,居心叵測。
江湖事,黃大車不想多管,但是,對方打起黃四郎的主意,那就不行。
未曾料,黃四郎不聽他的話,不肯遠離這沈郎君,覺得是他多慮了。
思來想去,黃大車讓老三暗中投靠沈郎君,以策萬全。
果不其然,沈郎君有問題,其實是建平侯蕭全理,見黃四郎樣貌出眾,便起了歹心。
多虧黃三郎通風報信,蕭全理後來試圖賺走黃四郎,但設下的陷阱被早有準備的黃四郎帶人擊破。
隻是黃大車沒想到,蕭全理居然還打起了杜氏的主意,似乎是想要銅鏡的製作工藝。
杜氏被擄走了,黃大車心急如焚,一番安排之下,蕭全理被嚇死,他接下來要救杜氏。
黃大車按著消息,帶手下來這裡救杜氏,結果來晚一步:杜氏已經被人轉移到彆處。
看來,隻能靠追蹤江五郎的幺子去救杜氏了。
“我知道錯了,檔主饒命!”
中年人哭喊著,黃大車默不作聲,等黃三郎走到其人身後,他對著兒子點點頭,然後走開。
手起刀落,中年人被黃三郎斬首,死得痛快。
黃大車看著四周一片火光,有些懊惱,黃三郎趕緊上前:“杜姨吉人自有天相,四郎必然能將她從江五郎手中救出來。”
“唉...”黃大車長歎一聲,緩緩向外走去,“我早該想到的...”
“阿耶,江五郎知道蕭全理暴斃的消息後,必然把杜姨送回來,阿耶莫要擔心。”
黃大車停下腳步,看向兒子:“寨裡一個活口都不留。”
“孩兒明白!”黃三郎點點頭,招呼手下趕緊辦事,他覺得早就該這樣,不然自家也不會被一些人看不起。
當年的“黃虎”還沒老掉牙,新一輩的“黃虎”還沒機會立威,以至於那個白石村的漁家子都敢放肆!
看著自己養的猴子,黃三郎心中得意:什麼宗室貴胄建平侯,敢打黃家的主意,老子用幾隻猴子就嚇死了。
至於你,李笠,接下來想想怎麼死!
一想到李笠,黃三郎就惱火,那日他是一不留神,被對方算計,事後想想,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仇一定要報,黃三郎琢磨著李笠的死法,又見阿耶眉頭緊鎖,應該是擔心杜氏的安危,心中不以為然,甚至想笑。
那個江五郎是一個寨子的大當家,因為有了“沈郎君”做靠山,所以才敢幫忙軟禁杜氏。
現在,“沈郎君”死了,江五郎該怎麼辦?
把杜氏交出來?“黃虎”可不一定會饒過他,所以,江五郎更可能帶著人外逃,彭蠡湖裡做不了水寇,可以跑到大江裡做江寇。
屆時,尚有姿色的杜氏,怕不是要被江五郎天天睡,就算救回來,嗬嗬...
黃三郎真想笑,他不會吃裡扒外,聯合外人搞垮自家,但不代表他不想看著杜氏、黃四郎母子倒黴。
他們三兄弟,是“黃虎”的嫡子,是新一代的“黃虎”,至於老四這個男生女相的庶子,隻會讓黃家被人笑話,哪配得起“黃虎”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