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趕你走,是和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林月寒說著,聲音帶著些笑意。
黎疏星不自在的偏過頭,移開視線,卻露出了紅得滴血的耳垂,他聲音底氣有些不足:“我不是舍不得離開你這個人啊,隻是你聞起來很香而已。”
他試著解釋了一句,想了想,乾脆說道:“有很多地方想去呀,去看看沙漠,看看海,去邊城看看大漠孤煙,都想去。”
林月寒微微扣著他的下巴,又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走,下山。”
黎疏星忍不住笑起來,雖然還有些羞赧,但是喜大過羞,眼神亮晶晶的點頭,“好。”
“那你,是不當和尚了嗎?”他想了想,又問道。
林月寒輕微搖頭,平靜的說道:“不當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慈悲為懷的和尚,注定走不上和尚這條路,也許當初住持就是看出了他的本性,才堅持不給他燙戒疤。
黎疏星抿了抿唇,伸出來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的說道:“那我要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
黎疏星不答,隻是搖著頭略微有些撒嬌的模樣,“你閉眼。”
等林月寒閉上眼睛,甚至還沒來得及熟悉黑暗,就聽見黎疏星的聲音:“可以睜開了。”
一麵銅鏡出現在林月寒麵前,鏡子裡麵是長發披散的俊美男人。
男人五官俊朗,棱角分明,眸色幽深似藏著深海,不笑的樣子看上去冰冷淩厲,像終年不化的雪山,讓所有人難以接近。
黎疏星的臉從銅鏡後麵悄悄露出一點,漂亮的眼睛眨呀眨,討巧的笑著:“好一個俊郎君。”
見林月寒隻看著銅鏡不說話,黎疏星有些慌了。
他抿了抿唇,囁嚅的問道:“你不會生氣吧?”
“你叫我什麼?”林月寒不答反問。
黎疏星下意識說道:“俊郎君呀,怎麼了?”
林月寒拿過隔開兩個人的銅鏡,沉著臉看向黎疏星,“有一些生氣。”
“你叫我相公的話,我可能就不生氣了。”
黎疏星咬著唇猶豫了片刻,飛快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這樣就不要生氣了。”
“我們妖怪不能成親的,怎麼能叫你相公。”
說完他便起身,腳下生風的走了,邊走邊說道:“不是要下山嗎,我去收拾東西。”
林月寒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含笑。
——
離開安滸寺,林月寒和黎疏星去了一趟留心城,在那裡遇到了進入白家當短工的餘石生。
他正跟在那個見過一麵的白姓少年身後,嘴裡不停說著什麼。
正當林月寒要走的時候,餘石生也看到了他們。
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少年走了過來,爽朗的笑容還沒撐住一瞬間,就變成了錯愕,“林道友?”
“你怎麼?”
“我方才遠遠的看到黎道友,本想來打個招呼,我都沒認出你來。”
他不住的在林月寒身上打量著,嘖嘖稱奇:“彆說,長了頭發是要更好看些,龍章鳳姿,也不過如此。”
餘石生身旁的少年冷笑一聲,甩手就想走。
餘石生趕忙攔著,板著臉沉聲道:“鬨什麼脾氣,這是那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和尚,記得嗎?”
白姓少年認真看了眼林月寒的長相,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一言不發的往餘石生身後縮了縮。
餘石生朗笑幾聲,道:“今天難得遇到,不如我做東,去酒樓裡好好吃一頓。”
四個人坐了一個包廂,餘石生喝了兩杯酒,說起了程畫芯。
“她死了,當真沒活過三天。”
那少年冷冷的說道:“我也沒有多為難她,她自己死了,不管我的事。”
“是是是,不管你的事,我的小少爺。”餘石生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吃吧,你愛吃的山筍。”
少年啪的一下把筷子放下,“我愛吃?”
“葷素都要吃,老吃肉怎麼行。”餘石生仗著少年記不得自己是狼崽了,隨意胡謅起來。
酒過三巡,兜兜轉轉又聊回了程畫芯的事情。
她死得不算體麵,死在柴房裡,頭發散亂,渾身臟兮兮的散發著惡臭。
少年確實也沒多為難她,本來帶回去是想要狠狠折磨一番的,最後卻還是將她扔在了柴房裡自生自滅。
一天三頓給點讓她餓不死的飯,就任由她在冰冷的柴房裡躺了三天。
被發現時,她嘴巴張開的,眼睛也張的很大,似有什麼未儘之語,卻沒有任何人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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