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1 / 2)

夏悅星呆呆的看著試卷上的最後一道大題,看著看著,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一步一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爸爸的公司接連出問題,哪怕她不知道問題是什麼,但也能從爸爸日漸焦灼的表情當中看出來,問題沒有被解決,反而越來越嚴重。

夏悅星害怕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消失,曾經偷偷去打聽過。

聽說是夏氏集團出售的房子上死了人,修建房子的材料用的是偷工減料的東西,一場暴雨下來,不知怎麼,牆體就垮塌了,砸死了人。

原本這種事情是可以壓下去的,但是越來越多的事情,導致夏承恩根本壓不住了。

夏氏集團的一個副總卷了一部分錢跑了,跟集團有其他方麵交易往來的合作商翻臉不合作了。

一件事接著一件,如果一個弄不好,夏承恩作為公司法人,是要坐牢的。

夏悅星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家裡的生意靠的是爸爸的辛苦,自己的學識貌美,靠的是天生和努力。

可是那個怪物才離開一個月而已,爸爸的公司,能被稱為龐然大物的一間公司,在頃刻間搖搖欲墜。

而自己,夏悅星苦笑一聲,看著自己怎麼也算不出來的最後一道題。

明明放在以前,這種題她輕輕鬆鬆就能解出來。

最近夏悅星已經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力反應力不如以前了,新課上到有難度的地方,跟起來也有些吃力。

就像無數個普通的高三學生一樣。

可是曾經,她隻需要簡簡單單的學習一下,就能掌握這些知識。

自己那些如蜂如潮的追求者,最近也在逐漸銷聲匿跡。

夏悅星能看得出來,他們眼中沒有以往那種狂熱的癡迷,而是很平淡,平淡得有些厭惡。

她嘴上不說,但其實以前被那麼多優秀的人追求,那麼多彆人眼裡的優質男生都在她麵前像舔狗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夏悅星心裡是得意的,非常得意,如今,她才驚覺,之前自己是否做得太過分了。

她不受控製的,回想起那天,在那個越家大少爺那裡受到的羞辱。

“想讓我幫幫你爸爸?”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淡,“憑什麼?”

“你以前把我當狗一樣吊著的傲氣呢?”

“現在想想,你長相雖然還行,但是也不是無可替代,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以前怎麼就腦殘迷上了你。”

“這樣吧,一千萬,你跟我睡一次。”

還沒等夏悅星羞怒拒絕,電話那頭的男人就改口了,“算了,想想你的臉就萎了。”

“彆再給我打電話了,否則,你那個滿腦肥腸的爹會迎來越家的針對。”

回憶戛然而止,夏悅星擦了擦試卷上的水滴,水在卷子上暈開,模糊了她寫的那個解字。

交卷的鈴聲響起,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考場。

她低垂著頭,與另一個考場出來的林月寒擦肩而過。

夏悅星沒看見林月寒,林月寒也沒留意她。

一個失魂落魄,一個眼神含笑,隱秘的逗弄著懷裡的小羊羔崽崽。

林月寒懷中,黑白相間的奶牛羊羔微微偏著頭,看著夏悅星離開的背影。

這才一個多月,夏悅星的氣運消失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夏悅星似有所感,停下腳步轉過了頭,她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到林月寒的背影。

“林月寒。”夏悅星小跑著追上林月寒,低聲說道:“一會兒,我們談談。”

林月寒:“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找不到人,報警有用,找我沒用。”

說完他不顧夏悅星難看的臉色,徑直離開了。

夏悅星站在原地,在周圍人算不得隱蔽的打量之中,捏緊了拳頭。

她和她爸爸什麼方法都試過了,毫無用處,根本就找不到夏隱星。

這麼多年,家裡藏著那個怪物,連一張他的照片都沒有,找人難如登天。

那個怪物,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

又是一個周末,林月寒帶著夏隱星,來到了醫院。

醫院病床上躺著骨瘦如柴的人,臉上帶著氧氣瓶,他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我來接你出院。”

林月寒眼神冷淡的看著男人,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在意。

男人每時每刻都在病痛的折磨當中,清醒的時候很少,而且也有些神誌不清了。

夏隱星好奇的看著他,又有些擔憂的看向林月寒。

他們所在的病房,不是單間,單間林月寒給不起錢,房間裡還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屬。

在這種情況下,林月寒沒有多說,隻是伸手揉了揉夏隱星的頭。

夏隱星眼睛微微眯起,滿足的更加靠近了林月寒,方便他揉的動作便利些。

病房裡的人眼神好奇的打量著這兩個有些親密的少年,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些親密過頭了。

這裡的人都認識林月寒,雖然叫不出名字,但記得是個長得高大帥氣的,有些冷淡的少年,如今倒是第一次見他對著一個人露出這麼溫和的表情,那個帶著口罩的,莫非是他弟弟。

“你要帶你爸出院啦。”一個熱情的大媽說道:“你這孩子,早就勸你把你爸接出去了。”

“你也彆太傷心了,這對你爹來說也是好事。”

林月寒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就開始收拾病房裡的東西。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他對他爸並不關心,病房裡的東西少得可憐。

收拾好以後,林月寒背上男人,跟夏隱星一起離開了醫院。

直到將人背起,林月寒才驚覺,這個男人已經瘦到了這種程度。

記憶裡難以逾越的大山,好像突然垮塌了一樣。

因為背著人,並不方便坐公交,林月寒就攔了一輛出租。

林月寒看了眼男人,他曾經一直堅持讓男人活著,充滿痛苦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