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破壞你的被表白現場?”林承雨回答的很快,頓了頓又補充,“場上那麼亂,我還能注意到誰正和誰表白?”
殷容放下手衝他做鬼臉:“不稀罕最好,破壞你也破壞不完,跟我表白的男人這個禮堂都坐不下。”
“那真是恭喜你了。”他淡淡笑了聲,“我隻是麥克風沒電了,就近看到工作人員,回答下彆人的問題而已。”
殷容想到了他方才的回答,不屑地嗤一聲:“神經。放鴿子是美女的專長,這都不懂?”
說著白他一眼,扭頭就走,語氣輕快又隨意,“喜歡的類型也不清楚——怪不得到現在連個對象也找不著。拜拜了您呐。”
人還沒走出去一步,帶著些溫度的西裝外套不夠客氣地扔到了她頭上,林承雨也轉了身,態度惡劣:“拜拜。”
殷容胡亂掀開西裝,望著那穿著白襯衫的清雋背影:“你把我的發型弄亂了!”
“西裝不弄亂,”林承雨回過頭,一雙星眸挺亮,他意味深長地撂下最後一句話,“小雨也會弄亂的。”
……
是大雨好不好。
殷容腹誹著,把那件質感頂級,一碰就知價格昂貴的西裝外套往頭頂一罩,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車。
被雨浸染過的夏夜涼爽,在外晾曬了一天的車卻極悶熱,鑽進來就讓人感覺透不過氣。副駕駛斜靠著一把黑傘,殷容隨意地把罩在頭上的西裝外套扔在那傘尖上,手心便沾上了淋淋雨意。
雨珠砰砰急落,被車頂過濾到她耳中,像是一顆心在潮濕地亂跳。
帶著譏誚意味的男聲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小雨也會弄亂的。
殷容伸手打開空調冷風,左右晃了晃頭,總算頭腦清醒了點兒。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播上搖滾樂,啟動了車子,黑車像一尾魚,在這座城市魚缸裡緩慢遊曳。
沙沙雨中,世界像被罩上了一層霧氣茫茫的模糊濾鏡,熟悉的景色變得神秘陌生,讓人看不清楚。
殷容覺得自己和“雨”很有緣。
她小的時候最喜歡下雨,喜歡聽雨擊打在窗沿上的聲音,喜歡看雨滴落在地上碎開又彈起,喜歡穿著雨鞋重重跳進水坑,更喜歡爸爸的小轎車從水中涉過時窗外飛起的迷霧一樣的雨簾。
幼時的她覺得雨水是小車的翅膀,掀起來時就會帶她起飛去宇宙,然後在銀河裡徜徉。
少女時期的她覺得雨水是曖昧的湧動,在教室裡昏昏欲睡點著腦袋時,後排男孩刻意的一聲輕咳,總能透過落雨聲被她敏銳地捕捉到,然後背脊不自覺地挺了直。
後來的她發現了雨的另一麵。
雨溫柔包容又沉默,供她推脫,供她栽贓,她將所有的狼狽都儘數歸結於雨天,然後大雨擁抱她,觀望她,注視她,也安靜地嘲笑她。
細密雨網像極了欲望,網住了都市中每個毫無準備的人群。他們一頭紮進來,驚慌失措,無處可逃,被欲望浸得濕透。
就像她一樣。
每個人都會淋一場大雨,她淋過,彆人也淋過,沒什麼不同。
車子兜兜轉轉,終於停在了路邊。
路燈昏暗,殷容有些累了,她打開雙閃,半降下座椅懶懶往後靠,無所事事地打開手機,第一眼就看到群聊裡,林承雨正被艾特的火熱。
[@小雨,今天真帥啊兄弟!倫敦水土養人啊!]
[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大家聚聚啊@小雨]
[沒想到我雨哥唱歌也這麼6,堵門的時候情歌唱的我心都顫了]
[我們現在就在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