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我也沒醉(1 / 2)

沉浮你懷中 荔霧 10465 字 4個月前

車窗降了下來,冷風洶湧灌入。

陸聞彆仰頭往後靠著,胸.膛因為喘.息平複餘韻而起起伏伏,前額的發絲很快被風吹得有點淩亂,搭在挺立的眉骨上。

他半垂著眼,深茶色的眼瞳微微失焦,片刻後抬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唇角。

剛才坐在他腿上的人已經下車離開了,但他手心卻還停留著剛才的觸感,仿佛還搭在光潔的脊背上,掌下觸及的肌理細膩單薄,凹陷的脊柱溝有種難言的美感。

陸聞彆喉結微動,忽然俯.身去找親吻時不知被他丟到哪兒去的腕表,粗略找了會兒沒找到,反而牽動了脖子上的抓痕。

他擰眉,直起身用手碰了碰頸側的痕跡。

酒意未褪,滋生燥熱與不耐。他沒耐心再找,乾脆閉眼靠著不動了。

……

談聽瑟快步走進電梯,&—zwnj;麵借著整理鬢發的動作用手擋住滿是紅暈的臉,&—zwnj;麵低頭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腿。

小腿外側有&—zwnj;條發白泛紅的痕跡,是剛才手表掉地前落到她腿上刮蹭出來的,好在並不明顯,也不太疼。

或者說,她隻記得腕表蹭過時冰涼的觸感,以及陸聞彆掌心格外熱燙的溫度。

拋開曾經的第一次不談,那之後他們還沒有過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都僅僅隻是親吻而已。

談聽瑟心跳依舊沒能平複,更不敢去回想剛才他侵略意味十足、卻又萬分克製的動作,還有那種讓人手腳發軟的眼神。

……

這&—zwnj;晚很多人都沒能睡好,隻不過原因各異。

聶顯喝了個半醉,回到家後被灌了&—zwnj;整杯醒酒茶,昏昏沉沉地睡了&—zwnj;整夜。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又是洗澡又是洗冷水臉,總算去掉了所有的酒氣與不清醒。

他換上熨燙好的襯衣馬甲與西裝外套,頭發一絲不苟地後梳——以往他並不喜歡打扮得這麼正式,但現在用幾個損友的話形容起來就是人模狗樣。

“行了,帥得不行!”有人拍了拍聶顯的肩,嬉笑道,瞥見&—zwnj;旁打電話的陸聞彆時話鋒又忍不住一轉,“珍惜吧,有新郎身份加成,今天你總算是我們之中最帥的那個了,比聞彆還帥。”

“去你的,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笑罵之後,聶顯轉頭看向旁邊掛斷電話後走近的陸聞彆,正想說什麼,視線卻忽然一頓,眼睛詫異地睜大。

“你什麼情況?”

陸聞彆放好手機,抬眸,“嗯?”

隨著他的動作,頸側的抓痕&—zwnj;下暴露在空氣中,又隱沒回領口之下。幾厘米的紅痕很難讓人覺得隻是自己眼花產生的錯覺。

聶顯表情複雜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這……誰抓的?”

總不能是這人做了什麼禽.獸的事被小瑟激烈反抗了吧?還是說&—zwnj;直追不到人,耐不住寂寞去和彆的女人鬼混了?

雖然他覺得後一種原因不太可能,但肯定有情況。

然而陸聞彆根本沒看他,隻是漫不經心地扔出兩個字:“你猜。”

聶顯:“……”

……

作為這場婚禮的主角,聶顯很快就把這事暫時拋到了腦後。

直到儀式結束,眾人聚集到了室外。

連夜空運回國內的鮮花點綴在四周,特意鋪好的草皮一片嫩綠,忽略溫度的話此情此景很像身處春季。

賓客三三兩兩地聚集談笑,隻不過不少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地瞥向某個不算太醒目的位置。

那裡站著&—zwnj;男一女,兩人都打扮得很正式,隻是站在那裡都已經足夠賞心悅目,背後簇擁著的玫瑰都成了點綴。

男人手攬著女人的腰,看著格外親密。

“那不是陸少嗎?”有人竊竊私語。

“是啊,旁邊那是誰?”

“談家那位在國外跳芭蕾的千金,去年還有人包下中心大廈的屏幕放她的視頻呢。”

“他們倆這……有情況?”

“你不覺得有很多人在看我們嗎?”談聽瑟壓低聲音,表情平靜自然得像是在談論什麼無關緊要的瑣事,卻又悄悄推開了陸聞彆搭在她腰上的手,轉而像其他女賓挽男伴那樣挽住他右臂臂彎。

陸聞彆左手抓起搭在自己右臂上的那隻手捏了捏,目光淡淡掃過周圍的賓客,“難得見我身邊有女人,讓他們看吧。”

何況他今天本來就打的是這種主意。

“……這種時候也不忘給自己說好話。”談聽瑟戳了戳陸聞彆的手臂,又仰起臉裝模做樣地瞪了他&—zwnj;眼,眼裡卻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挑眉笑笑,不置可否。

“不過,”她忽然有點彆扭地把臉彆開,“你說會不會有人覺得我跟你站在一起很不般配?”

陸聞彆皺眉,“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你在他們眼裡什麼都好啊,不管是家世還是外表,圈子裡能跟你比的都沒幾個。”

其實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她真正在意的是他們在年齡與氣質上的差彆。三年前她在很多人眼裡就是個小姑娘,和他這種男人似乎不是一個世界的,那現在呢?

她想要的,是彆人&—zwnj;看就能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由衷地覺得般配。

“你有這個心思胡思亂想,不如替我操心操心?”陸聞彆不緊不慢道。

談聽瑟&—zwnj;愣,“什麼?”

“彆人隻會覺得我&—zwnj;把年紀了還對小姑娘下手,認為我年紀太大,配不上你。”他語氣淡淡,涼颼颼地諷刺著自己,“你身邊隨時都會出現新的人,而你又遠在國外,我就算有危機感也做不了什麼。”

“你說什麼呢。”她笑也不是,氣惱也不是,最後有氣無力地悻悻嘀咕&—zwnj;句。

陸聞彆沉默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沉吟應該再跟她說點什麼,最後卻放棄了似地輕歎一聲,語調平靜又嚴肅地叮囑:“彆把自己放在這麼低的位置。”

“知道了知道了。”談聽瑟心裡被暖意充盈,搭在他臂彎上的手指扯著他衣袖輕輕晃了晃。

她不習慣撒嬌,這種妥協的小動作卻無意間就有了這種意味。

陸聞彆臉上的嚴肅掛不住了,任由談聽瑟拉扯自己的袖口,又垂眸去看她。

兩人對視&—zwnj;眼,各自笑笑。

然而談聽瑟轉開臉時,卻恰好跟台階上&—zwnj;臉震驚望著這邊的聶顯四目相對。她愣了愣,沉默片刻,乾巴巴地笑著問旁邊的人:“我們的事,你沒告訴聶大哥嗎?”

陸聞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了然,不以為意道:“沒有。不過他應該猜到了。”

“……看上去不太像猜到了的樣子。”

他沒回答,隻說:“先過去吧。”

聶顯和新婚妻子&—zwnj;起站在台階上,賓客圍攏過去站在底下,等著扔捧花這種婚禮中的慣例環節。

“往哪兒扔?”

聽見妻子這麼問,聶顯下意識往下麵看了&—zwnj;眼,和陸聞彆視線相接。

後者麵色不變,朝他微微搖頭。

“看你心情,隨便扔吧。”於是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