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吧。”江慎伸手去拿。
“走開!”薑知意不讓他碰。
兩人爭搶著被單,誰都沒有放手。
薑知意用力扯過來,說道“我說放開,你的手很臟,我讓你彆碰!”
江慎鬆了手,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掌,明明很乾淨的,沒有臟東西,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樣說。
“對不起。”他低聲說了一句。
之後他便去院子旁的水龍頭下洗手。
這個水龍頭不常用,早就生了鏽,他的手上也沾了鏽跡,怎麼洗也洗不乾淨,這會兒反倒是弄得更臟了。
薑知意看著他一直在那裡洗手,隻不過她也沒有管他,晾好被子之後便要回屋休息。
她剛一進去就直接鎖了屋子的門,窗簾也全都拉得嚴嚴實實。
江慎在那站了好一會兒,沒多久他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帶把院子的大門給輕輕掩住。
夜晚。
江慎睡得很不安穩,他幾乎夜夜都做夢,每次都是被噩夢驚醒。
夢裡是大片大片的血,是連環相撞的車輛,是淒慘的驚叫哭喊。
還有刺眼的燈光,衝過來的車輛打著大燈,手術室裡的燈,太陽……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許多奇怪的聲音混雜著,什麼內容都有,車禍,手術,治療,癡傻……蝴蝶,遊戲,小花……喜歡……厭惡……
江慎從夢
中醒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他低頭盯著被子發呆,手指上的那抹鏽跡格外紮眼。
他去洗手池洗了許久,還是洗不掉。
暈暈乎乎地,他下樓拿了刀具。
鮮血噴湧而出,他的半截食指就這樣滾落到了地上,沾上不少灰塵。
耳邊依舊是嘈雜的聲音,吵得厲害。
江慎跪在地上捂著臉,血珠混雜著幾滴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腦袋眩暈,心口也很疼,是一陣一陣地抽痛。
江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青筋暴起,麵色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他又握著刀直直地往自己身上紮。
……
過了一段時間。
某日,薑知意正在院子裡澆花。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陽光明媚,微風習習,很是愜意。
“薑小姐。”有人喊了她一聲。
薑知意回頭看去,她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江慎的母親鄭玉。
出於禮貌,她還是將人請了進去。
鄭玉從包裡拿出來一個文件袋,語氣懇切“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
她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用詞,隨即她又說道“你先看看這些東西吧。”
薑知意看了鄭玉幾眼,她現在看起來很憔悴,似乎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和之前那個在人前永遠光鮮亮麗、神采奕奕的貴婦人相比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薑知意翻開那些厚厚的紙張,她發現這裡麵都是江慎的病情資料。
她低頭認真地看著。
多重人格……
有些文字格外醒目,反複地出現在資料上,她的目光一下便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