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外麵人幾個人匆匆路過,邊喊著元敬,邊抱怨著說要耽誤時間了。
刀刀加緊道:“還有啊,有人要害元敬,我有可能活不了幾天了。你回頭打聽一下元敬哪天死的,大致能推算我每個角色能活幾天。”
燕熙:“你若死了,我替你報仇,放心走吧。”
“呃……”刀刀聽對方不像是在祝她,她一時不知該說謝,還是懟回去,聽著外頭人走遠了,她倉促地咬牙說,“那我先謝謝你啊。”
說完挑簾跑下車,裝著樣子追那幾個人而去。
此時,有人離宮,有人將死,還有人在宮門外陰暗處,對著燕熙離去的方向,跪在雪地裡三拜作彆。
英珠磕了三個響頭,從雪裡抬起凍青的臉,他臉上神色比這雪還要蒼白,還要冷。
這年的雪,格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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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離開後,燕熙沉思了半晌。
若他早知有任務體係,就會順理成章地當太子,之後隻要當一個任人利用的鹹魚,不用出力就能混到登基。
可一切為時已晚。
他倒也沒有多後悔。
因為未來的幾年,是局勢最為動蕩的幾年,原著中這幾年,其他皇子死的死、瘋的瘋,他隻要蟄伏幾年,就能活過燕家兄弟們,隻要熬到儲君人選隻剩他一個之時,就是他再封太子之日。
燕楨兒再有能耐,也不敢在天璽帝跟前暴露男兒身。
想到這裡,燕熙心生一念——燕楨兒如此自殘地隱藏性,無非怕天璽帝趕儘殺絕。這是燕楨兒死穴,而這張底牌,現在握在他燕熙的手上。
他在這節點遠離權利中心,既能自保,又能隔岸觀火,還能按自己的意思活著。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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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行漸遠,皇城的碧瓦紅牆漸漸看不清了。
馳過護城河時,馬車經過的雪地,原是空無一人。
當馬車轉過去後,雪地裡閃出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青年恭敬地跟在一名少年身後,試探地問:“公子,你大老遠來此,就為了看七皇子?”
少年正是北原世子宋北溟,他冷笑了一聲:“我原想殺他,也想過放過他。”
青年一驚:“公子?”
宋北溟冷聲道:“他既沒了娘,也有可憐之處。今天見著了,倒是真有殺他的必要了。”
青年問:“為何?”
“因為——”宋北溟忽覺如芒在背,他猛地回身,隻見背後茫茫雪原,他淩厲地眯了眼,望住了青年,“都越,你察覺到了麼?”
都越迷茫地搖頭。
宋北溟目光一沉,對虛空喊:“方循!”
雪地裡躍出一道人影,跪在少年麵前:“卑職在!”
宋北溟問:“你察覺到了麼?”
“什麼?”方循詫異地問。
宋北溟沉住臉。
方循轉去問都越:“這裡四下無人,公子說的是誰?”
都越一臉震驚地說:“我也不知,這裡還有誰?可是有什麼人是連你也察覺不到的嗎?”
宋北溟怒道:“還是京裡頭日子好啊,你們骨頭都給捂酥了吧!方循,你是北原最拿得出手的斥侯;都越,你在北原是尖兵。可方才我們被人拿箭指住了,你們竟然毫無察覺!”
兩人撲通跪地。
宋北溟捏著手指道:“早就聽說京裡頭有絕頂高手,漢老將軍的身手我試過,算是一個。可這是擺在名麵上的,天子腳下,國本安危,暗地裡不知有多少殺人不見血的刀。”
方循思索著說:“可這麼一把尖刀,為何會在此處?針對我們,還是七皇子?”
宋北溟冷笑一聲:“我們早在此處,可此人隻在方才露出聲息,而方才隻有七皇子路過。”
都越疑惑道:“那便是跟著七皇子來的了。可是,一個人的武功強到能避過方循的眼睛,又為何被派來保護一個失勢的皇子呢?”
“你問的好。”宋北溟陰沉著,“上頭那位,把這個皇子封了貶,貶了冷,狠心不管任人作踐,丟遠遠的卻又護著,為何呢?”
都越說:“既深藏愛護,又冷厭棄之,實在矛盾。”
宋北溟聽著北風卷著雪的聲音,確認了那位暗中高手已離開,他冷哼了聲,才道:“誰知道呢?上頭那位深不可測,為了廢北原一個世子,寧可臟了寵妃的名聲。他能把寵妃當刀使,便說不準會把這個兒子作何用。現下,連寵妃之死他都不查了,心可真狠啊。”
都越沉吟:“可那畢竟是親兒子。”
宋北溟冷促地笑了聲:“天家從來又不缺兒子。”
忽地有白鴿盤旋落下來,方循伸掌接了,邊取信卷邊疑惑道:“這麼冷的天,什麼急事,叫鴿部著急忙慌地送信來?”
宋北溟抬手便拿過了信卷,待看到上麵的兩行字時,他手中一鬆,信紙卷進風雪裡。
“北原遇襲,王爺領兵出戰,音訊無全;王妃披甲出征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