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
宋北溟愣了下,直接把燕熙衣服扒開,俯身就要往下吻。
燕熙拿手抵住了宋北溟的肩膀,喘息道:“夢澤,我們還沒成年,不要。”
宋北溟不管。
燕熙堅定地抵住了:“不可以,夢澤,再等等我。”
“微雨……”宋北溟用力地呼吸著,紅著眼睛地停下來。他被燕熙心疼地抱進懷中,咬在燕熙的肩頭說,“燕微雨,你好狠的心!你早在景樂元年時就走過一次的對不對?”
“是。”燕熙沒有否認,用力地抱緊宋北溟說,“對不起,是我不對。”
“可是你為何又回去?”宋北溟想到那年新歲的痛失,至今仍然大慟,他齒下用力,在燕熙鎖骨上的皮膚留下淺淺的血印,“你都走了!你還回去做什麼!”
“因為,我——”燕熙痛得嘶了一聲,他感到宋北溟還在加大力度,這是要在他身上烙下印記,像就宣示主權一樣,宣示對他的絕對占有。
燕熙忍著,把呼痛忍成了呻.吟。
宋北溟一狠心,又加重了力,嘴裡有了濃烈的血味,他聽著燕熙的呻.吟,難受得都要炸了,起身猛地用吻封住了燕熙的嘴。
怎麼吻都不夠。
燕熙被抱起來,往臥室走。
他被拋在床上,身上的人壓下來時,燕熙雙手撐住了宋北溟,把剛才因痛而沒說完的話接下去:“因為我愛你,宋北溟,因為我愛你!你他媽聽到沒有!”
燕熙說到此處,諸多情緒湧上心頭,他離開宋北溟太痛了,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卻像是局外人,每天是孤單的,時刻都在思念。
這他媽還是他的家鄉嗎!
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家鄉是宋北溟!
難過、委屈、壓抑把燕熙要折磨瘋了,他發狠地道:“所以我回去了,去和你白頭偕老。你若是要恨我,不如現在殺了我,我們殉情,一起重回書中。你來殺啊!”
燕熙抓住宋北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以宋北溟的手勁,稍稍收緊,不用太久,就可以回去了。
-
宋北溟頓住了手,看到燕熙眼裡的偏執和瘋魔。
宋北溟極少看到這樣的燕熙。
燕熙在他麵前更多的是清風明月般無邪潔淨,最凶的一次是在宣宅斬殺刺客時一身是血的模樣。而那次即便流霜的刀下有數不清的人頭,那夜裡燕熙看向他的目光仍是無瑕的。
他曾聽衛持風說起過燕熙殺狄嘯時如同阿鼻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他想象過無數次,也無法把枕邊人與修羅惡鬼聯係在一起。
而此刻,宋北溟終於能想象殺狄嘯的燕熙了。
好似亟待飲血的惡魔,可以殺儘世間所有人。
宋北溟根本不舍得用力,他單手撐著身子看著燕熙,問出了這三天來最不解的話:“我在係統的白屋子裡等著分配身體時,想了很多。我原以為你堅定地想回家,是因為家裡有家人、有溫暖、有讓你放不下的一切美好事物。可是……”
“可是……”說到這裡,宋北溟太心痛了,他幾乎立刻就哽住了,眼淚砸在燕熙的臉上,“可是你是一個人!你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你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你一個人做所有事情!我以為你是回來享福的,如果是那樣,我大不了不恨你!可是你回來是受苦的!我的微雨在書裡一呼百應,而在這個世界卻孤苦伶仃,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宋北溟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他最心愛的寶貝,在另一個世界是無人問津的可憐小孩。
這太疼了。
哪怕宋北溟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燕熙有男朋友,他都不至於這麼恨!至少還有人寵著燕熙!
偏偏燕熙過得是這種行屍走肉的冰冷生活!
這是宋北溟有生以來最撕心裂肺的痛哭。
這他媽的什麼世界,這般虐待他的陛下!
最初見麵的濃烈欲.望,被愛人間的疼惜替代。
燕熙輕輕地吻著宋北溟止不住的眼淚,直到宋北溟安靜下來。
燕熙疼惜地望著宋北溟,眼裡燒著熱烈,他緩緩地說:“命運本就不公,我們無法選擇降生。可是夢澤,我生在這裡,我的家人還在經曆苦難,我的血肉之軀還在這裡煎熬,我放不下。我在這個世界還未成年,未曾有機會向這個世界宣戰,我不甘心。便是世道再難,‘命運也無法讓我跪地求饒’,夢澤,我不能認輸。我要治好媽媽,找回妹妹,我要在成年以後,牢牢地立足在這個世界。我的根在這裡,夢澤,你懂嗎?”
燕熙的這一番話,越說越重,越說越痛,說到最後他笑了,因為他看到宋北溟不哭了。
-
2023年的秋天,燕熙和宋北溟入學了。
身在Q大的宋北溟穿過中關村北大街,到B大等燕熙下課。
Q大和B大一路之隔,兩校在疫情前是互相可進的,在疫情三年後,終於又恢複了互相開放。
宋北溟一路走到B大光華學院,今日比平時多等了一刻鐘,才看到燕熙和一位同學出來。
燕熙看到宋北溟招呼了一聲,帶著同學過來,他今天顯得特彆高興,興高采烈地介紹道:“阿溟,這是我的同學文斕。”
文斕!
宋北溟早在文斕出來時,就覺得似曾相識。雖然長相隻有幾分相似,但是那走路出神的樣子,十足當年的文大人。
宋北溟拿不準文斕有沒有記憶,於是客氣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宋北溟。”
文斕怔了片刻,才猛地反應過來,匆忙地與宋北溟握了個手說:“我還沒跟人握過手呢,太正式了,不好意思啊,沒反應過來。”
握手片刻鬆開。
“沒關係。”宋北溟看文斕神情便確認了對方沒有記憶,他想這倒挺好,不必記得臨死前的痛苦。
換個身體,換個忘記,是完全的新生。
“我剛才聽燕熙說起你,原來真的有這麼帥的人啊。”文斕打量著宋北溟,又愣愣地去瞧燕熙說,“你們倆都快帥出天際了。不對,宋同學的是帥,燕熙的是漂亮。”
燕熙和宋北溟很默契,彼此目光交錯,便都知道要如何與文斕相處了。
“帥又不能當飯吃,你餓了嗎?今天初相識,我請文同學吃飯。”燕熙很開心,拉住要去食堂的文斕說,“不許推辭!否則我就不去請教你醫學問題啦!”
文斕連忙止住步子說:“好好,我去。你快跟我說說,你媽媽是什麼情況。”
他們一行三人,走走聊聊,燕熙把媽媽治病的過程簡單說了,又說到妹妹回家後心理治療的一些問題。
一路走到停車場。
看到車時,文斕張大嘴巴驚住了:“這車!是邁巴赫吧!我認得,經常在汽車雜誌上看見!”
宋北溟開了車門,護著兩位上了後座,轉身坐到駕駛座,他怕驚到文斕,於是隨口找個了借口道:“借朋友的車出來耍帥的,用幾天就還回去。”
“那我運氣真好,趕上蹭一回豪車。”文斕在車廂裡左右張望道,“這一看車,我又覺得機械工程專業的課也得去旁聽。”
燕熙自今天在課堂上偶遇文斕起,就一直笑容不斷,他聽此,不由問道:“你怎麼什麼都想學?”
文斕不假思索地道:“隻要是我們落後的,我都想學。”
邁巴赫滑入車流,宋北溟和燕熙都怔了一下。
燕熙瞧住文斕問:“你的高考分是省裡十三名,按說報什麼專業都不成問題,為何報了B大的跨學部生物醫學工程係?”
文斕道:“因為疫情三年,我發現藥品和醫療器械真的太重要了,這兩項我們都被國際卡脖子,所以我選了這個專業,想要以後能造出國產的特效藥和ecmo。”
宋北溟在前麵接話:“這兩個專業要學好,都得出國,A國或是G國,而且這種高精尖的理工專業一般限製競爭國家的人讀,怕是很難。”
文斕理所當然地道:“分足夠高、論文足夠多,他們會要的。”
燕熙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了?”
“是啊。”文斕轉向燕熙,他一見著燕熙就忍不住高興,笑容滿麵地說,“你是覺得不好嗎?”
“我覺得很好。”燕熙認真地說,“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現在不必想那麼多困難,總會迎刃而解的。”
“是了!”文斕開懷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宋北溟默默記下了對話,他想了想家族裡有相關資源背景的人,爽快地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到時候說不定就不難了呢。”
車子開得很穩。
三個人初次見麵,卻意外的非常融洽,仿佛多年的朋友。
文斕慢慢打開了話匣子,問燕熙:“你是狀元,所有專業都給你開綠燈,你為何選金融專業?”
燕熙從容地說:“因為我看那些金融寡頭不順眼,想要乾掉他們。”
燕熙這話說得極滿,文斕卻是滿心信了,他用力地點頭說:“你這思路比我宏觀!若是乾成了,就不會A國的股市一跌,我們就跟著跌了!這才是真的大事。”
宋北溟在前排笑起來:“怎麼不問我學什麼專業?”
文斕實在想不到這麼帥的人還需要學什麼,於是傻乎乎地接話道:“你學怎麼專業啊?”
宋北溟從後視鏡裡看到燕熙自見到文斕以來的笑顏,他心中也跟著樂開了花,於是說話語氣便很是飛揚:“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
文斕很難把宋北溟與碼農聯想到一起,問:“為什麼?”
宋北溟滿不在乎地答:“因為它是Q大最王牌的專業,本人一向隻選最好的。”
說完後盯了一眼後視鏡裡的燕熙。
燕熙抬眸正撞上後視鏡裡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他偏頭勾唇,想起昨夜裡某人說起“就喜歡最漂亮的”的力度,眼角泛起紅潮。
北京堵車常態化,不長的路,開了半小時。
好在一路歡聲笑語,初秋碧空萬裡,時光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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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相談甚歡間,微博一條關鍵詞為“太子秘史全文修改”的熱搜爆了。
三個月前被反轉虐得體無完膚的讀者們,把書和作者再一次送上了熱搜。
“作者刀刀滑跪了?之前不是說覺得邏輯沒問題麼?現在肯改文了?還是全文修改?”
“震驚!改得一個字和原文都不一樣!”
“家人們,不要騙我再被宰一次。”
“寶子,不騙你!我看完了,這次是he。”
“要錢嗎?作者上次騙我的錢還沒退呢。”
“不要錢。作者全文替換,隻要是訂過的老讀者,一毛錢都不用花。”
“作者總算做個人了。”
“再不做人,我四十米大刀就砍過去了。”
“有一處我不明白,為什麼作者在文末署名時,加上了全文角色的名字?”
“我看作者微博說,這本書是全部角色一起創作的。”
“我有點看不懂這風.騷的操作,不會是作者又要作妖吧?”
“管他呢,反正又不重新收錢,看唄。”
“對對對,趕緊看起來,把刀壞我的心給我補回來。”
“看完這一版,我算是知道為何這本書原名叫《事了拂衣去》了,是因為執燈者啊啊啊!”
“事了拂衣去下一句是什麼來著?我高中語文還給老師了。”
“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