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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譚聞消失的背影,譚家勇搖頭失笑,本來是帶著他來買東西的,結果卻變成了他爹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機會。

譚家勇低頭看向占隱,正好占隱也在抬頭看他,於是他笑了,主動牽起少年的手,“走吧,咱們逛街去。”

占隱頓時露出大大的笑臉,點頭,“好!”

難得來普通人的集市,自然不能錯過各種美食。而且這也不是單純的凡人集市,有些美食之中加了修真界特有的靈物,比如妖獸肉的包子,靈米粥之類的食物,味道十分鮮美,而且價格也十分便宜,往往一顆靈石能夠讓他們吃個飽的。

兩人一邊吃一邊買,像油鹽醬醋之類的調味品,更是一罐罐的往儲物戒子裡塞。

喵喵就趴在譚家勇肩頭,兩人吃東西的時候都會給它塞一份,有時遇到兩人不想買它又想吃的,還會喵喵喵地叫,用尾巴掃譚家勇的臉。

譚家勇瞅著小山貓的體格,隨口和占隱道,“小隱,它最近是不是肥了?”

占隱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笑著點了點頭,“嗯,看著是肥了些。”

山貓十分不滿的發出喵喵聲!向兩人抗議它不是肥了,而是壯了!

兩人才不管它的抗議,繼續逛街。

鎮子裡除了各種凡人小店,還有一條專門給修士開辟的街道,裡麵開了很多法器法寶的鋪子,出乎意料,每個鋪子前竟然都圍了不少人。

譚家勇想著任山水的話,隻有了解買家的需求,才能知道什麼法器賣的最好。

當然,他也可以順便看看那些法器的價格。

兩人拐進了一個法器鋪子,鋪子裡琳琅滿目地擺放了很多法器,不過粗粗看去,全是些低階法器,中階的幾乎寥寥無幾,高階的更是隻有兩三件。

當然,也不排除賣家有好東西並未拿出來的情況。

譚家勇看了一會兒,果然,見賣的最好的還是飛劍。

也是,相比起其它武器,飛劍是最容易上手的,攻擊力又強,非常適合新手。

譚家勇對比了下價格,發現比任山水給他的價格高出了三成。他忍不住砸吧了下嘴,突然覺得比起煉器,像任山水那樣當一個倒賣商才是最掙錢的。

不過,他也隻是想想而已,人家收購再倒賣一回,賣家還要扣除鋪子租金等各種成本,最後這個價格也還差不多。

逛了幾個鋪子,心裡有了點譜,正準備要走,突然見到周圍的人群向著一個方向湧動。

這架勢,一看就有熱鬨。

難得出來一回,有熱鬨就當然不能放過了。

譚家勇牽著占隱的手,兩人擠進了人群,很快就看到在中心位置的廣場上,正有人在練器。

那是一個看著也就十八九歲的少年,被人群圍著,卻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感覺,一個個動作十分行雲流水,頗有點大師風範。

最讓譚家勇在意的,還是那個爐子。

嘖嘖,真是有錢人啊,隨隨便便就能拿出異火爐來,讓他都有點羨慕了呢!

少年的動作十分好看,和他比起來,譚家勇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隻會錘鐵的莽夫。

在眾人興致勃勃的目光中,一柄小巧的飛劍漸漸形成,看著那把刻錄著花紋的冰藍色小劍,再對比一下自己煉製的飛劍,譚家勇沉默了下,突然有點理解任山水那句顏值重要性的意思了。

在飛劍完成的瞬間,就有幾個築基修士上前,“這位道友,不知道你的飛劍可願售賣?”

少年還沒開口,旁邊就有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笑著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少主剛練完器還要休息,諸位有什麼想問的還請往這邊來。”

眾人看了少年一眼,見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隨手就把法器遞給了中年男人。那副樣子,就像是對剛剛的法器十分不屑一顧一般。

譚家勇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剛剛那法器,絕對是高階法器無疑,少年這麼一副嫌棄的樣子,莫不是想要煉製極品法器?

想到這裡,譚家勇多看了少年幾眼。

這時,他感覺自己手心一緊,低頭,就見占隱抿著唇拿眼瞅他。

譚家勇微微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他家小隱該不會因為他多看了彆人幾眼,所以吃味了吧?

譚家勇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笑意,“小隱不想看了嗎?那我們走吧。”

占隱又瞅了他兩眼,見他沒有再往那邊看,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乖巧的嗯了聲。

譚家勇沒注意到,在占隱瞅他的時候,他肩膀上的貓咪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整隻貓慫成一團,壓根兒看不出當初山大王的威猛樣。

兩人正準備走,就聽到了那邊的傳來一陣誇讚聲,“百公子真是厲害,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煉製高階法器,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正式的煉器師了!”

譚家勇的腳步微微頓住,轉頭又往少年那邊看了眼。

煉器期和築基期煉製的使用的法器不過是入門,能夠煉製法器的修士也隻能被稱為煉器師學徒。

而煉器師的標配,是必須煉製出一件法寶來。

法寶和法器,不是隻有名字不相同而已。

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點就是,法寶是要刻錄法紋的,法紋算是陣法的一種,所以沈長君一直念叨著要讓他學習陣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煉器師在法寶上刻錄的法紋不同,就會讓法寶的效果變得各不相同。

也因此,相比起法器,很多法寶都具有很強的唯一性。哪怕是同個煉器師用同樣的材料煉製出來的法寶,因為刻錄法紋的成敗,往往也會煉製出完全不同的兩件法寶來。

以前譚家勇不願意學,那是因為他對於煉器還沒有完全了解,而現在,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主動去找找師祖了。

這麼想著,譚家勇準備給他師祖帶點禮物。彆的東西他師祖肯定不缺的,乾脆就去酒樓打包點美食好了。

心裡有了主意,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感覺街道已經逛的差不多了,就準備叫上譚老爹一起離開。

這時,一行人從街道外麵走了進來,那些人一邊走一邊說笑,身上還帶著幾分血腥氣,看樣子像是經曆過什麼打鬥。

譚家勇突然感覺占隱的身體微微一僵,刹那間爆發的殺意讓人心驚,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譚家勇把他擋在了身後。

於是,在那行人感覺到不對警惕的轉過頭時,就對上譚家勇好奇的眼神。

幾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懷疑剛剛是不是感覺錯了。走在最前麵那人看到譚家勇,笑著走了過來,“道友好巧,咱們又見麵了。”

譚家勇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般道,“啊…你是那個賣丹藥的!”

薑百斬:“……”見人還對他有印象,他笑著道,“是啊,不知道道友那丹藥用完感覺如何?”

譚家勇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不錯,聽道友的話用完,我爹身體壯實了很多。”

薑百斬往他身後看了看,表情略顯疑惑。

譚家勇笑道,“我爹在那邊逛街呢,沒和我們一道。”

薑百斬這才放鬆下來,琢磨著既然沒把人吃出事,應該不會和他結仇才是,剛剛感覺到的殺意應該不是這人才對。

雖然如此,一連兩次感覺到殺意的時候都看到了這人,這讓薑百斬多少還是升起了一點防備心。

這時,跟著青年一起的幾人都湊了上來,其中一個方臉青年上前一步,把手臂搭在薑百斬肩上,“師弟,這位是?”

薑百斬因為他的動作微微蹙了下眉,臉上很快又掛上了幾分笑意,“這位是煉器宗的道友…”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他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山海宗的薑百斬,這幾位是我的同門師兄,江海濤,末瀾,綰絲絲…”

薑百斬一口氣把周圍幾人的名字都報了出來,然後才想起什麼,“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譚家勇其實不太想和這些人認識,小隱的態度讓他對這些人產生了本能的排斥。

不過,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在彆人都如此熱情的情況下,他要是冷著一張臉怕是不太好。

於是他也自報了名字,“譚家勇。”

這名字一出,幾人表情都微微有些僵硬,那個叫綰絲絲的唯一女孩,更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友你這名字…還真接地氣。”

作為一個修真者,名字被人誇接地氣…在場幾人頓時都有些一言難儘。

譚家勇不解的看向少女,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問題。

場麵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薑百斬笑著主動打圓場,“譚道友出現在這裡,可是想要尋找材料?”

一般煉器師和煉丹師都喜歡呆在自己宗門之中,除了那些散修需要外出自己尋找材料外,這些大宗門都很有自己的底蘊和人脈。

一個煉器師或者煉丹師,想要什麼材料,往往隻需要放出一點風聲,就有無數人捧著天才地寶上門。

當然,這樣的情況是指那些已經在修真界成名已久的大師,像是譚家勇這種還是默默無聞的學徒,就完全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門派中雖然會有不少材料可供練手,但是,那種最多五份材料的任務,也不是人人都敢接的。

更多的低階修士要麼使用門派免費提供的原礦提煉,要麼就隻能自己想辦法找材料練習了。

薑百斬這話的意思,也是帶了幾分試探的意味。

譚家勇笑了笑,“沒有,就是單純的出來逛個街而已。”

這時,旁邊另外一個叫末瀾的男人皺起了眉,“百斬,不是說這裡來了個很厲害的煉器學徒,煉製高階法器就跟玩似的,你想要煉器不快點說不得人就走了。”

聽到他的話,其他幾人也蠢蠢欲動起來。

說起來,幾人跑那麼遠過來,就是想要找人煉製法器的。外麵的法器雖然多,但總沒有特彆煉製的來得合心意。

要是運氣好,找的煉器師能煉製出極品法器來,那就真的是最好的。

幾人雖然也是大宗門的弟子,但也隻是宗門中的普通弟子,門派的資源雖然有不少,但對於一個有進取心的修士來說,自然是不夠的。

材料都是千辛萬苦收集來的,自然想找個比較靠譜的修士煉製,於是幾人就找到了煉器宗來。

可惜,煉器宗雖然大師不少,但是他們這樣的築基修士卻很難接觸得到,而且就算運氣好遇到了,也不一定拿得出能讓煉器師出手的報酬。

於是這樣低不成高不就的,一行人在煉器宗附近停了下來。

今天也是聽說了這個鎮子裡來了一個很厲害的煉器學徒,這才急匆匆趕了過來。

誰知還沒遇到那個少年,就先遇到了譚家勇。

薑百斬和這人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少年的年齡和修為給他留了很深的印象。再加上他懷疑少年就那個忘天真人新收的弟子,不由就多關注了些。

而最讓他驚異的是,上次看到少年才築基初期的修為,而是還是那種一看就是剛剛突破的樣子。

可是現在,距離上次相見,才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少年的修為已經變得十分凝實,一副已經沉澱到極致,隨時都能突破築基中期的樣子。

這是什麼樣的天賦,才能擁有這樣駭人的進步?

薑百斬還想說什麼,那個叫江海濤的男人已經勾住了他的脖子,“百斬,趕緊的,咱們要快點兒!”

薑百斬沒辦法了,隻能無奈的和譚家勇告了彆。

待幾人離開,譚家勇拉著占隱的手走了很遠,然後低頭,有些擔憂的看向占隱。

占隱抿著嘴唇低下了頭。

街道上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去酒樓裡找回了譚聞,飛舟起程回家。

樂嗬嗬的譚聞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感覺哪裡有著不對,又有些說不上來。

於是蹲到角落去戳山貓去了。因為經常被投喂,喵喵和他很親,被戳了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譚家勇臉上帶著笑,一路上還和譚老爹說了會兒話,就是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等把譚老爹送回了家,譚家勇拉了拉占隱的手,“小隱,我們談談好不好?”

占隱抿了抿唇,最後點了點頭,小聲的嗯了聲。

29 # 剛練不熟

兩人走在開辟出來的小道上, 誰都沒有開口。

占隱低垂著腦袋,唇抿的緊緊的,手越握越緊,指甲深深掐進肉裡了都不知道。

譚家勇看見了, 頓時有些心疼, 拉過他的手掰開, 就見他的掌心多出了一排月牙印,光禿禿的指甲都能掐出這樣的印子來, 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勁兒。

譚家勇心痛地揉了揉他的手心, 然後把人緊緊地摟進懷裡, 一遍遍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不想說就不說, 哥不逼你。小隱乖, 不怕,哥在呢!”

以前占隱疼地受不了的時候, 他就這樣緊緊的抱著他,一遍遍安撫,少年不管多難受,都能在他的安撫下一點點安穩下來。

被熟悉的懷抱包圍, 聽著那熟悉有力的心跳,占隱果然一點點安靜下來。

少年把頭埋進他哥的懷裡,過了好一會兒, 才啞著嗓子道, “哥,我做了個夢…”

譚家勇先是心頭一鬆, 隨即又是一緊, 嘴裡的語氣卻是放鬆了下來, “不過是個夢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哥在呢,彆怕!”

占隱扯了扯嘴角,像是想樣擠出一個笑容,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在他哥懷裡又蹭了蹭,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找到聲音一般,小聲的道,“我夢到他殺了哥…”

譚家勇噗呲一下笑了出來,“傻子!”拍著少年的動作卻更輕了些,“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你看你哥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少年終於抬起了頭,眼眶有些紅紅的,“真的嗎?”

譚家勇點了點,“自然是真的!傻子,對你哥有點信心好吧!你哥厲害著呢!”

少年終於破涕為笑,如同雨後遽然露出的陽光,明媚燦爛。

譚家勇笑著揉了揉他的難道,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小隱夢到的可是薑百斬?”

他想起小隱第一次見到薑百斬時表現出來的殺意,還有這一次也是因為薑百斬的出現才…

占隱吸了吸鼻子,微微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不是薑百斬,是那個叫江海濤的。”

譚家勇:“額……”

占隱偷偷的用眼神瞟了他哥一眼,小聲的道,“他們是一夥的…”

譚家勇想了想,點了點頭,“嗯,他們既然是一夥的,那肯定都不是好人!”

占隱頓時高興了,“那咱們以後離他們遠點!”

譚家勇點了點頭,“好,都聽咱小隱的。”

兩人說開了,占隱就像真的忘記了那個噩夢,高高興興的待在譚家勇身邊,譚家勇也像是完全沒把那事放在心裡一樣,閒著沒事挽起袖子幫忙整理莊稼。

本來想著好好的休息幾天,結果一隻傳音紙鶴飛到了譚家勇麵前。

譚家勇點開,沈長君的聲音傳了出來,“徒孫啊,沒事就過來一趟。”

譚家勇沒辦法,隻能洗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如意裳果然是好東西,剛剛的泥灰被他一抖就抖乾淨了。

又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見少年乖乖點了頭,這才踩著他的大刀,飛向了天鼎峰。

天鼎峰是煉器宗掌門所住的地方。哦對了,煉器宗的掌門還是譚家勇的大師伯,譚家勇剛來那幾天,帶著他到處跑的雲騰就是掌門的徒弟。

這地方譚家勇也就來過一回,還是他那個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師父帶他來的。

現在突然叫他去天鼎峰,讓他覺得有些詫異。

遠遠的,就見掌門大殿門口圍了不少人,而在人群之中,有個少年正聚精會神的在那裡煉器。

譚家勇飛過來的動靜驚動了不少人,雲騰抬手,衝他揮了揮。

譚家勇給懶洋洋站在一旁的沈長君打了招呼,見師祖沒什麼反應後,才走到了雲騰身邊,小聲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這麼多人圍在這裡看一個少年練器,怎麼看怎麼詭異。

而且這少年他看著還十分眼熟,不正是昨天逛街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在街道上煉器的少年嗎,怎麼練著練著練到他們這裡來了?

難不成是哪個同門?

聽到他的詢問,雲騰像是要撇嘴,但是想到了什麼,又給忍住了,湊到他耳邊小聲的道,“喏,那個天才想要拜入我的煉器宗!”

譚家勇疑惑的看著他,有些不明白雲騰這麼一副氣呼呼的表情是因為什麼。

雲騰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麵前這人也是走“後門”進來的。

雲騰頓時有些泄氣。

譚家勇:“???”

見他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小聲的道,“一般的大宗門都有每年固定的收徒時間,想要進宗的弟子都需要經過宗門考核才能成為宗門弟子。”

譚家勇:“……”他好像不是這樣的。

雲騰拍了他一下,“當然,也是有例外的,要是宗門的長老想要收真傳弟子,若是資質奇佳的,也是可以破格收入的。”

譚家勇若有所思,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

雲騰乾咳了一聲,連忙道,“小師弟你這樣的天才當然是可以破格的!”

譚家勇:“……”原來他這樣的也能被稱為天才?

他看了看雲騰,又看了看那邊已經開始收尾的少年,摸著下巴陷入了沉默。

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中,那一柄小巧的飛劍漸漸成型,光是看那靈光,高階法器無疑了。

一直跟在少年旁邊的男人拿過法器,恭敬的走到煉器宗一眾高層之前,把飛劍奉上,“還請掌門和各位長老過目。”

法器在眾長老麵前晃了一圈,最終落到了溫文爾雅的掌門手中。

和整個煉器宗的人比起來,譚家勇覺得他師伯這一脈都是最特彆的。

彆的煉器修士多少都有那麼點不修邊幅的感覺,但不管是掌門,還是雲騰,都一個比一個愛打扮愛乾淨,看起來就那麼的與眾不同。

再一想,好像他師祖也是如此,說起來,格格不入的怕不是他和他師父?

想想他師父的不拘小節,再看看自己這一身的布衣,譚家勇陷入了沉默。

掌門看完了法器,臉上掛上了笑容,“百少主果然天賦不凡,確實能夠破格收入…”說著視線瞟向一眾長老。

立刻有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兒摸了摸胡子,“不知小友可願意來我朱火峰?”

立馬有個老者道,“小友還是來我玄鐵峰吧!”

“我覺得還是來我玄青峰比較合適…”

幾個長老都爭奪起來,顯然這位姓百的少年天賦確實十分了得。

麵對一眾長老的熱情邀請,少年卻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反而是目光直接落到了站在一邊的沈長君身上,然後走到他麵前,跪了下去,“不知大長老可願收我為徒?”

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沈長君的表情多了幾分玩味,“哦,你可知我收徒的標準。”

少年跪的筆直,“知曉一些。非火天靈根不收,非天資卓絕者不收。”

“哦。”沈長君表情更加玩味兒,“這樣吧,你和我徒孫比一場,要是能比他強,那我就考慮一下。”

想做人家徒弟,結果人家卻讓他的徒孫給他比…不得不說,這話挺傷人的。

譚家勇看到,少年的臉色明顯白了白。

就見沈長君的手指隨意一指,在雲騰身上停了一瞬,隨即指向了譚家勇,就聽他聲音淡淡的道,“阿勇你來吧。”然後轉向少年,“我這徒孫今年才來的,算算時間,進宗也就不到半年吧。想必算不得欺負你。”

刷地一下,全場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譚家勇身上。

譚家勇:“……”啥情況?

雲騰這個沒什麼同門情誼的,已經默默退開了,留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譚家勇一直以為自己是來打醬油的。沒辦法,他師父雖然隻有他一個徒弟,但是他大師伯徒弟可有好幾個,彆的不說,麵前不是還有個花孔雀般的雲騰,他師祖怎麼就突然轉頭指向他了。

譚家勇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到沈長君一個眼刀子後,不得不上前一步。

他衝少年拱了拱手,“在下譚家勇,見過道友。”

百栗看著麵前站出來的人,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五官倒是長的還行,不過膚色在修真界中算是偏黑。身高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左右,身上穿了一件棉布短打,整個人看著不像淡泊名利的修真者,反而像是一個身手利落的凡間武客。

百栗的眼中出現幾分疑惑,但還是拱了拱手,“請道友指教。”

譚家勇哪裡會指教什麼,他自個兒都是個半吊子。

就像沈長君所說,他來這煉器宗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哪怕把每天的十二個時辰全部利用起來,能學到的東西也還有限。

好在,沈長君隻是讓他煉器而已。

譚家勇又到爐子麵前,看了下材料,煉製一把飛劍綽綽有餘。

正好他最近在任山水的推薦下,煉製最多的就是飛劍。

原本還有點兒忐忑的譚家勇,走到爐子麵前,等材料入爐鐵錘入手之後,整個人就徹底鎮定下來。

不得不說,疼痛真的是一件十分提神的事。

伴隨著第一錘的落下,他周身的氣勢立刻就徹底變了,除了爐子中的那一堆正在融化的鐵塊兒,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若是說百栗給人的感覺是優美,嫻熟,那譚家勇給人的感覺就是沉穩,大氣。每一次鐵錘的落下,都讓人覺得他已經用儘全力的感覺,然而等到下一錘的揮動,又能感覺他揮動的力量又強了兩分。

一錘比一錘有力,一錘比一錘揮動更快,就連那哐當哐當的錘鐵聲,也漸漸連成了獨特的韻味。

有長老忍不住站起身,滿是不可思議地道,“這是…煉器訣?”

沈長君微微勾了勾嘴角,“是啊,我這徒孫才剛開始練,不太熟。”

*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基友的主受文,

《渡劫失敗後》by拾墨七思

兩世為人的燕京華二世渡劫失敗,原以為道消魂滅,沒想到再次轉世。

第三世,有了萌萌噠粘人精弟弟一枚,正準備安生度過這一世,沒想到上一世他欠債7000年的人跟了過來。

池吾孤:是誰當時笑語晏晏信誓旦旦的說“在你渡劫期之前我一定會還你的”?我一千多歲的時候渡劫期臨卻沒見你前來,後我找了你五千多年,現在終於把你給找到了。

燕京華打開空間:在裡麵,你去取吧……

池吾孤看著眼前這棵黑色大樹:你對我神魂做了什麼……

30 # 刺激大了

煉器宗的煉器訣, 名字取的十分隨意,然而威力卻十分驚人。

煉器宗建派上萬年,能修煉煉器訣的人也就寥寥十幾人,而每一個修煉練器訣的人, 不出意外, 都會變成十分有名的煉器宗師。

整個煉器宗數萬人, 修煉煉器訣的目前卻隻有太上長老一個人。可惜他老人家現在閉關去了,可以說現在整個宗門修煉煉器訣的, 就譚家勇這麼獨一份。

一個個長老都伸長了脖子, 不過是一個在煉製法器的小輩, 很多人卻看的目不轉睛。

百栗也聽到了那長老的話, 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老實說, 他想要拜入練器宗, 正是為了煉器訣來的。

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煉器訣,但是每當煉器宗有修煉煉器訣的修士出現, 總能在修真界引起軒然大波。

百家因為底蘊深厚,才知道一些。本來以為,就他的年紀和天賦,定然能夠在煉器宗得到看中, 誰知半路出了這麼一個程咬金。

百栗看向那個還在揮動鐵錘的少年,握緊了拳頭。

不知道在多少錘之後,少年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伴隨著一連串繁複的手訣打出, 那把原本紅彤彤的小飛劍徹底穩定下來。少年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下一瞬間, 周圍的靈氣飛速湧向飛劍, 原本黯淡的劍身上靈光大盛。

百栗眯起了眼,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靈氣湧入飛劍的同時,劍身的靈氣開始湧入那人的身體裡,然後又從他的身體裡湧入劍身。

一人一劍之間靈氣來回湧動,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把飛劍之上的靈光變得更加強盛,劍身也變得越發通透。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人身上的靈氣又深厚了些。

百栗的拳頭,又握緊了幾分。

沈長君手一招,那把剛剛成型的飛劍就到了他的手裡。他拿著飛劍把玩兒了一下,眼底多了幾分笑意,隻是嘴上還道,“也就湊合吧。”

說著隨手遞給了旁邊的其他長老。

“極品法器!竟然是極品法器!”一群老頭兒表現的可不如沈長君淡定,一個個露出十分激動的表情,對著那飛劍摸了又摸,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飛劍才落入百栗手中。

百栗看著手中的小小飛劍,嘴角帶了幾分苦澀的味道。等再次抬頭時,目光卻變得鬥誌昂揚,“我不服!若是我能習得煉器訣,一定會比你厲害!”

譚家勇:“……”

他默默地退後,默默地往雲騰身後躲,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百栗:“……”

見譚家勇不接自己的茬,百栗轉頭看向沈長君,“不知這位師兄是拜哪位前輩為師?可願收下另一個天靈根徒弟?”

這話一出,就連雲騰都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單一的天靈根本就難得,最適合煉器的單火靈根更是萬中無一。

整個門派加起來也找不出幾個,現在好不容易出了兩個,現在竟然主動送上門拜一個師父…

其他長老都有點想磨牙了。要是莫問天在這裡,估計不少人都會跑過去找他談談人生。

見氣氛不太對,掌門隻能出來打圓場,“小友有所不知,阿勇的家師外出遊曆,並未在此。”

百栗頓時感覺到了失望,“可知前輩何時能回?”

掌門:“……不知。小友要知道,對修士來說,出門曆練百八十年不歸也是正常的。”

百栗:“……”

少年有些失望,視線又瞟到沈長君身上,見那人對他沒意思,隻能又轉到其他人身上。

最後,他看了看譚家勇,又抬頭望向掌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睛微微一亮,期待的看向了掌門。

掌門:“……”嘴角微微抽了抽,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被挑選後備選的。

雖然如此,但送對於上門的天靈根徒弟,掌門還是非常高興的笑納了。

於是,雲騰多了一個小師弟。

雖然,這小師弟看著似乎更加像是彆人家的。

自從那次比試輸給了譚家勇之後,百栗就和他杠上了。

譚家勇接任務,他就跑去接任務,還一定要和他接一樣的。

譚家勇去煉器房,他就跑到他隔壁租房間,經常過來串門不說,總喜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煉器。

就連譚家勇踩著大刀回忘天峰,他也要跟著跑過去。

譚家勇隻是覺得有點煩,占隱卻不乾了。

第一次的時候占隱還沒什麼表示,在第二次百栗上門的時候,喵喵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整隻貓如同瘋了一般,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而且好巧不巧的,它滾的方向正是百栗的方向。

變大的山貓攻擊力十分駭人,而且速度奇快,整隻貓發狂一般地衝向百栗,一路上劃出道道深深地劃痕。

少年被嚇得轉身就跑。

等少年離開之後,譚家勇發現占隱走到喵喵身邊,安撫地摸了摸山貓的腦袋,喵喵衝他乖乖地叫了幾聲,聲音聽著有些委屈。

譚家勇彎下腰,準備查看一下喵喵到底出了什麼事,就見山貓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長,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整隻貓就大了一整圈兒。

“這是…”譚家勇詫異的道,“它進階了?”

占隱摸了摸喵喵的腦袋,露出臉頰淺淺的酒渦。“嗯,看樣子是呢!”

喵喵的進階讓兩人都很高興,至於被嚇跑的少年,早就被人忘乾淨了。

隔天少年沒有再湊過來,譚家勇徹底鬆了口氣,隻覺得風輕雲消,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隻是沒過兩天,百栗沒來,雲騰卻來了,十分自來熟的青年手臂搭在譚家勇的肩膀,“我說師弟,你給我們家那個小師弟什麼氣受了?”

譚家勇不解,“怎麼了?”

雲騰聳了聳肩,略帶驚恐的道,“他想不開,竟然讓我師父教他《煉器訣》!”

譚家勇默了默,偷偷的扒算了一下最近接任務湊的積分,稍微有了那麼點底氣,然後小聲的道,“那…想學功法需要多少積分?”

雲騰表情空白了一瞬,似是沒反應過來,怎麼問題就扯到積分上去了。過了一會兒才道,“啊,那個,隻要是親傳弟子都能學啊,不需要積分的。”做師父的一個個都巴巴的希望他們學呢!估計連倒送積分都樂意,哪裡還需要什麼積分。

譚家勇:“……”

既然不需要積分,譚家勇頓時鬆了口氣,“那不是挺好的?”能夠免費修煉的頂級功法,那不是占便宜了嗎?

雲騰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擦擦頭上的黑線,“你覺得,這麼好的功法,為何整個門派修煉的人隻有不足隻手之數?”

譚家勇想了想,“難道是因為怕疼?”

雲騰擦了擦額頭,“疼雖然是一個原因,但是門派裡也不是沒有能夠忍受疼痛的人。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能夠一邊忍受痛苦,一邊修煉,還能一邊煉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哪個修士修煉和煉器時都是全神貫注的?這樣一心三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說到這裡,他偷偷的瞟了譚家勇一眼。這樣的奇葩,他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他雖然不是單一的火靈根,但也是很適合煉器的金火雙靈根,當初因為好奇,也嘗試過修煉煉器訣。

然後,差點沒把他折騰的走火入魔。

可以說,進入煉器宗,知道有這麼一套頂階功法的宗門弟子,就沒有人不嘗試這套功法的。

就算自己沒那個心思,宗門長輩也會想方設法的給你忽悠出那個心思。但是最終,能夠堅持下來的,目前整個宗門加起來也就隻有兩個。

很明顯,百栗想要成為第三個。

圍觀了幾天譚家勇煉器後,他主動向掌門提出想要修煉煉器訣的想法,掌門真真假假的說了幾句讓他考慮清楚雲雲,就把功法教給他了。

然後,悲劇就出來了。

那孩子是個要強的,彆人修煉不行後,就算再舍不得,也隻能放棄。

但是那孩子不會,修煉的時候明明連錘子都拿不穩,偏偏還非強乾,然後就悲劇。

譚家勇聽的目瞪口呆,“有,有那麼嚇人嗎?”

雲騰點點頭,“嚇人的很,現在還躺在床上救治呢,連床都下不了。”

譚家勇:“……”忍不住開始一陣後怕,怪不得他師祖那麼好心,非要看著他修煉呢!感情這麼危險的嗎?

他有些猶豫的道,“那我是不是該去慰問一下?”到底是同門師兄弟,又是一個師祖門下的。

雲騰連連擺手,“師父叫我過來和你說這事,就是為了阻止你去看望的。”

譚家勇:“……”

雲騰:“師父說,師弟他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了。”

譚家勇:“……”

百栗資質和天賦都很不錯,就是人有些太傲了些,所以沈長君才把譚家勇拉出來,想撮撮他的銳氣。

誰知譚家勇表現的太好了些,直接就把人給撮傻了。

這下子大家都不敢把他放出去了,生怕真把人給氣出個好歹。

譚家勇表示很無辜,明明他什麼都沒做來著。不過他和百栗本來就不熟,既然不讓他去,那就不去吧!

譚家勇表示他真的非常好說話,“師兄今日前來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趕緊走吧,他還忙著呢!

結果他這麼隨口一問,雲騰還真想出點事來,“哦,對了,下個月的交流會,師父說讓你記得一起去。”

譚家勇莫名,“什麼交流會?”

雲騰擺擺手,“就是一些門派閒的沒事過去比劃比劃而已。咱們煉器宗都是些煉器的,哪裡會什麼比鬥?到時候意思意思下,彆輸得太難看就行了。”

譚家勇:“……”作為掌門弟子,你這麼不思進取真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