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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子借到了,接下來就隻需要煉器材料了。

譚家勇寫了幾個大字,直接貼到了門口,“煉製極品法器,自備材料。”

這個牌子一出,周圍的修士頓時就都炸了。

極品法器本就難得,連專門接手任務的任山水想要弄一件都不容易。

本來今年有人出手幾件已經讓人十分驚訝了,現在竟然有人直接掛出煉製極品法器的牌子…

“這…莫不是騙子?”

“應該不會吧。這可是煉器宗的鋪子。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鋪子是剛剛開的。”

“剛剛開的怎麼了?”有人不解的問道。

“你們注意沒,這幾個鋪子是整條街位置最好的。可是上午的時候明明其它鋪子都開張了,就這個鋪子還關著,你們覺得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啊?”

“說明這鋪子已經有主了。”哪怕那人沒有開店,大家依舊沒人占據那個位置,這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聽那人如此一說,眾人頓時就心動了。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進店裡…看熱鬨。

築基修士收益都是有限的,有錢的都攢著買成品法器了。

畢竟不管是煉丹師還是煉器師,可沒有誰能夠百分之百保證成品的。有那些材料,還不如賣了直接換靈石劃算。

於是,進來看熱鬨的人很多,但是拿出材料過來煉製的人卻半天都沒有。

這就…有些尷尬了。

譚家勇想了想,乾脆出門,又加了一句,“新店開張,前三名免費刻錄陣紋。”

這下子,整條街都炸了。一隻隻紙鶴飛了出去,有詢問同門有沒有收集材料需要煉製的,有詢問熟人有沒有材料借的,甚至有那有錢的,直接跑到材料鋪子裡購買材料去了…

鋪子裡迅速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那是個身著青色長衫的男子,麵容俊逸卻不會讓人覺得壓迫,是那種溫潤內斂的性子。

譚家勇接過材料,一邊看一邊問道,“想煉什麼?”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接這種定製單,以前都是直接接了任務完成就行,沒什麼技術含量。

就在他磨刀霍霍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就聽那青衣修士道,“勞煩道友幫我打個劍胚。”

譚家勇:“……”我懷疑你是來拆台的。

見譚家勇的表情有些不善,青年摸了摸鼻子,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哦,抱歉,我不是來拆台。因為快要結丹了,想要提前準備本命劍…”

譚家勇頓時懂了,修士結丹之後,就可以著手準備本命法寶了。

本命法寶和修士息息相關,相輔相成,這樣的法寶自然是由主人親手煉製才最佳合心意。

不過,會煉製法寶的修士畢竟是在少數,想要煉製一個好的法寶自然更是不易。

於是就有不少人選擇讓彆人幫忙煉製半成品,最後再由自己收尾,這樣也能減少一些磨合期。

尤其是劍修,多數都是不適合煉器的,很多都是找相熟的煉器師打的半成品。

譚家勇看了下儲物袋裡的東西,都是些非常難得的礦石和材料。

譚家勇皺了皺眉,“我隻會煉製法器,還不能煉製法寶,道友還是另請高明吧!”

正是因為知道本命法寶的重要性,譚家勇才不敢隨意接手。

誰知,青年卻笑道,“譚道友儘管動手就是,煉器師的規矩我還是懂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譚家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人點出他的姓,也就是說對他並不是一無所知,就連他宗門裡都還有不少人不認識他,這人竟然能知道他的名字。

不得不說,確實是個消息靈通的。

既然如此,那這人應該也知道他並未煉製過法寶才是。

可是為何他要讓他幫忙煉製這麼重要的法寶?

譚家勇想了一會兒,最終把結果歸功於劍胚身上。既然隻是個半成品,那就意味著後期還能加工,就算煉廢了也沒什麼。

於是,譚家勇不再糾結。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那裡了,那他全力以赴就是了。

好幾天沒煉器了,譚家勇還有些小激動,把材料一件件投入爐子裡熔煉,等燒的差不多了,再拉出來用錘子錘,一時間隻聽到鋪子裡響起哐當哐當的打鐵聲。

從鐵錘落到礦石上的第一下起,一直抱肩站在一旁的百栗頓時就站直了身子。

隻有自己修煉過煉器訣的人,才會知道那一錘錘落下時,煉器之人忍受著怎樣的痛苦,又需要多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控製住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百栗自認為自己是一個不怕吃苦的人,然而在麵對煉器訣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铩羽而歸。

就像他師父說的,想要修煉的人千千萬萬,然而能夠成為修士的人萬中無一。

有些東西,真的是要講究天賦。

看著青年一錘錘地落下,臉上不但看不到任何痛苦吃力,反而滿滿的都是興奮。

百栗終於體會到了他師父那語重心長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天賦的。

劍胚成型的比所有人預計中的都要快,當譚家勇把那劍胚裝進木盒遞給青年修士時,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占隱已經笑眯眯的開口了,“一千靈石,承蒙惠顧。”

一千塊靈石,拿著這錢能直接在鋪子裡買不錯的高階法器了。

可是現在,這人卻拿著這麼多錢,隻是請人出手煉製一個半成品,頓時周圍原本還蠢蠢欲動的人,一個個都縮了回去。

偏偏,那個所有人都覺得吃虧的青年,高高興興的付了錢,還向店家道了謝,這才小心翼翼的抱著劍胚走了。

就連譚家勇都有些不可思議,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哪個師兄覺得他的生意太差,給他找的托了。

果然,就聽人小聲道,“這…該不是請人演的吧?”

結果那人立刻被旁邊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巴,“你個白癡,那可是青竹公子,怎麼可能給彆人演戲!”

最先開口那人聽到這話,吃了一驚,“啊,那就是青竹公子?”

譚家勇聽到這話,也挑了挑眉,實在沒想到剛剛那人就是奪冠熱門人選中的青竹公子。

難怪覺得那人氣息很穩,看著確實有點高手風範…額,忽略他看劍如同看情人的前提之下…

總的來說,第一單生意總算完成了,譚家勇想了想道,“由於第一單道友沒有要求刻錄陣紋,名額依舊有效,還有三個。”

下一瞬間,一堆人喊道,“我我我,道友看看我!”

占隱卻笑眯眯的,指了其中三人,“這三位道友先來的,其他人請排好隊。”

頓時,一堆人嗷嗷叫喚,“店家,我加錢,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對對對,我也加錢,再給個名額吧!”

“我出雙倍!道友幫我煉製一件吧!”

“我…我能光刻錄陣紋嗎?”

“道友,就不能煉製中高階法器嗎?”

一堆人嘰嘰哇哇的,說個不停,直把譚家勇吵得腦袋疼,鐵錘哐當一錘錘在砧板上,譚家勇的臉黑了下來,“排好隊,一個個來!”

說也奇怪,在他的鐵錘敲擊在礦石上的時候,大家哪怕離的再近,也隻會覺得那聲音有點吵,那氣勢有點嚇人,更多的就感覺不到了。

但是剛剛那一下,眾人卻有種那重錘落在心口的錯覺。

好多人都覺得氣血一陣翻滾,要不是及時壓住,估計得吐出一口老血來。

刹那間,整個鋪子都安靜下來,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駭然之色。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一錘子的效果比譚家勇預計的好多了,見眾人突然這麼安靜,還把他給嚇了一跳。

不過,不吵不鬨是好事。

…大概?

37 # 客人難纏

第二單的客人是個漂亮的女修士, 不同於凡人間的輕薄紗裙把她襯托的像是個小仙女。還沒靠近,就有一股清淡的花香撲來,其實並不難聞,但是對於譚家勇這樣的糙漢子來說刺激還是大了些, 錘子直接抬起, 止住了女修靠近的腳步, “站那兒彆動。”

水玲瓏:“……”

見她終於不動了,譚家勇才鬆了口氣, “說吧, 需要煉製什麼法器?”

水玲瓏倒是沒有上個修士的要求那麼奇葩, 先是丟出一個隔音類的陣盤, 確定外麵的聲音傳不進來, 這才道, “我想要一把團扇,攻擊類的, 這是我想要的花式。”

譚家勇看著水玲瓏拿出來的花樣,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十分誠懇的道,“道友,你還是出門左轉, 找繡娘去吧。”

水玲瓏:“……”

見譚家勇冷著一張臉,一副沒得商量的冷漠樣子,水玲瓏隻能道, “那, 那就煉製一把傘,要攻防一體的, 儘量漂亮一點…”

見譚家勇臉越來越黑, 水玲瓏隻能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譚家勇深吸了口氣, 告誡自己這是自己的送錢的財神爺,不能得罪。

拿過材料,先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譚家勇把材料一點點投入了爐子,腦海裡也漸漸浮現出雨傘的形狀。

傘狀法寶是他還沒煉製過的,不過沈長君給他的法寶錄裡是有煉製方法的。

水玲瓏有些後悔了,這些材料她已經囤積了很久,就是想找個靠譜的煉器師。

本來她都打算好了,找師父撒撒嬌,讓師父給介紹一個靠譜點的煉器師。

結果,不知道誰給他師父推薦了麵前這個青年。

本來他師父也覺得不靠譜,結丹期的煉器師怎麼著也比築基期的煉器學徒好吧?

結果,那人隻說了句,青年修煉的煉器訣。

也不知道這話有什麼魔力,他師父聽了之後,沉默了會兒,竟然真的讓她過來了。

可惜這人一個上午都沒有開門,本來她都已經放棄了,誰知道卻聽到了開門的消息,然後她趕了過來,正好搶了一個能夠刻錄陣紋的名額。

好在,水玲瓏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鐵錘抬起,她的千年火蠶絲並未損壞,雖然看著縮水了些,樣子卻越發的純粹了。

隨著一錘錘的落下,火蠶絲也變得越發耀眼起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青年拿著一把巨大的錘子,錘出一個個小巧的配件。

直到最後一把傘狀法器徹底成型,譚家勇從儲物戒裡摸出一把刻筆,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直接提起那把巨大的鐵錘對著小巧精致的雨傘刻錄起來。

雖然不管是沈長君還是莫忘天教他的煉製方法都是用專門的刻筆刻錄,但是這一瞬間,他本能的就覺得,或許他能直接用鐵錘。

伴隨著他一個個動作,一道道條紋被刻錄在了雨傘之上,漸漸的變成一道道玄奧的陣紋。

最終,陣紋成型,原本明亮的紋路漸漸隱了下去。

刹那間,瘋狂的靈氣衝著一人一傘撲了過來,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人一傘氣息互相交融的畫麵,滿臉都是震驚。

原本就十分靈動的雨傘,在這靈氣的衝刷下,變的越發的通透起來。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這種畫麵,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有人小聲的道,“煉器師煉器,都是這麼…壯觀嗎?”

被問到的人有些遲疑,“這,大概?”

旁邊聽到這話的百栗隻覺得嘴裡有些發苦,要是煉器師煉器都是這模樣,那煉器訣就不是煉器宗人人追捧的功法了。

終於,待到所有的靈氣消失,雨傘收斂起所有的靈光,變成了一把普通的雨傘後,譚家勇順手就把雨傘遞給了女修。

女修正要接,占隱已經十分順手的把傘接到了手裡,然後再遞給女修,“一千靈石,誠惠。”

水玲瓏暈乎乎的哦了一聲,然後掏出一千靈石,再接過雨傘,暈乎乎的走了出去。

直到有人笑道,“仙子,你的法器什麼樣,讓我們看看唄!”

水玲瓏這才回過了神,瞪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這才抱著雨傘美滋滋的走了。

特製法器的好處就是合心意,以及法器的功能是主人才知曉的。每一個隱藏的殺招,或許就是打鬥中致勝的秘訣。

這才是很多人哪怕多花很多錢,都想特製法寶法器的原因。

總算是滿意的完成了一個訂單,譚家勇十分自然的把多餘的材料收進了儲物戒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利用鐵錘刻錄陣紋之後,他覺得手中的鐵錘使用起來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了些。而且剛剛,除了他和那傘之外,他感覺鐵錘似乎也在吸收靈氣。

以前他也隱約有這種感覺,隻是沒有這一次那麼明顯。

雖然,可能這一次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沒人知道。

譚家勇非但沒有自己靈氣被搶的不滿,反而有種發現有趣之物的饒有興趣。

他摸了摸鐵錘,十分欣慰,“老夥計,你終於知道自己吃東西了!”頗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滿足感。

第三個客人正好看到了譚家勇把東西收回去的那一幕,眼珠子微微動了動,偷偷的把備好的材料劃了出來,還自以為機智的很。

譚家勇接過儲物袋一看,心裡頓時有數了,隨口問道,“可是要煉製繡花針?”

那修士有點懵,“不,不是,我要煉製飛劍!”

譚家勇直接把儲物袋丟了回去,很誠懇的道,“材料不足,這生意我接不了,麻煩下一位。”

那修士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我也是對照著材料收集的,明明材料已經備足,還是排隊得到的位置,憑什麼不接我的單!”

譚家勇麵無表情,“既然道友知道需要哪些材料,也該知道煉器師的規矩。為了以防萬一,材料最少需備三份以上。”

那修士稍微心虛了下,隨即理直氣壯的道,“你這不是還沒煉嘛!等你真的煉製失敗了,我自然還有兩份拿出來。”

如此理直氣壯的語氣,幾乎讓人說不出話來。

譚家勇都給氣笑了。

煉器師煉丹師煉製的時候多收材料本來就是慣例,就連煉器宗給弟子的材料都會給五份以上。

一部分是怕弟子失敗用來練習的,而另外一部分就是給弟子補貼腰包的。

不管是煉器師還是煉丹師,都是需要大量的材料和靈石才能堆積起來。

對於一個不擅長打鬥的煉器師來說,這些東西從哪裡來?自然是要從來煉製的修士手上扣了。

不然總不能憑空出現一個煉器大師來。

像譚家勇這樣三出一的,已經是非常便宜的了,五出一甚至直接把東西全吞了的器師和丹師也不是沒有。

彆的器師丹師煉製的時候,可是不會給人圍觀的,隻一句全煉廢了,你就沒處說理去。

也就是譚家勇這樣沒什麼經驗,敢在眾人的圍觀下煉器的人,才會被人鑽了這樣的空子。

一旁的占隱的臉沉了下來。他轉頭看向那人,眸子裡閃過了幾分不善的意味,眼中帶了點危險的光芒。

譚家勇是來掙錢的,可不是來做好事免費給人送溫暖的。

他把錘子往旁邊一放,抱起了雙臂,笑眯眯的道,“道友這麼節省,就不怕我把你的材料全部煉廢嗎?三份材料想要煉製極品法器,怕是沒那麼容易呢!”

修士的臉色一變,他又不傻,自然聽出譚家勇這話已經帶上了威脅的語氣了。哪怕是再沒有常識的人,也知道惹到一個幫自己煉器的煉器師後的下場。

本來他就帶著幾分不信任,現在聽譚家勇這麼一說,直接就把東西一收,轉身就走,嘴裡還罵罵咧咧,“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煉器師學徒!又不是整條街就你一個會煉製的!”

他可是聽說了,今天有個鋪子已經賣了好幾件極品法器了!就算沒法訂製,他也是可以買一把的!還不會被人坑材料!

越想越是這個道理,那修士說完這話,當真拿著材料轉身就走了出去。

彆說譚家勇,百栗的臉色都黑了。就見他拿出一堆紙鶴,不知道往裡麵輸入了什麼,下一瞬間,紙鶴就呼啦啦地飛了出去,衝出門就迅速地不見了影子。

麵對譚家勇好奇的眼神,百栗理直氣壯的道,“這樣的惡客,師兄直接把他加入師門拒接行列就行了,用不著和他說那麼多廢話。”

譚家勇:“……厲害!”他隻想著個人拒接,師弟已經想著全門派拒接了。除了說句厲害外,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少年被他誇的有些微的不自在,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發紅,“沒,沒什麼,咱們都是師兄弟,守望相助本就是應該的。”

兩人這樣肆無忌憚的談話,頓時讓原本還有點小心思的人都收斂起了心思,一眾人開始為剛剛那個倒黴蛋默哀了幾息。

才接了幾個客人就如此的一波三折,讓譚家勇意識到當著外人的麵煉器確實不是個好方法。

於是他道,“今日再接兩單,信得過的直接把材料和要求留下,明天再來拿法器。信不過的可以走了。”

兩個排在前麵的修士立刻道,“煉器宗的招牌自然是信的過的。”

第二位修士更是道,“剛剛那位客人離開了,並未占據三個的名額,不知譚道友可否把那個名額給在下?”

譚家勇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抬頭,就見薑百斬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譚家勇:“……”他現在收回剛剛的話還來得及嗎?

38 # 打了個人

最終, 譚家勇還是沒有拒絕薑百斬的單子。

畢竟他這是開門做生意的,作為一個生意人,可沒有把客人送出去的道理。

不過,在譚家勇接下材料確認沒問題之後, 占隱就直接開口把人哄走了。

一個個的, 儘會給他哥找麻煩。要不是怕嚇到他哥, 他就一個個把人全拖出去丟了。

把不相乾的人都轟出去之後,原地隻剩下一個百栗。

占隱轉頭, 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的看著百栗。

百栗:“……”他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有種即將大禍臨頭的錯覺, 腿有些不受控製的想要往外麵挪。

可是看到那邊正準備繼續煉器的譚家勇, 他就生出了莫大的勇氣, 腦子靈光一閃, 直接丟了一個防護罩在門口,然後衝占隱有些討好的笑了笑, “我已經把門口擋住,不會再有不相乾的人來打擾了。”

占隱:“……”

百栗:“哈哈~”他臉已經快僵了。求不要再看著他了。嚶嚶嚶,師兄的這個弟弟好可怕!

那邊,譚家勇已經開始錘煉了, 百栗想要過去,可是麵前站著這麼一尊大佛,他不敢。

占隱就那麼盯著少年, 見少年眼眶都紅了, 他的表情微微頓了頓,終於有了那麼點欺負小孩子的羞恥感。

他微微挪了挪腳步, 淡淡的語氣裡帶了三分警告, “不要打擾到他。”

百栗連連搖頭, 不敢不敢。然後小心的窺了下他的神色,見他臉上沒有不愉,這才往譚家勇的方向挪了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譚家勇的動作。

占隱仔細看著,見少年真的隻是在看譚家勇煉器,並沒有把目光往不該看的地方挪,這才不再拿死亡視線掃視他。

感覺到那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沒有了,百栗才稍微放鬆了點。

說也奇怪,明明大家都說,譚師兄這個弟弟隻是普通人,但是每次見到他,他都有種這人非常危險的感覺。

要不是因為譚師兄煉器水平是他們這一輩最好的,他也不樂意跑這裡來啊。可是,就因為譚師兄的水平是最好的,所以哪怕這裡再危險,他都要來!

想要變強的心不能因為任何困難而被阻!

沒了不開眼的人打擾,譚家勇動作明顯快了很多,兩件單子需要的法器很快就煉完了不說,還把多出了的材料煉製了幾件法器。

直到他收手,百栗望著他煉器的方向,還有些意猶未儘。

然後,他又感受到了身後深深的死亡視線。

百栗身體一僵,整個人瞬間反應過來,看那邊已經收工了,終於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正準備走,就被譚家勇叫住了,“師弟,謝謝你的爐子。”

百栗下意識的看了占隱一眼,然後乾巴巴的道,“不,不客氣。”

譚家勇想了想,塞了他一個小塔,“這個給你,當謝禮。”

百栗想拒絕,就聽占隱道,“哥給你的,就拿著吧。”

百栗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拿著小塔轉身就走了。

譚家勇看著他僵硬的身子,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占隱歪頭,臉上的表情都是天真,“有嗎?”

譚家勇想了想,“好像他一直怪怪的。算了,不理他了。來看看哥剛剛給你煉的法衣!”

從水玲瓏那裡多出來的火蠶絲確實是好東西,譚家勇用來煉製了兩套法衣,一套保留了原本的火紅之色,做的是最近修真界最時興的廣袖長袍,隻是花紋全部用陣紋代替,從不同的角度看都會有不同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上麵刻錄了譚家勇剛剛學會的好幾個疊加陣紋。擁有聚靈、防禦、反彈攻擊等效果…

可以說,他已經把能夠刻錄的陣紋幾乎都刻錄了一遍。

到是另外一件,則被他加了點東西,弄成了一件十分不起眼的深藍色。

占隱抬頭,看著青年。明明火蠶絲對他的好處是最大的,偏偏他要把東西都給他們兩個並不能最大發揮功效的人。

這樣的哥哥,怎能不讓人惦記。

譚家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咳,是不是不喜歡?”他有點沒譜,對於自己的欣賞水平其實有那麼丟丟不自信。

少年撲到他的懷裡,蹭了蹭,“很喜歡。哥哥最好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彎起,整個人都是甜的。

“咳…”

一聲乾咳傳來,雲騰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譚家勇沒多想,還很熱情的喊了句,“雲師兄。”

反而是懷裡的少年抬頭,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

雲騰莫名打了個哆嗦,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看去,少年明明是原來的清澈眸子,也跟著脆生生的喊了句,“雲師兄。”

雲騰:“……”他就是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有種渾身寒毛豎立的感覺。

甩掉了腦海裡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雲騰有些關心的道,“聽說你這裡出了點事情?”他接到百栗的紙鶴就準備過來,結果正好百栗開了防護罩,他和一眾師兄弟都被擋在了門口。

沒辦法,他隻能等到防護罩打開,稍微和匆匆離開的百栗說了句就進來了。

然後,就看到兄弟兩抱在一起。

雲騰再次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說起來,他們兩人一個姓譚,一個姓占,顯然並不是親兄弟,但當初他們並不熟,他也就沒有多問。

或許,可以找個機會問一下。

至於問了有什麼用,雲騰自己也沒有多想。

譚家勇聽到他詢問剛剛的事,搖了搖頭,“沒事,遇到點小麻煩而已,我不會壞了這行規矩的。”

雲騰嘿嘿了兩聲,“師弟你就是心太軟了些,遇到這種人直接打出去就是。”

譚家勇轉頭,用一種十分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幾眼。

雲騰差點炸毛,“這麼看著我乾嘛!又不是讓你動手,作為一個煉器師,自然有大把的人想要和你交好,隻要你一句話,那人就沒法全須全尾的出去。”

譚家勇:“……”你們真會玩兒。他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一邊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一邊問道,“你鋪子不開了嗎?”

他剛剛瞄了眼隔壁,竟然已經關門了,比他還早。

雲騰擺了擺手,“那是自然,東西都賣的差不多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譚家勇嘖了一聲,直接關了門,三人結伴出了門。譚家勇這才發現,周圍已經好幾個鋪子都關門了,不由的有些咂舌。

雲騰嘿嘿一聲,“現在你知道咱們門派的煉器師有多吃香了吧。”

譚家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下次完成門派任務的話,一定要多留點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三人在坊市都逛的差不多了,乾脆回了山海宗給他們安排的住宿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薑百斬正在駐地外和人說話,看到幾人非常熱情的打招呼。

讓譚家勇覺得頭疼的是,江海濤也在。

一個據說是自己上輩子的殺身仇人就在麵前,偏偏記憶中和這人無仇無怨,這種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的複雜心情,實在是非常微妙。

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因為小隱,譚家勇都不想麵對這波人。

可偏偏,這行人跟他就像真的有孽緣一般,總能莫名其妙碰到。

江海濤已經十分熱情的湊了上來,“譚道友,聽說你在接單煉極品法器?唉,可惜今天我有事沒法過去,不知能不能請你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麵子上,幫我煉一件?”

這話說的,就跟他們十分熟絡一樣,雲騰有些不明覺厲的道,“你們很熟啊?”

譚家勇也被震驚住了,他們雖然見過幾次,卻完全算不上熟好吧?誰會沒事和自己可能的殺身仇人熟啊!

彆說譚家勇,薑百斬都有些震住了,低聲警告了句,“師弟…” 身邊幾個同伴也想拉他的衣裳,不過,眼神卻偷偷的往譚家勇的身上瞟,表情看起來似乎是也有那麼點期待。

江海濤確像是感覺不到周圍詭異的氣氛一般,上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的手拐來撞他的手臂,做出一副哥兩好的架勢,“譚師弟,咱們都這麼熟了,不要那麼見外嘛…”

就在他的手臂即將碰到譚家勇的下一瞬,整個人像是被重物撞擊一般,直接倒飛了出去。

眾人:“……”發生什麼事了?

事情發展的太快,誰都沒看清江海濤是怎麼倒飛出去的,等反應過來後,下意識的跑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人已經暈了過去,估摸著受了不輕的內傷,嘴角有鮮血一股股噴出,幾人連忙手忙腳亂的往他嘴裡塞丹藥。

綰絲絲抬頭,瞪著譚家勇,“譚道友,我師弟雖然有些不對,但你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譚家勇緊緊的握著占隱的手,把他護在身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不喜歡彆人靠我太近,這位道友的動作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的居心。”

修真界本來就是個十分講究隱私的地方,哪怕是很熟悉的人,都會下意識的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突然靠近,確實很容易引起彆人的誤會。

“你…”綰絲絲有些啞口,“師弟的性子就是如此,有些自來熟了點,他是沒有壞心的。”

旁邊的雲騰也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這時候自然要挺自己的師弟,“嗬,誰知道呢!道友若是真關心你師弟,與其在這裡和我們廢話,不如快點帶你師弟去找丹師看看情況。”

綰絲絲也反應過來,瞪了幾人一眼,招呼兩位師弟帶人就要走。

等薑百斬從麵前過的時候,譚家勇叫住了他,“薑道友。”

薑百斬轉頭,看著他的神色也有些複雜。譚家勇卻不是和他廢話的,直接丟了個儲物袋給他,“這是道友的單子,誠惠一千靈石,麻煩結賬。”

薑百斬在幾個同伴複雜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接過儲物袋,然後劃了一千靈石給他,譚家勇接過,拉著占隱的手,沒有任何廢話的轉身就走。

等到確定人都走了,雲騰才小聲的道,“師弟,你剛實在太衝動了些。這可是他們的宗門,而且咱們師祖去追魔修了還沒回來,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不還是我們自己吃虧

譚家勇:“……”他能說,人其實不是他打的嗎?

39 # 群情激憤

譚家勇不能說, 因為在場的人隻有他看起來最像出手的人。也隻能他是那個出手的人。

於是他道,“我知道了。”

見師弟認錯態度良好,雲騰也不好再說他什麼,反而畫風一轉, “說起來, 那人確實過分了些, 修真界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譚家勇在凡間界呆的時間比他長,見識的人比他還多些, 修真者多是些好麵子的。但是凡人不同, 很多人為了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就能鬨上十天半月。

隻要有利的事, 麵子是什麼?能吃嗎?

所以他看得比雲騰開。

譚家勇找了個話題, 迅速的把雲騰給帶偏了, 於是兩人並未再說這個話題。

等送走了雲騰, 譚家勇才回頭,揉了揉占隱的腦袋, 最終什麼也沒說,“早點睡吧。”

占隱抬頭,眼神帶了點不安,“我是不是給哥哥惹麻煩了?”

譚家勇搖了搖頭, “沒有的事。是那人太煩,我都想出手揍他了。”

占隱就抿著嘴衝他笑,“哥哥放心, 以後他就不會來煩你了。”

譚家勇有些疑惑, 覺得這話聽著有點不太對勁兒,占隱已經轉移了話題, “哥哥明天還要開店嗎?”

譚家勇搖了搖頭, “不開了。”掙的不多, 糟心事不少,他還不如回門派去多接幾個任務呢,到時候瑣事自然有彆人處理。

占隱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小雀躍,“那哥哥明天想乾嘛?”

這樣能每天和哥獨處的日子實在太少了,哪怕什麼也不做,隻和哥呆在一起也是開心的。

譚家勇本來還想去外麵看看能不能再收購點珍惜材料,一看占隱的期待眼神,到嘴的話就咽了下去,“明天我什麼事都沒有,小隱想乾嘛哥就陪你乾嘛!”

占隱頓時就雀躍起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意,“那可是哥說的!”

譚家勇笑著點頭,“自然。”

第二天一大早,占隱就起來了,早早的就跑去廚房準備了飯菜,也難為這山海宗想的周到,還給他們準備了廚房。

雲騰和百栗來串門了,“啊,好香啊,師弟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

占隱原本這在往桌上放盤子的手微微一僵,抬頭看著這兩人不請自來的客人。

雲騰搓了搓手,十分自然的上了桌,“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不介意添兩雙筷子吧?”

譚家勇還能說什麼,總不能把人攆出去吧?隻能無奈的看向占隱,占隱乖乖巧巧的去拿了兩副碗筷。

百栗本來還有些拘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覺,不知道哪天起,他對那個乖巧盛飯的少年有了種本能的畏懼。

要不是雲騰,他是說什麼也不敢過來蹭飯的。

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雲騰更是大加讚揚,“這味道,不錯啊!師弟你們真會享受,這是三色靈米吧?還有這菜,都和靈藥有的一拚了。”

不說不覺得,一說連百栗都震驚了一下,兩人本就是不差錢的主,從小吃的靈食自然不在少數,越吃越覺得這就是靈食!

而且修真界的靈廚多是講究保留靈材的靈氣,以至於味道就有些差強人意。

而這一桌卻全然不同,看似一桌簡單的家常菜,從蔬菜到肉食,無一不是靈氣充足的靈材,而且味道還十分的不錯!

哪怕是在酒樓去吃,這一桌怕不是也得好幾百靈石了。

原本以為是普通的早飯,蹭了也就蹭了,結果彆人吃靈食他們還能蹭,就有點討嫌了。

雲騰小心的問道,“師弟,你們這一桌花了多少啊?”

譚家勇不解的看了他們一眼,“什麼花了多少?”

雲騰在桌上劃拉了一圈,“這些啊,你們買材料花了多少錢?”他估摸著,得送點什麼等價之物才會心安。

譚家勇更加詫異了,隨即恍然,“哦,這些啊,都是坊市買的種子,回家自己種的,也沒花多少。”

雲騰和百栗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幾分驚異。

雖然他們很少管這些庶務,但是關於靈植不好種這點還是知道的。

但凡是上好的靈田,都是需要不少人小心打理照顧的。譚家的那些地他們也見過,雖然侍弄的還算可以,但那方法跟凡人種地似的,種地裡施點肥就算了。

頂多是時不時除點草,抓點蟲,完全看不到彆的修士小心的照顧。聽說那些專門種植靈植的家族還有專門護理的法訣啥的。

相比起來,譚家的地實在是種的太隨意了。導致路過那麼多回,兩人愣是沒留意到裡麵種的是靈植。

譚家勇完全不知道兩人的糾結,他對修真界的很多常識都不理解,而且自從地裡的菜熟了之後,家裡就沒有斷過食材。

在他忙著學煉器的時候,占隱更是直接把地裡的事全權接手了。有時還會出去自己買種子回來添加菜品,譚家勇就更沒管過了。

一桌雲百兩人吃的驚歎不已的菜式,也是他日常吃習慣的,所以完全不知道有什麼。

見譚家勇和占隱都是一副十分淡定的表情,雲騰和百栗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太過大驚小怪了。

也許,大概是忘天峰靈氣太好,所以地也比較肥沃?

除了這個,他們也找不到彆的理由了。

吃完了飯,兩人打算外出逛逛,昨天一直在鋪子裡賣東西,還沒怎麼逛過坊市。

譚家勇拒絕了兩人的邀請,他可是答應今天都陪著他家小隱的,自然要說話算話。

吃人嘴短,兩人見他們不想出門,也不好說什麼。雲騰叮囑道,“不出門也好,昨天才得罪了山海宗的人,少出去晃悠也是好事。”

修士最是有地盤意識,一般這種劃出給他們住的房子,在他們離開前,宗門的修士也不好前來打擾,除非請示獲得主人的同意,不然就能視作挑釁。

而且除了兩人,周圍還有不少師兄弟,若是真有人來找麻煩,也有人能幫襯一些。

等人走了,兩人一起收拾好桌子。然後譚家勇看向占隱,眼神詢問他,占隱抿著唇笑了笑,正準備說點什麼,突然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望去,就見雲騰行色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帶著明顯的興奮,“師弟,師祖回來了。”

聽到這話,譚家勇臉上也帶出了高興之色,“是嘛,在哪兒呢?”

“山海宗的大殿前,聽說那個魔修被抓到了,好多人跑去看呢!”

聽到這話,占隱的眸子微微動了動,眼神似乎帶了些許的疑惑。

譚家勇並未多想,“啊,那咱們也去看看!”說著拉著占隱的手,也去看熱鬨去了。

因為占隱一直偽裝普通人,譚家勇帶著他出門的時候,基本都是坐的飛舟。

雲騰帶著百栗十分自然的坐到飛舟上,然後轉頭看著他,一副等著他來駕馭的表情。

譚家勇:“……”

譚家勇任勞任怨的控製著飛舟,往雲騰指的方向飛。

周圍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顯然有不少人都聽到了動靜,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趕去看熱鬨。

占隱的視線在那些人裡掃了一圈,微微垂了垂眸子,眼底有疑惑一閃而過。

他的動作極輕,平日又幾乎都站在他哥身後,隻要他想,經常會讓人忽略這裡還有他這麼一個人。

所以他的動作除了譚家勇稍微瞄了眼外,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他們的小飛舟在密集的人流中,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幾人很快看到了高台之上的沈長君,他就站在一眾元嬰修士中,並不怎麼起眼。

雖然聽說他回來了,但是真看到人了,幾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沈長君抬頭,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那一眼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雲騰原本還準備往前的動作微微一頓,拉住幾個還想往前的師弟,退到了人群之中。

很快的,廣場裡多了無數修士,熱鬨的仿佛在逛坊市。

至於那一個被抓回來的魔頭,正被關在一個鐵籠之中,手腳上都戴了鐐銬,躺在籠子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見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一個修士走了出來,衝眾人道,“想來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在歸一宗附近禍害凡人殘害修士的魔頭已經被我們繩之以法。今日就讓諸位道友前來見證,邪魔怪道的下場!”

隨著修士一道道數落那魔修的惡行,周圍的修士也變得激憤起來,一個個恨不得衝過去殺了那魔頭。

一開始譚家勇也十分憤怒,恨不得也衝上去踹上幾腳。

但是漸漸,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明明是對那個魔頭的討伐,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了殺死所有魔修了?

譚家勇緊緊的握著占隱的手,聽著周圍修士怒吼“魔修人人得而誅之”的聲音,整個人都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想不明白,就像人有好人和壞人之分一樣,為什麼樣一杆子把所有魔修都打死?

明明也有像他家小隱這麼善良這麼可愛魔修啊,為什麼就要把整個魔修的群體都圈進去?

譚家勇終於有些理解,當初莫忘天對他說的話了。

從未有那麼一刻如此感激,當初師父他老人家對他們的提醒。

40 # 被養那個

在周圍修士的熱切目光下, 鐵籠被打開,人事不知的魔頭身影露了出來。

山海宗掌門走到魔修的麵前,在眾修士的殷切的目光之中,猛地一巴掌拍下。

看似普通的一巴掌, 卻帶著萬鈞氣勢, 看得周圍的修士連大氣都不敢出, 強大的魔修在他掌下瞬間粉碎,連點渣滓都沒剩下。

這就是元嬰修士的實力!

不少修士發出歡呼聲, 但是高台上的一眾元嬰修士卻沉了臉色。

事關魔修, 譚家勇不由的小聲詢問, “怎麼了, 感覺師祖他們的臉色看著有些不對。”

雲騰還沒開口, 百栗小聲的道, “小心些,那魔修肉身損壞, 卻沒有元嬰逃出來,怕是有詐。”

譚家勇隻有築基期,元嬰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遠了些,所以還未來得及了解。

倒是雲騰和百栗, 資曆比較深,對於這些東西多少知道一些,一眼就看出不妥來。

漸漸的, 周圍的人也感覺出了不妥, 原本的喧鬨廣場慢慢安靜下來,哪怕是沒想到這點的人, 也因為感受到周圍不同尋常的氣氛而漸漸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 眾人看到十分詭異的一幕, 原本被拍的粉碎的魔修,那些粉末竟然逐漸彙集起來,然後漸漸變成了人型的模樣。

而就在眾人開始懷疑那些粉末是不是真的要大變活人的時候,就聽一聲輕微的噗嗤聲,人型粉末徹底碎裂了。從粉末碎裂的地方爆出陣陣黑霧,迅速地四散開去。

隻是這一次,眾人還來不及放鬆下來,一個個臉色徹底變了。

眾修士隻看到那些高台之上的修士衣袖一甩,他們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席卷著倒飛了出去。

慌亂之中,譚家勇隻來得及一把把小隱緊緊的摟進懷裡,眼角的餘光發現周圍大多數的修士都和他一樣飛了出去,但也有一些人影從人群一躍而出,衝向了高台之上。

再然後,譚家勇就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燃燒著的火光在黑暗之中帶出陣陣暖意。

他睜開眼的瞬間,占隱已經湊了過來,臉上全是驚喜,“哥,你醒啦!”

聽到占隱的聲音,譚家勇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神色瞬間就清醒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占隱半天,確定他身上沒傷沒痛的,這才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占隱搖了搖頭,“我沒事。哥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譚家勇搖了搖頭,雖然感覺身體有種渾身不得勁兒的感覺,到那感覺卻像是睡的太久的僵硬,而不是受傷引起的。

確定兩人都沒有事之後,譚家勇才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們呆著的地方是個挺大的山洞,山洞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哪怕以修士的眼睛能看得清的地方也有限。山洞不遠處點了堆篝火,正為他們帶來光和暖意。

身下墊了床墊,看著很是眼熟,像是以前老家用過的東西。一看就是他們家最戀家的小隱手筆。

譚家勇頓時覺得心裡一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這才應用起了神識,一點點往外蔓延。

直到神識用到了極致,入目的景色依舊十分陌生。

不是山海宗,更不是煉器宗。

“這是哪裡?”譚家勇喃喃。

占隱搖了搖頭,“不知道。”

譚家勇繼續摸他的腦袋,“彆怕,沒事的。”

少年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大晚上的,哪怕是修士,視線也會受阻,並不適合行動,譚家勇乾脆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占隱從空間戒子裡摸出了肉,串起來烤熟了,遞給譚家勇。

譚家勇接過,就著他摸出來的餅吃了起來。

見譚家勇的神色沉著,占隱安慰道,“哥不用擔心,師祖他實力強悍,保命手段又多,不會有危險的。”

譚家勇點了點頭,“嗯,就是不知道雲騰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相比起元嬰期的沈長君,他到是更加擔心煉器宗那些弟子。當時在場的人可是不少。

占隱抿了抿唇,繼續安慰,“哥放心,宗門裡的師兄弟身上都有傳送符的,若是遇到危險,就會及時傳送,不會有事的。”

譚家勇點了點頭,“小隱說的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該不會被隨機傳送了吧?”

傳送符價值不菲,也就煉器宗這樣的大宗門,又對弟子極其看中的,才會在弟子出門的時候人手送上一塊。

傳送符定位的是煉器宗的大殿,一般情況下弟子受到致命傷害或者主動啟動就能直接傳送到宗門之中。

可若是那弟子離宗門距離太遠,又或者出了什麼彆的變故,也可能出現隨機傳送的情況。

平日裡,傳送符都是宗門弟子外出曆練的時候帶在身上的。大多數時候煉器宗的弟子都不會走的太遠,所以傳送符也夠用了。

不過,山海宗距離煉器宗距離不算近,傳送符傳送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譚家勇終於放下了心。

旁邊的占隱看著這幕,微微抿起了唇,露出淡淡的笑意。

見天色已經不早了,譚家勇道,“你先睡會兒吧,等天亮了咱們再找找回去的路。”

“好。”少年乖巧的道。

譚家勇讓睡,少年就躺進了被窩裡,正是剛剛譚家勇躺的地方,還帶著他的體溫,正是最暖和的時候。

見譚家勇並沒有躺下的意思,少年從被窩裡冒出腦袋,“哥,你不睡麼?”

譚家勇:“……咳,我一直睡到現在,感覺不困,你睡吧。”

“哦。”少年的聲音帶了點小小的失落。

譚家勇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乖,睡吧。”

少年在他掌心蹭了蹭,果真安心的閉上了眼。

譚家勇輕輕的摸了摸少年柔軟的發頂,神色柔和下來。又從儲物戒了摸出一個玉牌,見玉牌完好無損之後,他才徹底安定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反正譚家勇現在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乾脆閉上眼睛修煉。

雖說煉器訣的最佳修煉方式是在煉器的時候進行,但平時打坐修煉也是可以的。

就是效果差了些。不過…

譚家勇閉目感受了一下,修為確實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期,無法增長了。

那天在坊市的時候就有所感覺,他大概是要進階了,所以才放棄了繼續煉器的行為。

畢竟他也是準備要去參加築基修士的比鬥的,要是賽前進階了算什麼事?

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變故,繼續比賽大概是不行了。

所以,他也是時候準備進階了。

正好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被隨即傳送到了哪裡,修為高點也更有自保之力。

想到就做,譚家勇站起身,順著山洞周圍走了一圈,把自己煉製的極品法器都給布置上了。

又丟了幾張當初煉手用的幻陣玉牌,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回到山洞。

想了想,怕自己的動靜驚擾到占隱睡覺,他乾脆坐的遠了些。

周圍的靈氣比起煉器宗來實在差太多了,譚家勇乾脆把靈氣都倒了出來,差點把他給埋起來了。

想了想,他把那把黑色鐵錘也給拿了出來,就放在了腿上。

一切準備就緒,譚家勇閉上眼,開始瘋狂的吸收靈氣。

就在他徹底沉入修煉的時候,一直安靜躺著的占隱睜開了眼。

少年站起身,赤著腳輕輕的走到青年麵前,蹲下,和青年的視線持平,指間虛虛的描繪著青年的輪廓,哪怕沒有觸碰上,青年的溫度似乎也傳到了他的指間。

於是少年愉悅的眯起了眼,像一隻吃到小魚乾的貓咪,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弧度。

真好啊,他想。

不是夢裡那個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傀儡,也不是那堆怎麼也拚湊不起來的碎肉。

鮮活的,有溫度的哥哥。

閉著眼睛的青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微顫了顫,似乎是有清醒過來的架勢。

少年嚇的手一縮,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燙了般,瞬間收回了手,下一瞬間人已經紮進了被窩裡,像是從來沒有起來過一般。

好在青年隻是微微動了動睫毛,就繼續沉寂在修煉中了。等過了會兒沒發現有彆的動靜,又從被窩裡摸了出來。

進階比預計中的還要容易,就是一個把靈氣壓縮到質變的過程。

不過,需要的靈氣似乎比自己預計中的還多,譚家勇能感覺到周圍的靈氣瘋狂往身體裡衝的感覺。

需求量簡直讓他心驚,難怪彆人都說灡稪進階的時候一定要選個靈氣充裕的地方。

譚家勇都在懷疑,自己準備的那些靈氣是不是夠他完成這次進階。

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直到他完成進階,周圍的靈氣都處於充裕的狀態。

然後他睜開眼,就對上占隱黑溜溜的眼珠子。

譚家勇揉了揉他的腦袋,“等急了沒?”

少年順勢蹭了蹭他的掌心,“沒。恭喜哥進階~”

譚家勇臉上也多了笑意,“嗯,還算順利。就是用的靈石多了些。”想到這裡,他有些心疼,果然下次還是要找個靈氣充裕的地方才行。

少年拍了拍胸口,“不怕,我有很多靈石,可以養哥。”

譚家勇哈哈笑了一聲,突然感覺這話有些不對,“等等,你是不是給我加靈石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靈石,似乎比他原本的靈石靈氣充裕很多,看著似乎是…“中階靈石?”

少年點了點頭,“是啊,我見哥的靈氣不夠,就加了些。哥不怕,我有很多靈石的。”

譚家勇:“……”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掙錢養家那個,怎麼現在看來,自己是被養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