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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這個世界的主角竟然就是薑百斬。

對於這名字, 譚家勇挺熟的, 就是山海宗的那個普通內門弟子。

人長的還可以, 聽說實力也還不錯,整個築基一輩能被排到前百強。

不過, 可能那人每次對他表現的都是交好的想法, 要不是小隱對他們一行人意見很大, 可能他們還能有點交情。

但是占隱一直對那一行人表現的十分不對付, 所以他也對他們一向是敬而遠之。

尤其上次, 他把那個叫江海濤的人打了之後, 他們之間彆說交情了,不成仇就好了。

羅漪還在小聲的叭啦, “我跟你說,主角就是天道的寵兒,雖然有他在的地方麻煩不斷,但是每次倒黴的都是彆人, 最後得到好處的都是主角。

以我觀察到的經驗,那些劇情中注定是主角的機緣是不能搶的,但是其它的好東西也不少, 足夠咱們好好修煉了。”

羅漪吧啦了半天, 說來說去就一句話,主角的機緣不能搶, 其它的就隨便拿。

譚家勇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他總覺得, 就這姑娘的心性,想要在修真界走下去,還真是不容易。

一個連爭都不敢爭的人,又拿什麼來逆天改命?

不過這姑娘似乎也沒什麼野心,能從主角手裡摳一點資源出來,似乎就很開心了。

姑娘還在小聲的嘀咕,“這次我們去的秘境,是十年後主角才會去的。最裡麵的紫陽咱們是不能動的。不過,除了紫陽,裡麵還有很多異火,隻要隨便收取一個就足夠用了。”

伴隨著少女的指引,他們竟然越走越偏,靈氣也越來越稀薄,到後麵的地界幾乎很少能遇到靈氣。

終於,幾個月後,他們在一片光禿禿的山上停了下來。

麵對兩人疑惑的目光,羅漪趕緊道,“應該就是附近了。彆看這些地方幾乎沒有靈氣,那是因為靈氣都被火焰吸光了,因為地下都是異火,所以這裡植被才長不起來。”

少女算了算日子,“還有三天才到時間。”

聽到這話,占隱的眸色微微動了動。

今天九月初六,還有三天,不正是他哥的生辰?

想到這裡,他抬眸往譚家勇那裡看了一眼。

譚家勇不解的看向他,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表示安撫。

占隱:“……”他微微偏了偏腦袋,不動聲色的往他哥麵前靠了靠。

嗯,他喜歡離他哥最近的地方,最好是能清晰感覺到他哥體溫的距離。

羅漪還在緊張兮兮的觀察地型,實在是附近的山頭都差不多,一眼望去全是光禿禿的。

而異火出現的時間十分有限,每年隻會在九月初九出現,然後從地底冒出,最多一刻鐘的時間就會消失。

也就是這地方太偏僻了,異火出現的時間又短,那麼多年了才少有人知曉。

羅漪仔細的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對比了一下,才最終圈定了幾個地點。

她其實還有些怕,畢竟一刻鐘的時間太短了,要是選的地方不對,那就隻能等下一個十年了。

見羅漪如此的惴惴不安,譚家勇安撫的衝她道,“彆緊張,這次不行,下次再來就好了。”

羅漪終於稍微放下了點心。

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標注的可能出現異火的點,都被譚家勇在傳送陣符上做下了記號。

若是選擇的地方不對,他就能利用陣符隨時傳送。

這就是煉器師的底氣。

當然,這一點他暫時並沒有和那妹子說就是了。

在羅漪越發焦躁的情緒中,第三天的傍晚終於緩緩來臨了。

伴隨著太陽的西下,天邊的雲霞漸漸被染紅,整片天空都被染上了層層疊疊的豔麗色彩,以至於大地都被鋪上了同樣絢麗的顏色,整個天空和大地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

不對,不是像要燃燒起來,而是整個大地都已經燃了起來,連帶著大半個天空,都是紅豔豔地一片絢麗的紅。

羅漪差點沒感動的哭出來,“就是這裡就是這裡!”終於不用害怕弄錯地方被大佬一巴掌拍死了。

就連占隱都很驚訝,“這裡竟然有這樣的異火。”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都沒有聽說。

大抵還是這裡實在太偏僻了,幾乎不會有修士前來,就算偶爾有一兩個路過的,也很少有人能巧合的剛剛在九月初九的這個時辰剛剛好的碰到。

所以說,能那麼剛剛來到這裡的主角,不愧是天道的寵兒嗎?

羅漪連忙提醒道,“隻有一刻鐘的時間,等太陽徹底落山,雲霞消散,異火也會消失,想要哪種趕緊的!”說話的時候,她摸著儲物袋,裡麵放了一個她專門儲備的玉盒。

既然準備來這裡,自然不會什麼也沒準備。

就是,以她的修為,想要弄到異火比較困難,要是一個不小心,估摸著就不是她收異火,而是異火收她了。

在她眼巴巴看著的時候,譚家勇已經又到了火焰邊緣。

在邊緣位置的異火是威力最小的,那威力彆說煉器了,就連燒柴都有點費勁兒,本來他是沒打算要的。

不過,在他丹田裡的丹火可沒有他的主人那麼淡定,觸及到異火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然後一口就把那些譚家勇原本都看不上的異火給吞了。

譚家勇:“……”他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是餓成什麼樣了?

好在,丹火吸收異火的動作十分迅速,他一路走一路吞,導致直接弄出了一條安全通道來,連他準備的防火手段都用不上了。

譚家勇的視線在異火中穿來穿去,火焰看是漫山遍野,可惜種類卻是不多,幾種威力比較大的明顯都在中心位置。

譚家勇就直接往中心位置衝了過去,很快的,他就在那火焰堆裡看到了幾團不太一樣的光芒。

一團青光,一團藍光,以及一團紫色光芒,幾團光芒似是互相忌憚,各自占據一方。

譚家勇幾乎第一時間就能確定,那紫色光芒大概就是羅漪口中的紫陽了。

不過,譚家勇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是那一團藍光。譚家勇記得,他的師祖沈長君的火焰正是藍色的,和那團靈火有些相似。

占隱小聲催促,“時間快到了,哥你想要哪一個?”

譚家勇有些遲疑不定的時候,丹火已經有了選擇,直接一口向那團青光吞了下去。

譚家勇:“……”

這下子,都不用他選了,直接動手幫丹火壓製那團青光。

雖然丹火這一路走過吃了不少火焰,但是威力比起青光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兒。

譚家勇算是看明白了,這火壓根兒沒神智,就是本能的隻知道吃吃吃。而是之所以挑中青火,估摸著隻是因為青火離得最近而已。

雄赳赳氣昂昂的丹火一觸碰到青火,差點就被一口給吞了。

譚家勇連忙幫忙壓製,頗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幫忙收取青焰的時候,周圍的火焰都在向他襲來,就連那兩朵原本和青焰分庭抗禮的藍紫焰火,也向他席卷而來。

譚家勇:“……”雖然因為修煉了練器訣,對火焰有了種本能的抗體,但是也架不住這麼多火焰焚燒的。

丹火本來就是他的火焰,彆看一開始吞噬普通異火時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事實上那時他身上就有種灼燒般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他每次煉器的時候都會體驗,早就已經十分熟悉了,那點痛感根本調動不起他的任何情緒。

但是突然這麼多火焰襲來,痛苦瞬間擴大幾百倍不止,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有種快要融燒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譚家勇在每次煉器的時候熔煉材料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就運用起了煉器訣。

隻是這一次錘煉的不是法器法寶,也不是天材地寶,而是自己的肉身。

痛苦在加劇,身體裡的雜質在飛快地消失,整個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質變,這一刻,譚家勇眼底隻有自己怎麼錘煉身體…

等到最後一步完成,一切歸於平靜,等譚家勇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天早就已經徹底黑了,整片大地隻有他這一塊被火光包圍。

他身上的最後一點火焰褪去,頓時露出一具完美無瑕的身體,每一絲肌肉每一塊肌膚都是經過精心的淬煉而出,光是看著就有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因為這一幕,下巴差點跌落的羅漪,還什麼也沒來得及看清楚,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就是這時候,譚家勇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件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火焰灼燒過的原因,墊著腳給他披衣裳的少年臉頰一片緋紅。

譚家勇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連忙從儲物戒裡摸出衣服穿上。

這下子,譚家勇的臉也跟著紅了。

47 # 有點礙眼

過了好一會兒, 占隱才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小聲的道,“哥,你火焰收了沒?”

譚家勇連忙調出自己的丹火, 然後一看, 有些傻眼。

就見原本橙色的丹火, 變成了橙,紫, 藍, 青四種顏色, 可以看出, 橙色火焰是最弱的, 偏偏十分自不量力的想要吞吃其它幾股火焰, 可惜它哪個都吞不了,往往還會被彆的火焰咬上一口, 看起來十分可憐了。

譚家勇:“……”

占隱湊了個腦袋過來,表情也很驚奇,“咦,哥你把所有火焰都給收了?”

譚家勇搖了搖頭, “不清楚。”想了想他解釋道,“好像它們自己跑我丹田去了。”

占隱:“……”他當時都被嚇到了,要不是他哥一直表現的十分亢奮, 他就出手阻止了。

是的, 譚家勇自己可能沒有感覺,但是他一直關注著他哥, 清晰的看到了他哥在火焰包裹的時那臉上興奮的表情。這才收斂了想要幫忙的想法。

直到周圍的火焰退去, 他哥身上的火焰又燃燒了很久, 人型的火焰中傳出有節奏的火焰灼燒物品時的劈啪聲。

而那時,周圍除了他哥,並沒有其他能夠灼燒的物品。

占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製止住了自己往火焰裡衝的行為。他都無法想象,若是,若是有什麼意外,他該怎麼辦?

是把人重新做成傀儡?還是再去把上輩需要收集的材料再收集一次?

占隱僵著身子,開始懷疑自己任由譚家勇自己成長的行為是不是正確的了。或許,他真的該把哥養在家中,哪兒也不讓去的…

就在占隱思緒紛雜,心裡的陰暗情緒不知道覆蓋到哪裡之後,譚家勇身上的火焰消失了。

然後,出現了一個什麼也沒穿的,乾乾淨淨的哥哥。

刹那間,那些陰暗的想法消失殆儘,他還是那個乖巧的,聽話的,會對他哥露出甜甜笑容的小隱。

占隱的情緒收斂的很快,譚家勇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把丹火放入丹田,發現並沒有什麼不適之後,就徹底把這事放下來。

占隱欲言又止,“哥,你確定那火焰不會反噬你嗎?”

譚家勇想了想,“應該不會吧,我看它們挺乖的。”經過這一次的淬煉,他能感覺身體的強度提升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他有預感,就是那些火焰真的不聽話,想要焚燒他也沒那麼容易。

占隱:“……”差點把人都給燒沒了,這竟然還叫乖。

譚家勇揉了揉他的腦袋,“安心,我有分寸。”

占隱聽他這麼說,這才點了點頭。

這時,譚家勇看到地上躺著的羅漪,有些詫異,“她怎麼了?被異火傷了嗎?”

占隱有些心虛,可又不好意思說因為他哥沒穿衣裳,不希望被人看到,所以打暈了。於是隻能含糊道,“唔,她修為太低了些。”

譚家勇點了點頭,“嗯,築基期確實太低了些。”

因為這姑娘帶著他們來收取了異火,譚家勇對她還是很感謝的,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發現並沒有什麼被火燒的樣子。

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疑惑,見沒什麼大礙,就塞了一顆丹藥,把人放到飛舟上了。

等飛舟飛上天空,占隱的視線往下麵的山坡上淡淡的瞟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中,似乎有什麼身影微微動了動,又迅速地消失,快的讓人懷疑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羅漪醒過來的時候,神智還有些迷離,等視線對準譚家勇的時候,才瞬間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也不怪她驚訝,實在是任誰看到一個人被火焰吞沒,然後燒得劈啪作響後,又全須全尾的從火焰裡走出來,估計都會震驚的無以複加。

可惜她並不知道,她心心念念不能碰的紫陽已經跑到青年的丹田裡了,不然估計會更加震驚。

好在,過程雖然嚇人了點,結果卻是好的。羅漪摸著儲物袋裡的玉盒,心裡異常滿足。

異火終於到手了,昨天跟在大佬後麵撿漏撿的,雖然不是最頂階的那一波,還隻是小小的一丟丟。但這也是異火啊,都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這個,她就隻需要等著結丹之後,就能嘗試學習煉丹煉器了。

一個連煉丹煉器都不會的修士,是沒辦法在修真界發財的。

心裡念叨著自己的小九九,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賣命給魔主了。

羅漪頓時隻覺得一陣心酸,果然修真什麼的,真是太難了。

和羅漪的心塞不同,譚家勇和占隱都因為他的收獲而顯得很高興,不過,譚家勇想到了什麼,“啊,小隱你是不是還沒收取異火啊!”

占隱瞅著他哥笑,“我有的。”說著,手一攤,白皙的手心上躺著一團漆黑的火焰。

是的,漆黑的火焰。

那是種十分詭異的感覺,明明應該給人光明和溫暖的火焰,在變成黑色之後,竟然會給人一種蝕骨冰寒的感覺。

羅漪在黑火出現的瞬間,已經縮到角落裡瑟瑟發抖去了,心裡拚命的向魔主禱告她並沒有其它心思。

就連譚家勇在黑焰出現的瞬間,都有些許的不適,不過想到這是小隱的異火,肯定不會傷害他,於是十分膽大的還準備伸手去戳。

占隱連忙把火收了回去,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哥,“哥,這火不能碰的。”

譚家勇收回了手,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異火到手,本來占隱以為譚家勇會迫不及待的回煉器宗去,誰知飛舟的方向卻完全不是這樣。

於是他不免有些好奇,“哥,咱們不回煉器宗嗎?”

譚家勇當然不會說害怕有人跑去煉器宗守株待兔傷害到他,而是道,“聽說修士修行不能閉門造車,一定要多在修真界曆練境界才能穩定。”

見他說的一本正經,占隱乖乖的點頭,假裝自己已經信了。

然後,兩人開始商議前往哪裡好。“哥想去什麼地方?”

譚家勇想了想,“有沒有那種,魔修和修士間能和平相處的地方?”

占隱抬頭,定定的看著他。

譚家勇被看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他家小隱一直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到底是讓他覺得心疼。

要是能有那種魔修和仙修能夠和平相處的地方,他家小隱就不用再隱藏了。

占隱還沒開口,那邊羅漪小聲的道,“噩夢城!”

噩夢城,一個被普通修士和凡人似為噩夢一般的地方,在那裡生活的人幾乎都是些窮凶極惡之輩。

除了魔修外,也有不少心狠手辣的仙修,這些人多是些門派叛徒,手中人命無數,哪怕是混跡在魔修之中,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能讓魔修和仙修生活在一起的,羅漪能想到的,自然就是這個地方了。當然,所謂的和平相處,看的是你的拳頭夠不夠硬。

不過…羅漪抬眼,偷偷瞅了瞅譚家勇,又瞅了瞅占隱,有心想要說點什麼,譚家勇卻已經點了頭,“好,就去噩夢之城!”

羅漪:“……”她有些求救般的把視線轉向占隱,就見占隱轉頭,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羅漪:“……”完了完了,那地方那麼危險,以她們這一行大小貓三兩隻過去,不是給人送菜的嗎?到時候大佬會不會覺得是她耍了花招?然後遷怒於她?

羅漪越想越害怕,可憐兮兮的慫成一團瑟瑟發抖,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譚家勇可沒發現羅漪的糾結,有了主意,他打開地圖,開始在上麵尋找起了噩夢之城。

不過,噩夢之城也不是說去就能去的,路途遙遠不說,路上危險重重,他們總不能這麼什麼準備都沒有的上路。

自從進階到結丹後,譚家勇就覺得腰包癟癟的,一向有囤錢習慣的人突然窮了,總會覺得哪裡都不太踏實。

於是,到了修士的城鎮之後,他就把自己煉製的法寶拿去賣了。

為了省事,他都是直接拿到那些鋪子裡賣,然後順便在鋪子裡買上一批材料,再去坊市淘一波,這樣他的儲物戒裡就多了不少東西。

拿到材料,他首先給自己的飛舟升了個級,不但速度更快,防禦力也加強了不少,升級版的聚靈術不但能夠供應飛舟足夠的飛行速度,更是讓整個飛舟裡充滿了靈氣,頓時升級成了修煉的臨時洞府。

當然,他把飛舟升級成這樣不是為了修煉,而是為了煉器的。額,好吧,對於他來說煉器就是修煉,也沒什麼差彆。

看到他打算一邊駕馭飛舟一邊煉器的時候,占隱終於看不下去了,主動把飛舟的駕駛接了過來,讓他可以專心煉器。

譚家勇也沒拒絕,隻是轉身就煉製了幾個觸發行的防禦法寶塞給占隱,這才轉身繼續煉器去了。

占隱握著新鮮出爐還熱乎的法寶,抿著唇笑。

這讓旁邊看到他笑容的羅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而這時,占隱也把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身邊一直跟著這麼個人,看著有些礙眼呢。

羅漪:“……”嗚嗚嗚,大佬,求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害怕。

等譚家勇到下個城池,把法寶重新換成材料和靈石,填了大半個儲物戒後,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咦,那個羅漪呢?”

48 # 修魔如何

占隱眨巴了下眼睛,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有事,說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譚家勇:“……”他發現他家小隱現在忽悠他的借口都越來越敷衍了。

無奈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彆鬨, 那姑娘雖然傻了點, 人還不壞。”

少年微微撅了撅嘴, 似乎聽到自己哥嘴角誇獎彆人有些不大高興,“她很礙眼。”

“額…”譚家勇汗顏, 看著少年確實不太高興的表情, 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咱們不帶她玩兒了。”

反正該探聽的消息已經探聽的差不多了, 至於更多的東西…每天升起的日頭都是不一樣的, 每一個不同的選擇都代表著不同的未來, 譚家勇相信,在那麼多所謂的穿書者的參與下, 未來還會是原本的樣子。

既然未來已經變得不可預知,他又何必非要帶一個“預知者”在身邊?

想通這些,譚家勇頓時不再糾結羅漪的去向,準備該乾嘛繼續乾嘛。

見他這麼說, 少年果然高興了,偷偷的瞅他哥,小聲的道, “你就不怕我把人給…”說著,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少年這一年多來長的越發精致可愛了,這個動作做出來不但不嚇人, 反而有些俏皮。

譚家勇卻看的鼻子一酸, 一把把人摟進懷裡, 忍不住又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彆那麼說自己,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

少年把腦袋埋在青年的脖子裡,一聲也不吭。

哥,你知不知,你就是我的分寸。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努力做個有分寸的人。

礙事的人被支走了,占隱小聲的建議到,“哥,其實咱們可以不用非要去噩夢之城,修真界那麼大,有魔修活動的城鎮也是有不少的。”特彆是那些和魔修大陸接壤的地盤,和魔修做生意的人也不在少數。

噩夢之城之所以這麼出名,不過是因為這是仙修的地盤上而已。所以這樣的地方對於修士和魔修來說,都十分特殊。

同時,他也確定了一件事,“劇情”是圍繞“主角”展開的,那些連主角都不知道的地方,那就是那些所謂穿書者的盲區。

修真界那麼大,一個“主角”能去的地方太有限了,想要找個地方安靜的生活,那真是太容易了。

譚家勇想了想,點了點頭。

雖然羅漪看起來無害的樣子,但是在她知道他們目的地的情況下,譚家勇自然不會再把占隱帶到噩夢之城去。

修士想要弄到一個人的記憶,實在是太容易了。就連譚家勇都知道有一個叫搜魂術的術法,隻要修為高於被搜之人,很容易就能得到被搜之人的記憶。

除此之外,什麼幻陣幻符幻術…想要弄到一個人記憶的方法實在太多了。

譚家勇可不想去賭那個萬一。

於是,兩人果斷改了一個方向。

飛舟被譚家勇又加工了一回,直接改變了個模樣,原本簡樸的樣式改成了棟精致的小竹樓,舟上還擺了竹桌竹凳,遠遠看去就是個移動的玲瓏閣。

譚家勇和占隱一人穿了件青色長衫,身後背了一把長劍。

用劍的修士很多,但是喜歡把劍背到身後的,一般就隻有劍修了。

畢竟儲物類的法器滿大街都是,那麼大的塊頭呢,往裡麵一放,不是特彆省事?

也就是劍修,很多人覺得和劍同吃同睡才能更加理解自己的人,做到人劍合一。

聽說,很多劍修都是把劍看到比自己對象更重要的存在,導致整個修真界裡,劍修是非常有名的單身貴族。

幾乎大多數劍修,都是和自己的劍一起過一輩子。

也因為這一份執著和純粹,劍修的戰力在所有修士之中都是排在前行的。

一般來說,基本很少有人沒事會去找劍修的麻煩。

當然,關於劍修比較窮這一點,可能也是一大原因。

兩人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偽裝成了劍修,果然很多人都下意識的繞著他們走了。

作戲要作全套,和羅漪分開之後,他們賣法寶也不去大鋪子了,而是直接去了坊市。

雖然修真界裡很多天材地寶會偽裝成普通物品,讓人看走眼,但是想法寶這種隻要輸入靈氣就能看出靈光的寶物,會買到假貨的著實不多。

他的攤子一擺出來,頓時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

譚家勇抱著劍,一副冷著臉讓人打量的模樣,導致不少人懷疑他的這些法寶來路不正。

不過,誰又在乎呢?

對於修士來說,到手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至於寶物的上一任主人是誰,那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了。

因為扮演的身份原因,譚家勇一般最多出手一兩件法寶,不過法寶價格不菲,拿到的靈石已經不少了,又用靈石囤積材料。

一路走走停停,腰包就徹底鼓了。不但裝了滿滿一戒子的靈石,而是各種材料也堆積了滿滿一個儲物戒。

就連占隱,也收集了很多煉丹材料。

譚家勇終於見到他家小隱煉丹了,黑色的火焰在丹爐上靜靜的燃燒,那種感覺,看著竟然有幾分詭異。

不過,他家小隱煉製的丹藥效果卻是十分好的,甚至比那些煉丹師煉製的效果好上很多,幾乎每顆丹藥都留著非常純粹的藥力,似乎所有不必要的雜質,都在那黑色的火焰中不複存在一般。

占隱的丹藥賣的甚至比譚家勇的法寶還好。

說起來也正常,雖然法寶和修士的實力息息相關,但是作為武器,一個修士能使用的數量有限,除非那種豪到能把法寶當成一次性消耗品的有錢人,不然過多的法寶隻會讓修士分散自己的有限的精力。

正所謂,貴精不貴多。與其想著不停換法寶,不如選擇一兩件細細琢磨,說不得才能把法寶的威力運用到極致。

相比起來,丹藥消耗就多多了,而是很多功效強大的丹藥,售賣的價格甚至會超過法寶。

所以,都說煉丹師和煉器師是修真界最有錢的職業。

現在,兩個有錢職業客串窮人職業,偷偷的就塞滿了腰包。

到後麵覺得劍修賣那麼多東西太打眼了,於是兩人又開始客串其他修士了,比如身上佩戴樂器的音修,衣裳飄逸的法修,衣著儒雅的儒修…甚至有次譚家勇還在腰上掛了個鐵鍋,給占隱掛了個勺子,兩人客串了一把食修。

兩人東西學的雜,還彆說,配套的法寶一掛出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形似。

更絕的是,譚家勇賣的法寶,往往都比較貼合他們的裝束,比如說,食修就賣廚具方麵的法寶,儒修就賣筆墨紙硯類,音修就賣樂器。

這樣一來,賣出去的法寶就更少了。不過,因為煉器的種類變得多樣化,他的煉器水平也呈直線上升,各種法器上不再有短板,想要煉製什麼隻要材料足夠,幾乎手到擒來。

賣的不多,煉製的不少,漸漸的他們儲物戒裡法寶也開始堆積成山了,其中竟然連極品法寶都有不少。

這種極品法寶拿出去太打眼了些,譚家勇就乾脆一件都沒有賣,除了他們自己用的,剩下的就都在儲物戒裡積灰了。

某天譚家勇心血來潮看了看自己的存貨,也被驚到了,“怎麼這麼多?”

少年就在旁邊抿著唇笑,“哥哥厲害。”

某人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來還是要找個地方處理。”

要是讓那些為了一件法寶拚死拚活的人聽到這話,估摸著會被氣得和他拚命。

少年想了想,“要不,哥,咱們找個地方開個鋪子?”

“開什麼鋪子?”譚家勇來了幾分興趣,以為少年這麼說是想開個法寶鋪呢。

誰知少年薄唇輕啟,眉眼一揚,“靈食鋪。”

一路行來,除了煉器煉丹材料,兩人收集最多的就是可食用的靈材種子,占隱的那枚靈田戒指更是譚家勇重點升級對象,現在裡麵的靈田起碼在萬畝之上,種植的靈植更是多不勝數,怕是一般的小門派都比不上。

占隱想要開家靈食店,還真是沒問題。

就是,他這話和他們剛剛說的話題有什麼關聯?

占隱笑眯眯的,“到時我們可以在鋪子裡賣法寶啊,而且做飯需要燒火,到時候哥可以在廚房煉器,就不會有人多想了。”

譚家勇:“……”他覺得小隱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點不大對勁兒的樣子。

不過,見少年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就點了點頭。

少年頓時更高興了,指著地圖道,“哥,我們往那邊去,在這裡開個小店好了。”

少年指的方向,正是無儘森林邊緣的一座小城。

譚家勇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一路拐著彎的把他往這邊領,可不是早就想好目的地了?

譚家勇突然想到,要是能在這裡安定下來後,或者他可以回去把阿爹接過來。

這麼久沒見阿爹了,怪想的。

占隱看到他的神色,眸子微微動了動,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的道,“哥,你說…阿爹要是也修魔如何?”

49 # 是驚是喜

譚聞修魔會如何?

譚家勇的腳步一頓, 因為最開始譚聞就沒有靈根,在他和占隱一起成為修士的時候,譚聞依舊是個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所以,譚家勇已經默認了譚聞不能修煉的事實, 想的最多的也就是給他爹多弄點好東西回去, 好好養著, 長命幾百歲,無病無災的過一輩子。

若是以前, 譚家勇自然會覺得能修煉就是好事, 不管修仙修魔, 都不過是個修煉方法而已。

但是現在, 在見識過了修士對於魔修的態度之後, 他就有些猶豫了。

少年看著他的神色, 睫毛微微顫了顫,隻覺得一顆心沉入了穀底。

而就在這時, 就聽青年沉吟的道,“這事得和阿爹商量一下,看他自己的選擇。不管仙修魔修還是音修法修,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隻是使用的人而已。”說到後麵, 他還安慰少年,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不用在意外人的目光。“

少年笑眯了眼, “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譚家勇覺得小隱似乎放下了什麼心事一般,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這一路走來, 他就一直覺得小隱好像有心事, 他琢磨著可能是山海宗的人與羅漪的事情鬨的, 一路上他想著法子安慰效果都差強人意。

但是現在,他感覺那份心事似乎終於被他放下了。

譚家勇仔細想了想自己說過的話,覺得這些說辭前些日子也說過,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可為何獨獨隻有今天少年才像是聽進去了一般?

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他今天說的時候,提到了阿爹?

譚家勇突然有了點奇異的感覺。

然後,譚家勇就看到占隱熟門熟路的帶著他進了一條不起眼的街道,又轉進了一個小院。

譚家勇:“……”這熟門熟路的動作,看著跟進自家院子也差不多了。

那種隱約的奇怪感覺越發濃烈,在占隱停在院子前,回頭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的時候,譚家勇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在占隱期待的目光中,譚家勇終於推開了那間普通的大門。

院子裡的一幕頓時讓他鼻子一酸。

陽光從稀疏的樹葉下灑落,能帶給人淡淡的暖意的同時,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刺眼,這是個很適合睡覺的地方。

很顯然,此間的主人也知道這一點。

男人抱著隻貓,躺在樹下的躺椅下,睡的好不悠閒,旁邊的大缸裡,一魚一蛙從荷葉下露出半個腦袋,百無聊賴的吐了個泡泡,在看到他譚家勇的時候,那蛙還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紮到水裡不見了身影。

譚家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是笑著笑著,眼眶就有些紅了。

儘管一直告訴自己老爹在宗門比較安全,也能從契約靈獸那裡知道他們並未受傷,但是人不在身邊總有種本能的不安感。

本來以為,下次見麵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卻沒想到竟然能這麼快見麵。

真是又驚又喜!

終於,譚老爹睜開了眼,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對著譚家勇的肩膀來了一巴掌,“小子,你夠慢的啊!”

譚家勇:“……”不是,沒人告訴他要來這裡啊!所以慢真的不是他的錯好吧!

但是麵對少年無辜的表情,他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閉上自己的嘴,“路上買東西花了點兒時間。”

譚老爹點了點頭,“嗯,沒事,人來了就行。”

一家三口連帶著幾隻小家夥一個不少的都在這裡,頓時像是回到了小山村裡,有種時間並未流逝的錯覺。

不管是三人還是幾個小家夥都顯得很開心,就連原本傲嬌的小山貓都高興的圍著譚家勇蹭來蹭去。

譚家勇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臉上都是笑容。

對於樸實的農家人來說,遇到家人相聚這種好事,自然是要搓一頓慶祝慶祝的。

譚老爹去了廚房,難得準備動手給兩個小輩弄一桌。譚家勇和占隱要幫忙,被他揮了揮手給製止了,“去去去,今兒我做給你們吃,這麼遠的路也辛苦了,好好歇歇。”

譚家勇也知道,譚老爹這麼做,是想留獨處的機會給兩人。

他爹看似大大咧咧,實則門清兒的很,估計是看出了他的震驚,才想著給他們留下說話時間。

兩人走到小院兒,院子裡種了不少果樹。

譚家勇還記得,當初就是因為占隱對光排斥,所以他們才在院子裡儘可能多的種上樹,每棵樹都代表著譚家父子對他的一份拳拳愛護之心。

雖然現在占隱已經不懼陽光了,但是這個習慣譚家父子都保留了下來,就連譚家勇煉製玲瓏閣的時候,院子裡都會下意識的煉製很多樹。

看著院子裡的鬱鬱蔥蔥的樹木,占隱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見譚家勇一直不說話,他小聲的道,“哥想問什麼就問吧。”

譚家勇確實有很多話想問,驚喜太大,思緒太複雜,讓他有種不知道從哪裡問起,最後他道,“阿爹從什麼時候開始修煉的?”

譚聞身上的氣息壓根兒就沒遮掩,怎麼著也得有築基期了。哪怕魔修進階是出了名的快,也不至於就這短短幾個月就這麼高了。

少年小心的窺視他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的道,“進煉器宗後沒多久。”

譚家勇:“……”他忍不住微微抽了口涼氣。在堂堂的十大仙宗裡修魔,一修還兩個,譚家勇覺得,要是被他師父知道了,估計得抽死他。

而且,這麼久了,他竟然什麼也沒發覺,還天天在家裡轉來轉去…

突然想到忘天峰上的陣法,譚家勇遲疑的道,“忘天峰上的陣法,是不是你布置的?”

少年乖巧的點頭,表情看起來還有些無辜,“是啊,要是不布置陣法,那不就被外人發現了?”

見譚家勇臉有些黑,少年趕緊解釋,“我不是說的哥,那不是,哥那段時間學習忙嗎?我們就想著,這點小事就先不要耽誤哥了。”

譚家勇:“……”完全沒有被安慰到,臉更黑了。

見他神色越發的不好看,少年的表情也變得惴惴起來,眼圈漸漸開始泛紅,表情瞬間變得可憐兮兮的,“哥,我錯了,你彆生我氣。”

譚家勇頓時慌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安撫,“彆,彆哭,哥沒生你氣,哥隻是氣自己,隻顧著自己的事情,對你們忽略太多了。”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裡滿是愧疚。他要是在家人裡身上多放些心神,也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事了。

少年小心的窺著青年的神色,見他臉上沒有責怪而隻剩下自責,頓時就心疼了,他湊過去抱著青年的腰蹭了蹭,“是我不好,不該因為害怕哥哥不高興,就一直瞞著哥哥。”

譚家勇摸著他的腦袋,“是我不對。難為你們了。”

占隱,“嗚,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瞞著你了?”

譚家勇的動作微微一頓,“真的?”

占隱:“……”感覺有點不太對,但他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於是頭上那隻手繼續給他順毛,“小隱真乖,那你告訴哥,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少年偷眯眯抬頭,卻因角度問題,沒能看清青年的神色,這讓他莫名有慌,小心翼翼的道,“哥想問哪個?”

譚家勇:“……”他覺得這話信息量有點大,讓他有點心塞塞。於是隻能從比較好奇的點開始問起,“阿爹是從什麼時候,怎麼來到這個小鎮的?”

少年又偷眯眯的瞄了他一眼,才小小聲道,“山海宗出事之後,我就把阿爹接出來了…”

譚家勇:“……”他就說他怎麼一覺睡了一個多月。

少年似乎也知道那事做的不地道,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又一眼,把譚家勇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所以,我們出現在羅臨門附近,也是你故意的?”

少年更加心虛,“那個,我覺得那人有些不對,就想著去看看。”

譚家勇沉吟了一會兒,“你在…收攏以前的手下?”

少年已經不太敢看青年的表情了,小小聲道,“找幾個跑腿兒的,做事也方便些。”

尤其那些未來入魔現在卻還在痛苦中掙紮的狠人,稍微拉拔一把,就能獲得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他覺得這買賣不虧。

譚家勇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叮囑道,“你小心些,尤其是那些所謂的‘穿書者’。”

少年連連點頭,“嗯嗯,我心裡有數的。”

譚家勇又想到了一事,“對了,我當時問師祖,他說阿爹在門派裡安好…”

少年摸了摸鼻子,“忘峰山被我布置了幾個幻陣,師祖大概是沒看出來…”

譚家勇:“……”若是他沒記錯,他那師祖可是元嬰修士。連元嬰修士都能忽悠的陣法…

他家小隱…到底什麼修為…

譚家勇眼睛都開始飄了,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有點找不著北。

還是譚聞喊他們吃飯的聲音把他叫醒。

飯桌上,譚聞給譚家勇夾肉,“來嘗嘗,這是我狩獵的火兔肉,味道應該比一般的兔子好吃。”

譚家勇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了頓。

他爹是個獵戶,以前在村子裡就常年呆在山上,因為那一手手藝,他們家的日子一向過得還不錯。

可自從進了煉器宗後,山上看似無害的獸類,往往都有不俗的實力,他爹就再也沒有狩過獵了。

想到這裡,譚家勇又有些自責了。

譚聞看著他道,“修煉的事你彆怪小隱,是我讓他瞞著你的。從煉器宗出來也是,那時候正亂著,要是說出來怕你擔心。”

譚家勇鼻子有些堵,“阿爹放心,這不是小隱的錯。”還是他不夠強而已,所以才不能給家裡人安全感。

譚聞和占隱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遲疑…這,是不是打擊有點過了?

50 # 開個食鋪

為了安慰被打擊過頭的兒子, 譚聞拚命的給譚家勇夾菜,占隱也乖巧的坐在一邊,努力做個乖寶寶。

譚家勇看得無奈又好笑。

不過,一家子難得相聚, 幾人都顯得很開心, 譚老爹還摸出了一攤靈酒, 給兩人也滿上了。

一般情況下,譚老爹是不讓兩人喝酒的, 可見今天是真高興了, 就連在他肩膀上跳來跳去的喵喵都分到了一小杯, 紅色的小舌頭在酒杯裡舔的滋滋有聲, 表情那叫一饜足。

兩人都沒怎麼接觸酒, 尤其是占隱, 以前這些東西連味兒都不給他聞的,現在難得喝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酒氣熏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明亮的耀人。

譚家勇喝了幾杯,也有些上頭, 看著麵前高高興興的老爹和愛人,隻覺得一顆心滿滿漲漲的,有種人生就當如此的感覺。

一頓飯愣是吃到了晚上, 幾人到最後都喝了不少, 都有些喝暈的感覺,喵喵呈大字形攤在桌子上, 發出了滿足的呼嚕聲, 被人摸了肚子也不惱, 也不管被誰摸了,還抱著那手蹭了蹭,翻個身繼續咕嚕咕嚕地睡。

一夜放縱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床,譚家勇發現自己修為似乎更加凝實了些。

譚家勇突然有了種奇異的明悟。

都說修士修心,很多人都覺得,修士儘量避開俗務,超脫五行,才能心靜如水,得到成仙。

像是親緣之類的感情,就像是凡人的五穀雜糧,不但沒有什麼助力,反而會成為修仙路上的雜質。

所以煉器宗的人對於他家人的態度都很很曖昧,雖然看在他的麵子上不會故意打壓,但是也絕對不會太過親近。

有時候譚家勇感覺,他們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在歧路上犯蠢的小輩,覺得他走了歧路,但是認為他還小,小孩子嘛,跌跌跟頭也沒什麼。走的太順或者還不是好事。

所以,大家都在若有若無的無視他的家人。

這種態度譚家勇能感覺的很清楚,所以才更加的想要變強,覺得這樣才能更好的讓人認可他和他的家人。

這次譚聞離開煉器宗卻沒人知道的事,雖然譚家勇知道可能多半是小隱幻陣威力太大的原因,但是,多多少少的,譚家勇還是有那麼點點遷怒。

不過一覺睡醒,譚家勇覺得腦子也清楚了,家人是自己的,自然也該自己來守護。師父師祖待自己不薄,他要是不知道感恩還要埋怨,那就真的和白眼狼兒差不多了。

同時,他心裡也變得更加豁達,誰說家人會成為修士修煉途中的負擔?修士不是該順心而為,才更加貼合天道嗎?

他的心,從始至終,都隻是希望他們一家人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這就,足夠了。

實力的提升,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達成這個條件而已。

想通了這點後,譚家勇覺得整個人都通透了,實力在沒有煉器的情況下,也有了質的提升。

第二天,占隱立刻發現了譚家勇修為的改變,眸光微微閃動了下,然後道了句,“哥,早。”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頓時讓譚家勇的心情飛揚起來。

又有什麼幸福,能比的上最愛的人每天早上的一個問安,於是他順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小隱,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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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占隱說想要開靈食鋪子,譚家勇自然不會拒絕,第二天就開始著手開店事宜。

他們當然沒想著靠這鋪子掙錢,所以選的位置實在算不得好,就在他們院子不遠的街道,周圍雖然也開了些鋪子,但是看著就沒什麼生意的樣子,一個個老板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很多鋪子門麵乾脆都是關著的,一看就沒有人。

當然,整個小鎮做倒賣生意的比較多,很多人都守在鎮子裡,每次有狩獵者回來就圍過去,收購材料再轉手賣給彆人,就能掙上一筆不菲的收入。

除此之外,小鎮裡還有很多狩獵者的家屬,可以說,整個小鎮的組成人員十分複雜,從凡人到高階修士都是有的,可謂是魚龍混雜。

而在這裡,沒人會管你是魔修還是仙修,隻要你實力夠強,能弄到更多高階獵物,就能成為大家崇拜的對象。

占隱的“食肆”,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開門了。

鋪子布置的很簡單,裝飾什麼的基本沒有,桌椅凳子也不過是最簡單的石木。

整個鋪子簡單到像是一家凡人間的食鋪,還是那種最便宜的,稍微有點權勢的人都不會踏入。

譚家勇看得這一幕的時候,也有些無語,“這,真的不換點家具?我可以自己煉的。”

占隱衝他哥微笑,“不用。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隻要我手藝好,不怕沒人上門!”

譚家勇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都聽你的。”

於是,食肆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開門了。

譚老爹知道自己家開了鋪子,也很高興,主動包攬了食材問題。

雖然知道譚老爹已經在森林裡狩獵過了,譚家勇依舊有些擔心。不但塞了他爹一堆極品法器,還偷偷的跟了兩回。

就見他爹和喵喵配合默契,狩獵的時候那叫一個乾淨利落,本來就有不錯身手的人,修煉之後實力更加恐怖,遇到同階的妖獸就跟收拾普通禽獸似的,就連遇上群居的二階妖獸,他都敢帶著喵喵去乾一波。

能打贏自然收獲頗豐,打不贏就轉身跑,倒是沒有什麼打不過還要硬乾的想法。

譚家勇跟了兩回,見他爹下手比他利落,反應比他更乾脆,終於放下心來。

占隱發現他的動作,也不說話,就抿著嘴衝他笑。譚家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食肆已經開店一個上午了,但是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

占隱也不急,坐在掌櫃的台子前,撐著下巴看向後院的方向。

和前廳的簡單不同,後院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院子,和大廳簡直如出一轍。

然而,在占隱眼裡,後院就全然是另外一個模樣,寬敞明亮的院子正中,青年正扛著個鐵錘,吭哧吭哧的打鐵打的不亦樂乎。

明明隻是簡單的動作,青年做起來就有種特彆的韻味兒,少年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能看上一整天都不會膩味兒。

所以客人什麼,哪裡有沉迷哥哥美色重要?

當然,這樣的景色隻有少年一個人能看到。外人進到鋪子裡,看到的也就隻有一個擋著簾布的後院而已。

占隱正看得津津有味,門口就走進兩個修士,一邊走還一邊好奇,“咦,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食肆?”

“新開的吧,上次還沒有呢。”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可能是,太偏僻了?”

兩人嘰裡咕嚕的說著話,然後坐在了凳子上,招呼道,“老板,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占隱聽到動靜,眼皮也沒抬,隨手指了指一旁的牆麵,上麵稀稀疏疏的掛了幾個牌子。

“三色靈米粥,七珍火兔煲,五色十香炒,三珍八寶燉…”

兩人念完名字,神色都有些莫名。明明前麵還說的十分高大上的樣子,什麼七珍,什麼五色十香…結果,配上一個煲,炒,燉…頓時就把菜式的整個品味都拉下了不是一星半點。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幾分遲疑。

作為刀口上舔血的人來說,飛升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遠了些,能夠好好的活著就不錯了。

所以,那些被修士不屑一顧的口腹之欲和各種欲/望,在這裡反而被狩獵者的追求。

活著都成了不易,誰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自然是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所以小鎮裡除了各種收購販賣的鋪子外,各種勾欄賭坊食肆其實都不算少。

不過,為了方便客人直接前往,一般這種鋪子都是紮堆的開設,像這家小店這樣開得這麼偏的,還真是少有。

兩人看完前麵名字,其中一人遲疑了下,正準備開口,他們就是住在附近的狩獵者,昨天才狩完獵回來,睡了一晚上,現在額的不行,這才想著出來弄點兒吃的。

進這門可羅雀的食鋪,純粹是因為離的近,塗省事而已。所以雖然菜譜看著有些不太靠譜的樣子,但是兩人也不是多挑的人,就準備將就著點兩個。

誰知,他剛準備叫老板上菜,就被同伴拉住,神色古怪的指了指菜名後麵的小字。

修士的視線都是很不錯,那麼遠的距離,一點小字也是能夠看清楚的。剛剛不過是被菜名震驚到,所以下意識忽略了而已,現在被同伴提醒,就順便看了看後麵的小字。

才看了一個價格,修士忍不住爆了粗口,“艸,搶錢啊!”然後又忍不住看了看後麵的價格,更是想要罵娘,拽起同伴的人轉身就準備要走。

他們是想著省事選了這麼個鋪子,下意識覺得店開這麼偏,看著也這麼普通,價格怎麼也貴不到哪裡去才對,所以才下意識忽略了價格。

現在想來,會不會有人和他們一樣,看都沒看清楚就點菜的?

那不是會被狠狠宰上一刀!

想想就覺得背脊發麻,越看越像是個黑店。

眼看兩人就要離開,占隱琢磨著,這都大半天了,才來這麼兩個客人,要是讓這兩人就這麼走了,今天估計都開不了門了。

雖然占隱自個兒不在意,但是幾天不開張,會不會讓他哥覺得他沒用?

這是個問題。

占隱想著,開口道,“暗傷沉積,氣脈損傷,靈氣駁雜…要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最多一年就有靈氣爆體之險。”

兩個正在往外走的人腳步都是一頓,眼底閃現了幾分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