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個娘娘腔竟然還是什麼頂流歌手,院裡好多腦殘的妹子都喜歡他。我暈,那張臉長得跟女人一樣,惡心死了。”
“要我說,那個什麼頂流,長得比女人還要欠……”
他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後背一痛,下一刻他就狼狽的跌在了地上。
一雙穿著黑白球鞋的長腿踩著腐爛的落葉,慢慢走到他麵前。
他身旁的同伴看到來人,嚇得臉都白了,瑟縮著肩膀,不自覺往樹後麵躲。
趴在地上的男生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一下就對上了一雙寒星般的眼睛。他頓時像見鬼一樣大叫了一聲。
這尊活閻王竟然就走在他們後麵,還把他們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剛剛你們不是議論我議論得挺起勁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男生穿著鮮紅色的球衣,五官俊朗帥氣,大概是剛從球場上下來,額頭泛著細密的汗珠。他嘴角微微勾著,像是在笑,然而眼底卻冰冷無比。
他彎下腰,拍了拍地上那個男生的臉,將他的後頸拎起來。
“說話呀,啞巴了?”
“顧星,你……你已經受過兩次處分了,你要是再欺負同學的話,學校會把你開除的。”男生被他拎在手中,大氣都不敢喘,像是鵪鶉一樣,肩膀不住顫抖。
顧星挑了挑眉,笑得毫不在意,“是嗎?反正都要被開除了,那我把你往死裡揍一頓,應該也無所謂吧?”
顧星……
餘弦微微皺眉,他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隻是,自從那次酒店的劇情偏離原來的軌道後,他腦海中關於原書的記憶便一天比一天模糊。想了半天,他都沒想起來顧星到底是誰。
“你們幾個在乾嘛呢?哪個學院的?拉拉扯扯的,想打架是不是?”
不遠處,巡邏的保安留意到了動靜,提著警棍走了過來。
聽到保安的說話聲,顧星臉色微變,往之前那個嘴巴不乾不淨的男生肩上踹了一腳,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餘弦原本默默站在一旁吃瓜,感慨著年輕人真是有活力,直到他發現那個紅色球衣的身影往他這邊衝來,他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這小孩,怎麼是往自己這個方向跑的?
餘弦不想卷入紛爭,不自覺也跑了起來。到了一個僻靜的亭子,他剛停下喘口氣,眼前憑空冒出了一個穿著鮮紅球衣的高大身影,嚇餘弦一大跳。
“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顧星帥氣的臉上滿是陰霾,警惕的盯著他。
“你是輔導員?不會要去向學校舉報吧?”
“我不是這個學校的,隻是來麵試而已,剛剛也是無意中經過,不是故意要偷聽的。”餘弦頭痛的揉著額頭。
“證據?”顧星向他伸出手。
餘弦把背包裡的文件袋拿出來,抽出打印好的麵試通知,遞給他看。
顧星掃了一眼通知的內容,低聲咕噥道,“還真是來麵試的,你這麼年輕,能當大學老師?”
他以為大學老師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呢。
“沒編製的講師而已,又不是教授,要求也不高。”
餘弦把麵試通知放回文件袋,他撩開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黑發,對著他微微笑了笑。
“同學,你現在放心了吧,我能離開了嗎?”
鏡片後的眼睛明亮而溫和,刹那間,顧星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人的麵容,也是這樣溫柔的眉眼,叫他小星。
他怔了怔,良久,才道:你走吧。
墨藍的夜色下,餘弦搭上了去往市區的最後一班公交車。
他困的厲害,一上車就找了後排的位置坐下,靠在欄杆上,閉上眼睛小憩。
幾站後,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再睡下去,萬一錯過站就不好了。
餘弦提著公文包站起身,窗外幽森的樹蔭和昏黃的路燈光投進來,餘弦搖搖晃晃地站了一會兒,眼皮又困倦地垂下了。
忽然,他感覺到後頸傳來一股陌生的氣息,像是有人站在了他身後。
大概是從他旁邊路過的吧。餘弦沒有多想,微微側身,給那人騰出空間。
然而下一秒,陌生的氣息環繞過來,禁錮住他,腰間也被什麼抵住。
嘶啞冰冷的聲音響起。
“彆動。”